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咬着下脣,潔白的貝齒在脣邊咬出了一圈的白。
突然,她目露堅決,停下了腳下的舞步,拉着相逸臣的手:“你跟我來!”
相逸臣任她拉着,不顧場上的音樂未停,不顧其他人都還在繼續跳舞,不顧全場所有的人,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着他們,不顧角落裡記者的閃光燈在不停的閃着,就這麼被她拉着走,任他們走後響起一片的流言。
蘇言將他帶到飯店的客房裡:“把門關上。”
相逸臣依言將房門關上,回過頭卻沉聲喝道:“蘇言,你這是幹什麼!”
蘇言正提着裙襬,一點點的往上掀,最後一直掀到了腰際,露出白希平坦的小腹,和粉色的*底.褲,這幅畫面那麼撩人,可是相逸臣卻沒有心情看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修長的雙腿比模特的還要漂亮,又直又長。
可是那麼漂亮的雙腿上,卻從腳踝一直延伸到腿肚子,各有一條長長地,猶如蜈蚣蜿蜒的傷疤,彎彎曲曲的攀爬在她的雙腿上,讓她原本漂亮的雙腿美感盡失。
那疤痕看着愈發的猙獰,連帶着疤痕兩旁的皮膚都褶皺了起來,像是老嫗雞皮一般。
相逸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腿,慢慢的走近。
蘇言被他看得窘迫,牙齒緊緊地咬着脣:“不要看了,太醜了!”
她蒼白着臉,就要放下裙襬,卻被相逸臣給攔住,沙啞着聲音說:“讓我看看。”
略微粗糙的指尖順着她的傷疤,從腿肚慢慢的滑落到腳踝。
“怎麼回事?”相逸臣啞聲問,這醜陋的傷疤刺痛着他的眼。
“你說那天你等了我一晚上。”蘇言說道,深吸一口氣,“其實那天……我去找你了,我想跟你說,我是喜歡你的,我愛上你了。可是在去找你的路上,我出了車禍。”
“我急着去找你,想要馬上見到你,所以沒有注意到紅燈,被從左面衝過來的貨車撞到了!”蘇言說着,一想到當時的畫面,她就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太可怕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第二次!
耳邊甚至響起了那晚尖銳的剎車聲,刺着耳膜生疼生疼的。
她雙手捂着耳朵,顫抖着說:“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裡了,醫生說我的雙腿做手術的話,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成功,否則的話就要截掉,終身在輪椅上過活。”
“如果沒了雙腿,一輩子在輪椅上當個廢人,我寧願去死!”蘇言說道,“可是百分之二十啊!我賭不起!所以家裡就瞞着外界,把我送去了美國,找了最權威的骨科醫生。約翰博士說,就是他給我動手術,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蘇言慘然一笑:“百分之五十,比起百分之二十對我來說,要好太多了!既然都是死,那我不如賭一把,讓約翰博士給我做了手術。之後手術成功了,可我還要繼續在*.上躺着等康復,然後做復健,一直到上個月纔算真的全好了,纔回到了國內。”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告訴我!”不告訴他,讓他恨着,甚至拒絕去打聽她的事情,只是以爲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她爲了躲他而遠走!
“你讓我怎麼告訴你?”蘇言哭着說,“當我知道我可能一輩子要在輪椅上過活的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了,又怎麼會告訴你?”
“就算是最後手術成功了,也依然有發炎的危險,到時候整條腿爛掉的話,那可怎麼辦?所以不到真的痊癒,我不能告訴你!我怕……我怕萬一我最後挺不過來,你會嫌棄我……”蘇言說道。“就算你不嫌棄,我也不想拖累你,不想你一輩子守着坐着輪椅的我。”
她低下頭,手捧着相逸臣的臉頰:“你那麼優秀,就連妻子也該是優秀的,我不能讓你被人恥笑,說你的妻子是個殘廢。”
“傻瓜!傻瓜!我怎麼會嫌棄你!”相逸臣說道,這時候的他已經不氣了,再大的怒氣在聽完她的遭遇之後,又如何能氣得起來!
他看着她的疤痕:“現在還疼嗎?”
蘇言搖搖頭:“不疼了,雖然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可是像正常人那樣走是沒有問題的,我不說,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你上個月就回來了,爲什麼不來找我?”相逸臣問道。
“你以爲我不想嗎?”蘇言悽慘的笑了,“當我回來的時候,卻聽說你早已結婚,你的妻子甚至是你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娶回來的。你那麼堅持,我就想你肯定很愛她。”
“逸臣,我愛的男人愛上了別的女人,我還有什麼理由再出現在你面前?”蘇言說道,“就在上週六,我在‘瑞意’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聲音,可是我躲了起來。你知道嗎?當時我多想出來與你相認,可是你身邊還跟着你的妻子,你帶她出來逛街,甚至那麼有耐性的等着她。我就想,你一定很愛她,所以才這麼*她。”
“我很想祝福你們,可是我的心難受啊!我說不出來祝福的話,我甚至不想看到你們在一起!你知道我的感受嗎?努力了三年,只求重生然後回來與你在一起,卻發現就因爲這三年,命運讓我跟你生生的錯過!這種痛,甚至比我腿上的痛還要痛!”蘇言把臉埋進掌心。
“所以我躲了起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狼狽,好像我這三年的等待是那麼傻。我不想看到你眼裡的嘲笑,不想聽你客套地說‘你好,回來了啊!’。不想!不想!”蘇言失態的大喊。
“言言!”相逸臣用力的將她擁進懷裡,嘴裡自然而然的發出了三年前的親暱稱呼。
“嗚嗚嗚嗚嗚……”蘇言埋在他的胸口,委屈的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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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躲在洗手間的隔斷裡,聽着外面的人進進出出,她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開門!開門!到底是誰在裡面啊!這麼久了都不出來!”外面一個女人用力的拍打着門。
伊恩雙手捂住嘴,甚至不敢哭出聲來。
“算了,等別的位置吧!”又有一個人說道,“你剛纔看到沒有,蘇言拉着相逸臣跑到客房去了!”
“看到了!沒想到今晚可夠熱鬧的!當着人家老婆的面兒,就把老公給領走了。”
“呵呵呵呵!你說他們這麼久了都沒出來,在裡面幹嘛啊!”
“你這話問的也太沒水平了,舊*見面,甘柴獵火的,還能幹什麼?”
“嘖嘖,我倒是有點同情那個伊恩了,身後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老公和舊*這麼明目張膽的,她甚至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哎喲!聽你這麼一說,你看到伊恩去哪了嗎?好像一直沒瞧見她呀!”
“是啊!難道是受不了,跑了?”
“今晚這種情況,她跑得了嗎?外面兒可都是記者,一出去那就得被記者圍攻啊!”
“呵呵呵呵!你就別跟着操心了,等着看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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