晚上八點,安頓好了念念之後,北辰寒的車便緩緩駛出了別墅,半個小時後停在了原帝國集團旗下的某酒店門口。
M.K在蘇然的經營下這二年成績斐然,剛剛在歐洲成立了分公司,而今天就是爲了分公司順利成立舉辦的慶祝酒會。
從龍躍收集來的嘉賓名單來看,龍城的名流幾乎都在。其中當然也包括一些新晉躋身名流行列的人。
比如許耀陽和許耀輝。
不知道這二人今日看到他站在面前,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還有蘇然……
想到蘇然,北辰寒又想起另一件事來,緩緩開口問向前面開車的龍躍:“我給蘇然的賀禮帶了嗎?”
“帶了,在後備箱裡。我馬上去拿。”
“嗯。”
北辰寒沒再說話,開門下了車。
走到迎賓處,遞上了名帖,迎賓小姐便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了裡面的宴會廳。
他們遲了半個小時,此時偌大的宴會廳裡已經人頭攢動,該來的都都來了。
北辰寒的腳步在宴會廳門口略停頓了一下,張目看去,蘇然正站在宴會廳中央後方一點和一羣商賈名流們客套。
眸色微微一沉,他便擡步直接朝蘇然走了過去。
前一分鐘時間裡,裡面正各自熱鬧着的人沒人注意到他。但是隨着他越走越深,那些昔日裡很熟絡的生意夥伴,那些面上的朋友中便有人認出了他。
“北辰寒?”
有人驚爆一聲,四下皆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將目光牢牢的凝在了他的身上。
蘇然看見北辰寒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到北辰寒走到近前,他纔回過神來。
“你……”
他剛一開口,便見北辰寒優雅一笑,“蘇總,好久不見。這是我的名片!”
北辰寒緊跟着就遞上一張燙金的名片,蘇然楞了楞,擡手接過了名片。
“M國E.G集團亞洲區總裁……”
蘇然喃喃念着這個名號,眉心越皺越緊。
這個E.G集團是規模龐大的跨國集團,總部在M國,業務範圍涉及廣泛,幾乎所有的領域都有或深或淺的涉獵。資產規模一直列於世界500強前列。
這個集團本來一直沒在龍城有什麼業務,就連國內的業務也寥寥無幾,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集團駐亞洲區的分公司一直設在香港,不知道爲什麼二年前突然搬來了龍城。
一時間,龍城商場上便殺出了這麼一匹黑馬來。沒用多長時間,便以其雄厚的資金實力,佔據了龍城地產,餐飲等好幾個行業的龍頭位置,大有超越帝國集團的架勢。
一個月前,原先的亞洲區總裁Aaron突然接到總部調令,返回了M國。E.G方面說會派新任的總裁過來接任。
可蘇然萬萬沒想到,這個來接任的新總裁竟然是北辰寒。
不只是他沒想到,他念出這個名號後,周圍的也懵了。面面相覷後議論聲迭起,聲浪更是一浪比一浪高。
“龍躍。”隨着北辰寒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龍躍捧了個盒子上前
一步,打開之後才雙手捧到了蘇然面前。
“聽說你結婚了。當時來不及喝你的喜酒,現在補上一份薄禮,希望你不要見怪。”
北辰寒說道,臉上始終帶着禮節性的微笑。
蘇然的目光瞟了一眼那個盒子,眉心的距離便更近了一點。
這是一個發財樹的擺件,一眼看去似乎是純金質地,不過尺寸很小,長不到20裡面,寬不過10釐米,高也最多隻有十五釐米左右。
目光從擺件上挪回來,他又將眼前這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
三年不見,北辰寒的容顏未改。臉還是那張臉,可他總覺得這個人眼睛裡的內容他看不懂了。就連那脣邊的薄笑,也讓人覺得深奧莫測,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細。
正想開口,卻聽身邊一人朗聲笑道:“原來是你啊,北辰寒,你居然回來了。我們這些人還真當你已經不在了。”
蘇然皺眉,轉臉看去,聲音便是一冷,“許總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傳言向來不能輕信。怎麼連你也拿那些市井流言來說事?”
眼前這位便是萬邦國際的許耀輝。他有四十多歲,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微胖,方口闊鼻,說起話聲如洪鐘,聲音裡都透着財大氣粗的自豪感。
許耀輝看了看蘇然,又看了看還在龍躍手上的那個發財樹擺件,譏諷的笑了笑。
“蘇總說的對,市井流言確實不可信。我倒還聽過另一個版本說是北辰先生離開帝國集團後出國另闢了一方天地,看來傳這個流言的人真是不負責任。原來你只是再給別人打工。連給昔日的朋友送禮都只能送這麼低級的東西?黃金?怕不是鍍金的吧?”
狂肆的笑聲響起,旁邊衆人的議論也都集中到了這個金光燦燦的物件上。
這種場合下,這些身價億萬的富豪們眼中,這個東西真的如許耀輝所說……太低級了。
北辰寒微微垂了垂眼簾,淺淺抿脣淡笑道:“許總說的對。我現在是在給別人打工。自然送禮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跟各位比較。不過,蘇然和我是多年的朋友,我想他不會怪我的。”
他將目光轉向蘇然,蘇然恍然回神,深惱自己剛剛竟然忘了接龍躍手上的這個盒子,給人家造成了一種他也很嫌棄這個東西的印象。
於是,他立即接了盒子,蓋好,便伸手拉起了北辰寒的手,“你人來了就好。東西不重要。走,我們過去說。”
這就把人拽開當然不像話,但是他的心裡實在有太多的疑問,顧不上這些虛禮了。
剛把北辰寒拽出人羣,迎面就碰上了一身盛裝的樂童。
“北辰寒,真的是你?”看着這張臉,樂童的眼睛都要直了。
不過,沒等她多說什麼,蘇然便衝她沉了臉,使了個眼色,“先過去再說。”
樂童會意,掃了一眼宴會廳裡的那些人後,叫過了蘇然的一個助理,吩咐了二句之後才追着蘇然和北辰寒而來。
酒店一樓的一間包廂內,蘇然進門將盒子放下,轉身就忍不住雙手掐住了北辰寒的胳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年前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這三年
到底去哪了?”
北辰寒垂眸盯着蘇然的手,沉默了一會,才語氣微沉的開口,“蘇然,這些事情一句二句說不清楚。總之你記住,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你看到的這個就行了。”
蘇然緊緊盯着北辰寒神色淡然,眉心卻凝着幾分沉重的臉,緩緩的收回了手,“看來你是不想告訴我了。那行,也許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不問了。”
“謝謝。”北辰寒笑了笑。
蘇然勾脣,帶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你跟我還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不過有一樣,我知道你這次回來不會是做個什麼E.G的總裁這麼簡單。其他的我不多問,只說一句,如果需要我幫忙,不要客氣。”
蘇然這話讓北辰寒有些感動,“那是當然。我也沒想過避開你。就比如今天,我已經利用了你一回。”
借他的酒會亮相,便是利用。蘇然瞭然,卻大度的揮了揮手,“這算不了什麼。我們是兄弟!”
他伸手拍了拍北辰寒的肩膀,北辰寒心中微微一顫,欣慰的點了點頭。
二個男人說到這裡,在一旁等了一會卻沒等到實質性內容的樂童忍不住插上了話。
“北辰寒,你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你。但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對染染那樣?”
她突然提到洛染,北辰寒的目光瞬間暗了下來。
“我也不想的,當時實在事出無奈。”
這二個人面前,有些事情他無需隱瞞。
樂童一聽他這個話卻火了,柳眉豎直當時就吼了起來,“什麼叫事出無奈?你什麼事情那麼無奈要那麼對她?她那時候剛生完孩子,你就那麼狠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那你那麼狠心的對待,她……”
話到這裡,她就突然收住了。
她答應了洛染不把她在B城的事情說出來,尤其是對面這個還是北辰寒,她就更不能說了。
可是,這話已經開了頭,其中的某些訊息也已經泄露了。
北辰寒目光一緊,伸手就狠狠的攥住了她的手腕,急切的問道:“她什麼?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樂童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也想不通他爲什麼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所以一時間就僵在了那,沒有理會他。
北辰寒急了,雙眸染上一絲猩紅,語聲也突然淒厲起來,“說話,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樂童被這一聲吼的回過了神,也將臉沉了下來,張口便回擊道:“你衝我吼什麼?現在想起來關心她在哪了?當時幹什麼去了?”
“我不想跟你廢話,告訴我,染染在哪?”北辰寒神色陰鶩,那隻手似打算擰斷樂童的手腕一般的用力。
見狀,蘇然慌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北辰寒你放開她。冷靜下來慢慢說。”
北辰寒看了蘇然一眼,這才緩緩鬆開了手,但是那雙眼睛卻始終死死的盯在樂童的臉上等着她的回覆。
樂童摸着自己生疼的手腕,惡狠狠的瞪着他,“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當初是你放手的,現在就算後悔了你也得自己受着。染染不是奴隸,隨時等着被你召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