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事務所樓下不遠處，就有很多的咖啡館，格調別緻優雅。
楚清牧似乎對這裡的情況很熟悉，輕車熟路的選了個靠窗的好位子，紳士的替顧惜辭和葉深深拉開椅子。
“喝什麼，我請。”顧惜辭率先開口。
“不不，怎麼能讓女士掏錢。”楚清牧連聲拒絕。
葉深深冷哼了聲，“現在都講究男女平等，怕我們掏不起錢啊。”
楚清牧面色尷尬，“本來就該我請你們的。”
“真是學了堆大男子主義的臭毛病。”葉深深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着說道。
“說好了我請，否則這咖啡我可不敢喝。”顧惜辭倒是沒那麼多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
楚清牧果然不再反駁，招呼過服務員點了杯卡布奇諾。
葉深深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似乎並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顧惜辭則是安靜的坐着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清牧清咳了聲，打破了這僵局，“阿辭，我回國這些年，找了你很久，但都沒找到，沒想到今天我們還能重逢。”
顧惜辭呵呵的乾笑，“我一直在國外，纔剛回來沒多久。”
“怪不得。”楚清牧若有所思，“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顧惜辭點頭，“嗯，挺好的。”
話語到此，氣氛再次僵持，熱騰騰的咖啡已經被端了上來，葉深深像是沒事人似的，專心致志玩着手機，像是絲毫聽不到身旁的對話，天知道，她尷尬的要死，要不是擔心顧惜辭再次受傷，她纔不會跟來。
“你纔回國，就被人誹謗，底下罵聲一片，怎麼能叫好？”楚清牧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將想說的話說出了口。
顧惜辭依舊微笑，“沒什麼，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如此敷衍的語氣，要是楚清牧還未能察覺到，那他這些年的法律就白讀了，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做不到，還指望什麼爲當事人辯解。
但楚清牧不甘心，他也不願相信兩人如今竟已生疏成這樣。
“阿辭，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楚清牧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怪你什麼？”顧惜辭不解的問。
“怪我當初不辭而別，怪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葉深深將頭掩埋在胳膊裡，滿臉誇張，上帝啊，呆會該不會上演一出深情告白的戲碼吧，早知道她打死也不跟來，這麼閃亮閃亮的電燈泡估計會被恨死吧。
顧惜辭嘴角抽搐了番，淡定的回答，“爲什麼要怪你？”
“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楚清牧瞬間耷拉了腦袋，滿臉的沉痛表情。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忘記了。”顧惜辭好心的安慰着。
“可我不能忘記，我永遠也忘記不了，多少次午夜夢迴，想起我曾經對你做過的錯事，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到美國後，我給你打了很多通電話，可你都沒接，再後來，你的聯繫方式也換了。”楚清牧控訴着這一切，像是顧惜辭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顧惜辭挑了挑眼角，當然不能接，國際長途很貴的。
還沒等顧惜辭有機會開口，楚清牧再次開了口，“阿辭，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真的很想念你，想念我們過去在一起的時光，即使我的身邊總有形形色色的女人過往，但她們從來走不進我的內心，因爲我的心裡只有你。”
葉深深簡直要吐了，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噁心的情話，還是現場直播。
“楚律師，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顧惜辭顯然也不願再聽這些話，及時出口打斷。
“當初都是我年少氣盛，不懂珍惜，現在想起來，都是我的錯，我只是希望能有個彌補的機會……”楚清牧仍舊不死心的說道。
“楚律師，我之所以選擇將案件委託給你，是因爲相信你的職業素養，可如果你再繼續說這些的話，我想我要重新考慮下了。”要不是現在有事求着他，顧惜辭真想兩耳光甩過去，扇的他連親媽都不認識。
他只想着彌補回他的幸福，可他從未想過被他毀了的蘇黎瑾的幸福如何彌補？
“別，阿辭，我不說了，你放心，這次官司我一定替你打贏，算是我對你的補償。”楚清牧信誓旦旦，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向顧惜辭表決心。
顧惜辭點了點頭，“謝謝。”
在剛纔顧惜辭那番較爲嚴厲的話後，楚清牧收斂了許多，並不談論過去，只是適可而止的詢問着她的現狀，言語措辭小心翼翼的，讓人瞧着還以爲顧惜辭是多厲害的人物。
即便楚清牧再不情願，終究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葉深深長舒了口氣，特喵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葉深深送顧惜辭回家的路上，顧惜辭有些沉默，葉深深打趣着問道，“怎麼，碰見了舊愛就變得魂不守舍了，難道你還想跟他複合不成？”
“去你的，複合是絕不可能的，我只是在想，我的魅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竟然能讓這麼優秀的楚清牧念念不忘五年的時光，想想這些天的追求者們，我還真是覺得頭疼。”顧惜辭故作誇張的說着，引得葉深深酸味蔓延。
“現在的男人真是瞎了眼，纔會放着我這樣的白富美不愛，愛你這種土肥圓，也罷也罷，我的美唯有懂得之人方能欣賞啊。”葉深深故意裝作深沉的模樣，文縐縐的說着。
顧惜辭捧腹大笑，隨後她的笑聲戛然而止，“深深，你說我剛纔對楚清牧是不是有些過分？”
“沒什麼的，難道你這麼大年紀了還相信那些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的鬼話，你說的清楚些還能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讓彼此尷尬。”葉深深很是贊同顧惜辭的想法，鼓勵着說道。
顧惜辭坐在副駕駛，側頭望見葉深深臉上一閃而過的憂鬱，揉了揉眼睛，她的臉上早已恢復如常，半點沒有憂鬱的蹤影。
難道，剛纔真的是她看錯了嗎，還是，這些年，葉深深經歷了什麼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