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總裁誤終身 十四??漸漸上心
相思整個人卻一下子定在原地,她像是不認識他一般,用一種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光,直直的望着他,動也不動。
“相思……”季廣源被她這樣的目光嚇的臉都白了,他上前一步,輕輕握了她的肩搖晃:“相思,你怎麼了……”累
“季廣源,你剛纔說什麼?你說我爸是罪有應得?”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卻是固執的睜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這個男人:“我爸他做官幾十年,從來沒有收過別人一分錢,是,我有時候是大手大腳,可是那都是爸爸掙下來的乾乾淨淨的錢,沒一分是貪污受賄來的!前幾年我媽媽肚子里長了個腫瘤,十幾萬的醫療費我爸爸都是找你們家借的,他在甘肅資助了一百個失學兒童,他的襪子穿破了我媽還給他補過,你們家都買了別墅豪車,我們家住在市委大院家屬樓裡幾十年都沒搬過,我爸因爲不願意接受賄賂不願幫人辦事,得罪了多少人?現在他們終於變着法安個貪污受賄徇私舞弊的罪名給他,別人相信,你也相信?”
相思句句追問,季廣源目光閃躲,不敢看她,怔怔後退:“相思……我聽我爸說了……聞伯伯的事是真的……你想想,要真是冤枉的……爲什麼上頭的人沒一個替你爸說話……”
“我不管這些!”相思一下子把他推開大吼出聲,她紅着一雙眼睛,像是一隻將要發狂的困獸:“我爸爸他是好人,是好官!我不管什麼上頭怎麼說,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在我心裡,他就是最好的爸爸,他就是清白的!我不管用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我都要給他洗脫冤屈,如果我辦不到,我爸爸死不瞑目!”悶
相思淚如雨下,她再也不想看到面前這個男人,這世上誰都可以污衊她的爸爸,但她就是不願意看到季廣源這樣說,他們兩家相交幾十年,從小爸爸看着他長大,到現在,就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相思……”
季廣源想要追過去,相思忽然回頭指住他,她眼底一片赤紅,聲音沙啞而又冰冷:“季廣源,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不是人,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我爸爸他瞎了眼,瞎了眼纔會和你們家……”
相思的聲音一下子哽住,少頃之後,她平靜下來,倔強的輕笑:“聽說,我爸爸一去世,季伯伯就升官了吧,現在官做的比我爸爸當年還大了,季廣源,恭喜你啊,季伯父前途無量,青雲直上,季少爺也雞犬升天,萬人之上了,我聞相思一介平民,不,平民都稱不上,我聞相思一個貪官的女兒,一個殺人蹲過監獄的嫌疑犯,怎麼配得上你季少爺這樣高貴的家世?您還是去找您的林小姐吧,你們門當戶對,配的不能再配了!”
相思說完,冷笑一聲,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的向外走去……
季廣源站在那裡,雙腿似有千斤重一般,他挪不開步子去追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再去追她了,但是,有一句話,他必須要告訴她,她不能和何以桀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何以桀在一起……
“相思,那天那個男人是不是叫何以桀?”季廣源醒過神來,趕忙追出去,相思已經走出了教學樓,在風雪中緩慢前行,季廣源堵住她的路,她無心再理會他,轉臉換了方向繼續走……
“相思,如果他真的是叫何以桀,那麼,你千萬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他不是個好人!他會害死你!”
相思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低了頭,攏緊了羽絨服,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
他不是好人?那麼他季廣源呢?唯恐惹禍上身避之不及的季家呢?這世上有好人嗎?
相思悽楚的笑着,她全身凍的僵硬,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爸爸,爸爸你如果還活着該多好?你死了別人還不放過你,你死了還揹着一身的罪名,你讓思思怎麼辦,怎麼辦啊!
她茫然的走着,一直走到天都黑了,身上的衣服都紛揚的大雪溼透了,她才走到爸媽安葬的陵園。
她望着墓碑,將積雪一點一點的用手抹去,她不管這世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也不管何以桀到底是什麼人,她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她的爸媽現在還不得入土安葬,她一輩子都記着他的恩情,不管他怎樣對她,她都從骨子裡覺得他就是好人。
相思跪在墓前,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該從哪裡說起,她絮絮叨叨的說着,說着小時候的事,說着和季廣源的事,說着爸爸死了之後媽媽崩潰絕望的事,說着福伯爲了不讓別人傷她被打斷了腿丟在街邊上沒人管的事,說着她瘋了一樣拎刀要去砍人的事,說着她蹲在監獄裡被人毆打被人欺負,被人搶走了飯菜,被人按在廁所馬桶裡用冰水澆個溼透的事,說着差一點就病死在監獄裡再也出不來的事,說着善良的叔叔被嬸嬸責罵,哭着看着她跟何以桀走的事,說着何以桀幫她擺平了這一切要她還能繼續唸書的事……
她哭着說着,竟覺得眼前一片一片的光影閃爍,她頭重的幾乎要支撐不住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這偌大冷寂的陵園裡,只能聽到風聲嗚咽,無邊無際的黑暗,像是張大了嘴的野獸,蓄勢待發的就要撲過來將她吞沒,她的身子漸漸的軟下來,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她哭不出來,反而笑了,如果就這樣死了也好,一家人團聚了,再也不用一個人孤獨的在這世上,連明天在哪裡都看不到……
“何先生,小姐電話還是打不通。”司機坐在車子裡,小心翼翼的望着坐在那裡嵬然不動的男人,心底卻是一片的忐忑。
何以桀望着女生宿舍門外越來越少的人羣,目光漸漸冰冷如窗外的雪,他脣角繃緊,抿出冷毅的一道弧線,許久才輕輕吐出兩個字:“再打。”
司機不敢吭聲,趕忙又一遍一遍撥着相思的電話,撥了十幾遍後,忽然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接通的聲音,司機大喜,趕忙將手機遞過去:“何先生,通了,通了!”
何以桀面上神色一如既往,心底繃緊的弦卻忽然鬆了一鬆,他接過電話,聽着微弱的嘟嘟聲,一直響到最後,卻還是無人接聽,捏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得僵硬起來。
說好了今晚接她回去,竟然跑了個無影無蹤,宿舍裡沒人,教室裡也沒人,她同宿舍的舍友說下午去了自習室就再沒見到,難道這麼個大活人還不翼而飛了?
“給趙秘書打電話,要他想辦法查一下手機定位。”何以桀又按了重撥鍵,手機依舊在響着,卻還是沒有人接,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慌,難道,是這麼大雪天,出什麼意外了?
“是,我這就通知趙秘書。”司機趕忙打通了趙秘書的電話,如此這般的說了吩咐。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趙秘書的電話打了過來,司機接聽之後,立刻說道:“何先生,查到了,小姐的位置是在陵園那邊……”
何以桀眉心微微一跳,漆黑的車廂裡,他似乎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去陵園。”
司機立刻發動了車子,車輪壓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何以桀坐在溫暖的車廂裡,手攏在大衣的口袋裡,沉默不語。
風雪太大,車子就開的有些緩慢,及至到了陵園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司機打開了車門,何以桀走下車,冷的徹骨的風席捲而來,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底卻有些隱隱的不快。
他不喜歡相思來陵園,這總會提醒他一些事情,看來,他這段時間對她寵的太過,她越來越上天了。
何以桀臉色陰沉如水,讓司機留在原地,他一個人頂着風雪向墓地走去。
快走到相思父母墓地的時候,他身子一頓,忽然加快了步子,到最後乾脆跑了起來。
一片潔白刺目的雪地上,只能隱隱的看到一小片顯眼的橘色,他記得她今天穿的那件羽絨服就是橘黃色,而此刻,她小小的身子已然看不到,大雪幾乎已經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ps:兩更啦,今天很快吧~~~假期結束,要上班了,長了一身懶懶肉,不想去啊……話說,老何是上心了,還是上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