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正值交班時間，忙碌在收銀處的櫃員遠遠招呼了一下他們便繼續忙碌着。
蘇沛白隨意地翻看着襯衣，那邊從後臺走出來一個剛交完班的櫃員。
擡頭就看見站在中間翻看廣告冊的季菡，她眼睛一亮，主動打招呼：“季小姐您好，好久沒見到您啦！”
季菡錯愕地轉過頭，面前的黃色便裝年輕女子一臉熟絡。
好面熟啊…
可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看見季菡茫然的表情，女子繼續笑，沒有注意到一邊停下來，看着這邊動靜的蘇沛白。
女子把手裡的包背到肩上，再理了一下卡住的長頭髮，慢慢開口：“前年，還是上前年，不記得具體是哪年了，你和沈家皇太子過來。”
季菡眼皮一跳。
女子繼續慢慢提示，試圖喚起她的記憶：“你試了幾套衣服，最後你只挑了一套…”
想起來了！
季菡心尖一顫，轉過頭去看蘇沛白已經晴轉多雲的臉。
回神就要阻止面前的人接下來的話，可女子正說到興起處，也沒有看她的表情，提高音調興奮地全部說了出來。
“沈太子不高興，最後把我們櫃上的全部衣服都打包啦！”
那件整個商場，公司，乃至全世界空前絕後的事情，直接承包她十年的業績。
這不是普通店鋪，可是一件就要花費普通人大半年工資的奢侈品櫃檯！
全店搬空！
全買了！
天啊！
這是什麼概念！
直到現在想起，女子的表情依舊激動得無以言表。
季菡覺得眼皮在拼命地跳，她已經不敢去看蘇沛白的臉，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她依舊能感到他身上的徹骨寒意。
乾笑兩聲，季菡對女子說：“你記性真好。”
櫃員連連點頭，那是自然。
沈昊和季菡讓她直接走上人生巔峰，不要說是記得長相，她都想把他兩當做門神貼家裡了。
季菡不說話，咧嘴衝她笑了兩聲，便拖着沉重的步伐直接退了出去。
蘇沛白目光沉沉看了黃衣女子兩眼，僵着臉也走出去了。
後知後覺，女子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話，她轉頭去問櫃檯後的同事：“他們是一起來的嗎？”
同事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點頭：“是的。”
女子肩上的包直接滑落在地。
心口一緊滿臉土色，繼續不確定地開口：“那位先生是…公司上週公佈的，全球五位最頂尖客戶中，唯一中國地區的…蘇總裁嗎？”
她同事先前忙着接班，聽她提前才反應過來，臉上也是惶恐至極：“好像…是的…”
黃衣女子直接癱軟在地，瞬間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
成也季菡敗也季菡，莫名其妙給你的，總會莫名其妙地被收回，女子雙手掩面傷心地哭出來。
而這邊的季菡，看着蘇沛白渾身如覆蓋三尺寒冰似的走出來，目光如刀，她覺得自己也快哭了。
該怎麼跟有名無實的老公，解釋自己跟前男友的一場鬧劇呢，這道題季菡不會，所以她決定交白卷。
呼氣，吸氣。
她放鬆身體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指指對面的另一個品牌說：“去那邊看看嗎，我看你好多西裝，都是那個牌子的。”
蘇沛白緩緩向她走過來，周圍籠罩着一層低氣壓，整個人看上去陰鬱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