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常文存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擋在了陳賢珠面前,接話道:“梓潼,珠珠她一向如此,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你和珠珠鬧成這個樣子,媽媽真的好心痛,手心手背都是肉……該讓媽媽怎麼辦啊?答應媽媽,你們和好好不好?”
從前這個招數對付陳梓潼,那絕對是百發百中,但是現在……
“刀子嘴豆腐心?我看不是吧,應該是刀子嘴地雷心才更符合一些。”陳梓潼脣角的嘲諷掩飾在笑意之下,“還有,我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謝謝!”
常文存心中一跳,沒想到這個死丫頭現在竟然這樣軟硬不吃。
暗暗告誡着自己要冷靜,她腦筋高速轉動着,思考着解決的方法,今天決定不能讓這個死丫頭全身而退,否則自己和珠珠在陳家就沒有立足之地了,絕對會很慘很慘。
眼角的餘光瞥到亮光一閃而過,常文存忽然計上心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常文存哭着哀訴道:“潼潼,你真的要逼媽媽去死嗎?”
看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陳梓潼心中沒有一絲波動,反而有着隱隱約約的快感。
“又是以死相逼這一套?不知道常女士是否還有印象上一次以死相逼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清冷的聲音透着淡淡的嘲諷,陳梓潼不着痕跡地朝着某個角落看了一眼。
事到如今,常文存還有心思玩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竟然如此,她就如她所願,只是希望事情的後果她能夠承受得起!
聽完她的話,常文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以死相逼了太多次,她都有點記不清上一次具體是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了……
忽然間,一段記憶浮現在腦海,常文存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上一次以死相逼……貌似是自己想要嫁入陳家,以死相逼這個死丫頭去向墨總裁求助,以便李家那邊不會出手阻攔。
那一次,那個死丫頭雖然幫自己解決了這件事,但是也說出了斷絕母女關係的話。
臉色青青白白地急轉而下,常文存甚至忘記了保持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看來,常女士的記憶還沒有衰退到老年癡呆的地步,既然如此就不要隨便亂認親了,否則我會很苦惱,至於我一苦惱,就不確定會不會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了!”
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陳梓潼的話說得極爲不客氣。
常文存的臉色僵了僵,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哀訴,可是陳賢珠早就受不了這種‘屈辱’,憤而起身怒斥道:“陳梓潼,你不要太過分,你這樣跟母親說話算是不孝!”
“孝順是要給至親之人,至於無關緊要的人……呵呵!”在常文存看不到的角度,陳梓潼瞥給陳賢珠一個挑釁的眼神,當然這個眼神也處在了監控的死角處。
甩完那個眼神後,陳梓潼又往角落裡瞥了瞥,看了看角落裡早已消失的人影,她脣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有些人想要作死是攔不住的,所以乾脆成全吧!
反正,反轉的劇情還是蠻有看頭的!
只是希望某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強一些,能夠在反轉之後承受住網友的怒罵!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那個挑釁的眼神刺激到,陳賢珠瞬間暴怒了,這些日子堆積在心中的恐慌憤怒驚疑都化爲了濃濃的怒火,燒向對面的人。
“陳梓潼,不管你如何否認,你終究還是姓陳!是陳家把你養到了這麼大,你如果還有一點良心,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陳梓潼,你還配不配是個人了?”
不過,這段時日的風風雨雨到底是給了陳賢珠一個教訓,儘管已經憤怒到極點她還是不忘隱晦地潑着髒水,萬一這個時段有人從這經過,那陳梓潼的名聲就會受影響。
報着這個目的,陳賢珠繼續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着,“俗話說生恩不及養恩大,雖然媽媽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可終究還是她把你養到這麼大,是媽媽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不求你怎麼回報,但是生爲一個人最起碼的感恩,你都不懂嗎?”
常文存本來還在擔心她會亂說話,沒想到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教訓之後,珠珠也分外注意起了說話方式,不愧是自己的女兒,之前只是被李琳教蠢了,自己再好好調教一段時間,絕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一邊得意的想着,她不忘配合着陳賢珠的表演,做出一副傷心欲絕卻強自隱忍的模樣,“珠珠,你不要說了……我從來沒想過什麼回報……媽媽只是有點傷心……”
“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媽媽真的好心痛……珠珠,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之前也是因爲你妹妹對媽媽的冷漠纔會口不擇言地出言不遜,沒想到卻被有心人利用發到了網上,這些天看着你在家裡以淚洗面,媽媽心都要碎了……”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常文存半輩子都在玩弄這些小心機,邊配合着邊替前一段的事情洗白着,之前那個偷拍的人在離開一段時間後又出現了,這次好像是攝像。
既然如此,自己當然要好好配合了。
到時候,這個視頻公佈出去,珠珠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洗白了。
陳梓潼也注意到了角落裡的人去而復返,雖說對於陳賢珠突然長了腦子這件事有些詫異,但卻不影響她做出合理的應對,驢牽到北京還是驢,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口不擇言?出言不遜?”陳梓潼拽起地上的陳賢珠,逼視着問道:“陳賢珠,我頭上至今有被你用餐具砸出來的傷疤,需要我給你看看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我纔不過10歲,只是因爲一次忘了藏拙,考試成績超過了你,你就藉口粥太燙,我心思歹毒故意想要燙傷你,直接將粥潑到了我身上,並且將桌上所有的瓷器全都砸在了我的頭上……那次我足足昏迷了兩天才醒了過來。”
“而你們甚至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將
我送到醫院!10歲的我只能自生自滅地在閣樓中掙扎求生,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我想直到生命的盡頭我都無法忘記!”
“而你口中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常女士,期間沒有露過一次面,只是在我可以起身的時候,哭着告訴我,不可以惹姐姐生氣,因爲我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聽着這些控訴,常文存心一驚,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見那個偷拍的人已經離開了才悄悄鬆了一口氣說道:“梓潼……媽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苦衷?什麼苦衷?說來看看?”雙手環胸,陳梓潼冷聲問道。
常文存話語一啞,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既然你無從解釋,那我就來替你解釋解釋吧。”見她不說話,陳梓潼淬冰的聲音幽幽響起,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泠然之態。
“你所謂的苦衷,大概是源於一片慈母之心,只不過這份慈母之心卻不是對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而是對着你李代桃僵的親生女兒陳賢珠。”
“你所謂的苦衷,大概是源於你那顆想要上位的心,畢竟不想當正妻的小三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合格情婦。”
“你所謂的苦衷,就是犧牲我一人,幸福你們一家人!”
接連三句話,直說的陳賢珠和常文存齊齊變了臉色,陳賢珠事到如今無話可說,只能抓着一個理由來回地說:“如果沒有陳家,沒有媽媽,你早就已經死了!”
“相比於生不如死地活着,我想大概死了可能纔是一種解脫。”陳梓潼泠然地注視着跪在地下的兩個人,“不過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大概是有不了這種體會的。”
對於她現在的牙尖嘴利,常文存感覺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個死丫頭現在怎麼這麼會說了?自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繼續讓她爲自己所用?畢竟這個丫頭現在可是如日中天,有着很大的利用價值!
左思右想,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辦法。
陳賢珠指甲掐在手心中,爲了此刻的‘屈辱’,她眼中都快淬出血了,但必須還要隱忍,“妹妹,誰還沒有個年少無知的時候,再說了,誰家姐妹沒有個打打鬧鬧的時候,你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誰家姐妹的打鬧,會奔着致命的程度去?況且,你所謂的‘打鬧’,從來就是你單方面的打我,鬧我!”陳梓潼不打算給這兩個人留一絲情面,直接懟了回去。
常文存心中更加焦急,恰在此時,她耳尖地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梓潼,你到底還是姓陳……不管你認不認媽媽,媽媽始終當你是女兒……你心中有什麼怨氣直接衝着媽媽來,放過你姐姐吧……”
既然苦肉計對那個死丫頭沒用,那對旁人總是有用的!
人言可畏,到時候爲了名聲,她就不信那個死丫頭還會如此!
話音落地,那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也止住了,常文存擡眼,臉色霎時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