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蘇黎瑾酒品實在低的不像話。
楚清牧原本想開車帶她回家的,可她纔剛坐到車座位上,便極不安分的扭動着身體,還瘋狂的開着車門。
楚清牧鎖了車門,蘇黎瑾打不開,便像是瘋了般的奪走楚清牧手裡的方向盤,害的他差點撞了車。
不得已,楚清牧只得帶蘇黎瑾下了車。
似乎爲了表示對車廂的不滿般,蘇黎瑾在下車前,還很好心的留了堆嘔吐物。
楚清牧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可是他最喜歡的車啊。
但是對於醉了酒的人,楚清牧也只能忍。
緊接着,楚清牧打了出租車,誰知,蘇黎瑾又去搶司機的方向盤,大有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架勢。
無奈,爲了自個的生命安全,楚清牧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步行。
而且,楚清牧很聰明的選擇了寂靜無人的小路。
一通折騰下來,楚清牧累的簡直要癱瘓,但蘇黎瑾卻是饒有興致的踩着高跟鞋在前面搖搖晃晃的走來走去。
楚清牧跟在她的身後,做足了保護的架勢。
“嗚……”蘇黎瑾忽然在原地停住。
楚清牧滿臉欣喜的跑上前去,“小瑾,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打出租車走?”
“是好累。”蘇黎瑾順着楚清牧的話說下去,隨即她擡起腳,將兩隻恨天高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去他麼的高跟鞋,累死老孃了,老孃再也不穿你們了。”
說完,蘇黎瑾朝空曠的馬路上把高跟鞋奮力一扔,光着腳丫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楚清牧愣住,很快的反應過來,飛快的跑到馬路上,把高跟鞋撿了回來,再追上蘇黎瑾的步伐,“小瑾,小瑾,你慢點走,等等我,等等我!”
蘇黎瑾走的並不快,楚清牧很快追了上來。
“姑奶奶,你把鞋穿上再走好不好,路上有碎石頭碎玻璃,萬一把腳弄傷了怎麼辦?”楚清牧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可現在的蘇黎瑾完全聽不進去,自顧自的往前走。
“要不,我把我的鞋給你穿?”楚清牧擋住蘇黎瑾的去路,詢問道。
“讓開。”蘇黎瑾滿臉不高興的說道。
“不行,你不穿鞋我就不讓。”楚清牧分外執着。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蘇黎瑾身體搖搖晃晃的,要是隨時要倒下了似的。
楚清牧連忙伸手扶住蘇黎瑾,“我是楚清牧,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沒有未婚夫啊。”蘇黎瑾迷迷糊糊的說道,“你幹嘛抓着我,還色眯眯的盯着我看,你是流氓,你想佔我便宜!”
楚清牧無奈的搖頭,“我不是。”
“救命啊,有人要佔我便宜,救命啊。”蘇黎瑾乾脆破口大叫起來。
一時間,楚清牧忽然無比慶幸他選了條渺無人煙的道路,否則他可真的要被當做流氓被抓起來了。
“蘇黎瑾,別鬧了,我送你回家。”楚清牧邊說着,邊要把蘇黎瑾抱起來。
蘇黎瑾往後退了兩步,“別碰我,臭流氓。”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臭流氓,我是楚清牧,是你未婚夫。”楚清牧嚴肅的糾正道。
“楚清牧?”蘇黎瑾滿臉疑惑的念着這個名字,“你是楚清牧?”
“你終於想起我了。”楚清牧長舒了口氣。
哪知,下一秒,蘇黎瑾竟然掐腰罵起他來,“你就是楚清牧,那個負心漢,當年就是你拋棄了我和我的孩子,害的我在國外躲了六年,都不能回家!”
楚清牧微微皺了皺眉頭,好脾氣的說道,“對,我是負心漢,都是我的錯。”
“我去美國找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願意理我,還把我趕回來,你是混蛋,混蛋!”蘇黎瑾緊接着控訴。
楚清牧愣了愣,並不加以否認,“對,我是混蛋。”
“那你爲什麼會在這兒,爲什麼要來找我,你不是愛的是顧惜辭嗎,爲什麼要來找我?”蘇黎瑾幾近歇斯底里的大喊。
楚清牧輕聲說道,“小瑾,我愛的,是你啊。”
清風吹來,吹起蘇黎瑾兩邊的碎髮,也將那抹輕聲的話語吹散在風中。
“小瑾,我們回家吧,好不好?”再次被揭開往日的傷疤,楚清牧的語氣軟了下來,問道。
“回家?我不回家!回家會被爺爺打斷腿的!”蘇黎瑾邊說着邊不斷的往後退,像是很恐懼的模樣。
楚清牧輕手輕腳的向前,“小瑾,別怕,不會的,我會保護你的,相信我。”
“不,我不相信你,你騙了我那麼多次,你還想利用我藉助蘇家的名聲,你是騙子,你是騙子。”蘇黎瑾仍舊後退。
似乎是被擊中了心房般,楚清牧站在原地愣住,沒有動彈,對啊,他是騙子,直到現在,他都是藉着李秀琴的威脅才能跟蘇黎瑾在一起的,怪不得她怨他,她恨他。
這就是所謂的酒後吐真言嗎?
楚清牧忽然覺得心裡酸的要命。
原來他在蘇黎瑾的心裡是這樣的不堪嗎?
“啊,好痛……”就在楚清牧沉醉於自己的無限內疚時,不遠處忽的傳來陣驚呼聲。
隨後,便是蘇黎瑾嗚嗚的哭聲。
“怎麼了,怎麼了,傷到了嗎,傷到哪裡了?”楚清牧緊張的湊上前去,慌張的問道。
此時,蘇黎瑾坐到地上,長長的晚禮服很隨意的散落着,遮住她的腳踝。
“我的腳,好痛。”蘇黎瑾面露痛色,清麗的臉被淚水打溼,有種別樣的美感。
楚清牧蹲在地上,扶起蘇黎瑾的腳,仔細查看,有道玻璃碴扎進她的腳心,露出點點血跡。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心疼的神色,“早跟你說過,路上不安全。”
本來還想再嘮叨幾句,但看着蘇黎瑾吃痛的神情,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來,我揹你去醫院包紮。”楚清牧一把將蘇黎瑾背了起來,邁着沉穩的步伐往前走去。
“我不要流氓背,不要楚清牧背。”蘇黎瑾似乎在骨子裡反感,不安的掙扎。
楚清牧皺了眉頭,“別動,聽話。”
蘇黎瑾果然不再動了。
兩旁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出老長,月光下,風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