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一 一個人去聽演唱會
他的手探進去,毫無溫度的在她身上移動,待滑動到她胸前時,他驟然收攏掌心,懲罰似的狠狠用力掐住了她胸前的柔軟……
這般屈辱和難以忍受的劇痛,要她瞬時痛的眼淚涌出,但身體被他死死壓住,偏生動彈不得,說不出的絕望和羞辱,像是絕了堤的西洛江水,洶涌的爆發……累
細滑的觸感像是讓人捨不得丟開的軟緞,孟紹塹隱忍多年,綢繆許久,直到此刻,才覺自己徹底揚眉吐氣,那個爛在江底屍骨無尋的男人若是當真有靈魂該有多好?正要讓他看看,和他爭來鬥去這麼多年,勝的那一方到底是誰!
他的女人,終究還是淪落在他的掌心裡,他的女人,還不是要被他所佔有?似是已經扭曲了的佔有慾,似是早就辨不清楚是真心傾慕還是隻爲搶奪他的一切,似是早已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害了手足,氣死了雙親,所有的一切,彷彿不是他的所爲,卻又清清楚楚是他所做,身不由已,卻又像是自己早已規劃好的前路,他望着身下那個女人因爲無法呼吸而憋的通紅的臉,他感覺到她隆起的小腹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隱隱的似有微微胎動,他惶然之間清醒過來,一下子從她身上挪開,卻見她立時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雙手捂住小腹滿臉淚水潸然而下……
孟紹塹只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彈,他僵硬的坐在那裡,只望着她一個後背,瘦削的肩胛骨高高的聳起來不停的顫抖,他心尖上似乎微微酸了一下,想要伸手摟住她安慰,卻又知道,此時此刻,他離開,纔是對她最大的安慰。悶
“我先去客房,你冷靜一下……方纔,對不起。”他說完,不等她應聲,就要轉身離開,但她卻忽然瘋了一樣,不知那把水果刀怎麼又到了她的手裡,她咬了牙看也不看的捅出去,刀子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切割着皮肉的聲音清晰入耳,兩人一時之間都愣住,許久之後,孟紹塹方纔低下頭來,眼睜睜看着肩上扎進去的那一把刀,她用盡了力氣,直沒到刀把處,鋒利的匕首也劃破了她的掌心,她半條手臂都是血,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靜知一手粘滑的血,緩緩的鬆開那把匕首,她癱坐在牀上,捂住小腹死咬了牙關,她此刻方知後怕,如果他現在動怒,弄死她不過是像捏死一隻螞蟻!
但他一直都沒有動,只是捂着被她扎傷的地方,在黑寂的房間裡,像是一樽沒有生命的雕像。
靜知也不動,只是縮遠了身子,一臉戒備的望着他。
許久,孟紹塹忽然苦笑了一下,他捂着肩膀站起來,看也沒有看她,轉身緩緩的走了出去……
管家去叫了醫生。
他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點了一支菸,抽完又點了一支,就這樣坐着不動,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菸,肺中充斥着濃烈的煙味,但他卻好似十分的享受,只有這一會兒,他恍然的覺出自己還有片刻的安寧。
紹霆死訊傳來的那一天深夜,孟太就死在了沈北城的醫院,他恨她,恨她將近一生,但直到看到屍體,看到她屍體的那一刻,他才驚覺,他對她的恨有多深,他對她的愛就有多深。
這一生,她從來不曾把他當兒子看待,從來不曾給他過一絲一毫的溫暖,從來沒有多餘溫柔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愛着她,她是他的母親,給了他生命的母親!
她活着時,縱然他覺得自己孑然一身,但總歸還是有家,到她死去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覺得,這世界如斯之大,但卻真的只有他自己了。
忠誠如安城,還會有背叛的時候,他更加不會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路跟隨他直到他坐上位子的肱骨之臣,他也遠遠的一手打發,不敢再傾心的信賴,註定了,哪怕落魄時,哪怕榮華時,他孟紹塹都只是孤家寡人的命!
他也曾想過,將傅靜知弄到手之後,花些時間和心思總能要她對他像是對紹軒紹霆那樣,但真的弄到手了,卻纔發現,這看似等待了若干年想了若干年的東西,卻好似並沒有要他享受到佔有的樂趣。
他又不自覺的拿出了手機,那一串數字在心中盤旋了無數遍,終究還是鼓足了勇氣撥出去,照舊是那熟悉的涼涼的女聲,一遍一遍重複着對他說,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驕傲如她,純淨如她,早就不可能再回頭了,他知道自己並不愛蘇靈,也從未想過要和她在一起,但就是不知道爲何,總在深夜時,會夢到那一天分別時她失望和灰敗的神情,她看着他,再沒了俏麗和調皮,只是帶着濃濃的哀傷和說不出的痛楚。
那一抹眼神,直到今日,他還銘記在心!
那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真心實意愛着他的女人,但那麼的遺憾,他遇到她太晚,他的心,已經再裝不下她。
十字路口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來回的滾動着巨幅的畫面,臺灣著名歌手陳昇在a市舉行的情侶演唱會今晚就要開場,這一則消息經由媒體鋪天蓋地轟炸式的宣傳之後,幾乎連菜市場賣菜的阿姨都知道有個拉腔拉調唱着onenightinbeijing的老男人要來開演唱會了。
靜知攏了攏披肩,對着鏡子仔細的檢視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打扮,頭髮梳的很整齊,軟軟服帖的偎在頸間,身上是一件黑色及膝的羊絨大衣,烏黑光亮的毛領託着一個尖巧白嫩的下頜,氣色不是很好,但卻因着懷孕的緣故並沒有化妝,只在脣上塗了一點脣膏,大衣胸前的扣子上,白菊細長的花莖在上面繞了一圈,顫巍巍的綻在了胸前,她眼圈還帶着一點點的紅腫,彷彿剛剛哭了一場。
拿了手包,打開。
那一張疊放的整整齊齊的演唱會入場券還安靜的放在裡面,她頃刻間忍不住,淚水就灑了下來。
“你說,我們能一起去看演唱會嗎?”
“肯定能,不管那時候,我們在哪裡,我都要帶你來看這場演唱會。”
他摟着她,一字一句如斯堅定的說,言猶在耳,但他這人卻已經無處可尋。此刻物是人非,她坐在這裡,她的入場券還在,靜園還在,家還在,但他去了哪裡?如果魂兮有知,紹霆,你可不可以回來再看我一眼,陪我看完這一場演唱會,認認真真同我告一次別,也好過,就這樣不得見你一面就此天人永隔……
她捧了那硬硬的紙片,披了滿室黃昏的霞光,只覺這一生從來不曾有過這樣難受的時刻。
當爸爸死去時,當他們第一個孩子死去時,當靜園被毀掉時,當媽媽見天罵她打她折磨她時,當所有人戳着她的脊樑骨罵她是個婊。子時,她難過過,痛苦過,也想要尋死過,可在黑夜過去之後,她還是照樣鼓起了勇氣打起了精神開始面對新的一天,掙扎的努力的活着。
而此時只覺活着太累,活着太苦,活着實在太難熬,活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的整個靈魂早已和他的綁縛在一起,他今已死去,她又怎能獨活?
靜知放縱自己哭了一次,終是抹了眼淚站起來,你曾經想要完成的心願,樁樁件件,紹霆,我都會爲你做到,你在天上看着我,我不再是那個動不動以淚洗面的蠢女人,我也不再是那個固執的傷害你卻不覺得愧疚心疼的蠢女人,你好好的看着我,看看你深愛的傅靜知,到底值不值得你這樣深刻的愛着她。
推了門出去,下得樓來,就見他正在客廳坐着,因着那一晚上的事,他這些日子倒着實對她的態度轉變了很多,至少維持了表面上的彬彬有禮,靜知並不會因此就感激他,但總歸來說,她暫時不用擔心他會再對她動手動腳,這還算是一件好事。
“要出去?”孟紹塹見她過來,立刻掐了煙站起來:“我讓司機送你吧……”
靜知轉過臉來漠漠的望着他,這也好似是這麼久來,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孟紹塹在她澄淨的眸光下忍不住的心口微微悸動了一下,她卻已經輕輕開口:“我想要出去看陳昇的演唱會,不想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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