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裡沒底

人在越是緊張和不安的時候,就越會把自己內心想隱藏的東西表現出來。這是每個人都不能控制的現象,即使是再聰明和善於僞裝的人,也會因爲長久的內心猜忌而露出破綻。

一整個下午柳淑嫺都沒有和方若依說話,也不問她任何問題。一直都在喝着咖啡或者是看雜誌,偶爾開口也是和劉媽絮絮叨叨的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讓方若依的心裡也是沒底,不明白她這樣興師動衆的過來,比不質問也不責罵。像是沒有她這個人存在於樣的。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本以爲柳淑嫺過來是要責罵自己的。

也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她的理由,但是現在她卻是這樣的悠閒着享受時間,讓方若依越來越沒底。她極力掩飾的不安,讓柳淑嫺盡收眼裡。終於在快要接近黃昏的時候,一邊隨意的翻着雜誌。

一邊有意無意的開口道:“劉媽去準備晚餐。今天我留下來吃飯,希望你還會記得我的口味。呵呵”劉媽高興的答應着就去做飯了。然後她依舊是用同樣的口氣繼續說着:“方若依,你要多少錢?”

她的話彷彿是給了方若依巨大的當頭一棒,當即就把方若依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話來。但是心裡是非常氣氛的。儘快調整好心態後尊敬的回到:“我不明白伯母說的是什麼意思。要多少錢?伯母指的是……?”

柳淑嫺是多麼精明的一個女人。她深深的看透着方若依的強力僞裝和心思。“你費勁心思的逃婚,又費勁心思的準備好盲文告訴禹祈你要回來。現在又費勁心思的爬上了我兒子的牀。

你這些煞費苦心,下一步是要做什麼?應該是進入我言家的大門了吧。說吧。要多少?你才能停止你的苦心。離禹祈遠遠的。”

雖然方若依知道事實就是這樣的,但是被柳淑嫺這樣直接的說出來,深深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她也不甘示弱的迴應着:“雖然我們方家現在破產了,但是我也不會卑賤到利用自己的身體來進言家的大門。我也有人格和尊嚴,麻煩伯母也可以尊重我,不要說這樣打擊人的話。不管伯母怎麼討厭我。我愛禹祈。這應該是沒有犯罪的吧。”

“如果我對禹祈的愛讓伯母看成是一個陰謀的話。那我就太冤枉的委屈了。而且您也應該瞭解您的兒子,他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如果我對他不是真心的話,他怎麼會容許我留在他的身邊,更不會和我有夫妻之實的吧?”

“哈哈。我沒想到,堂堂的方若依,高貴的方家大小姐,口口聲聲的窈窕淑女,竟然也能將夫妻之實隨口就掛在嘴上。我的兒子我當然比你還要了解。他對顏兒的情分我是看在眼裡的。那是方小姐無法代替的。也許我兒子只是一時新鮮好奇才選擇了你,之後他就後悔了。確定他愛的是顏兒。我們言家現在也只承認洛顏兒這個兒媳婦。”

“我勸方小姐還是早日斷了這個念頭,令擇高枝吧,我們言家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和老爺已經擇好了黃道吉日。禹祈和顏兒也會很快的完婚了。如果方小姐要留下來做一個小情婦的話。那麼你口口聲聲的尊嚴也就沒有意義了吧?”

方若依在心裡冷笑着,看來柳淑嫺還不清楚自己已經知道洛顏兒離家出走的事情。也不揭穿只是也帶着毫不客氣的口氣說着。

“禹祈已經是個成年人,也是個成熟果斷的男人。他會自己選擇自己的愛人。我相信應該不用您這個做母親的來給他決定妻子的人選吧?只要他親自和我說讓我走,我一定不會再這裡停留一分鐘的。我的尊嚴也一直都會跟隨着我!”

柳淑嫺吸了一口冷氣,好厲害的女人。這樣的臨危不懼,應答自如,看來她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方若依了。本以爲自己說一些激將她的話,以她的性格一定會負氣離開的。

沒想到她居然可以承受住這樣的刺激和侮辱。臉皮厚到這個程度,這是柳淑嫺不曾料到的。方若依也抓住了自己兒子的弱點。在沒發生關係的時候都能收留她。不忍趕她走。

更何況是現在。就更不會忍心的將她趕出去。如果是這樣的話,也會被外人恥笑他們言家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一家人。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離開言禹祈?天下好男人這樣多,我兒子只是一個你不想嫁,看不上的男人,何必現在又來纏着他不放。何必他現在已經愛上了別人。這樣的不愛你的男人。你要來幹嘛?”

相比柳淑嫺的激動。方若依反而變的鎮定了起來。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也不用再畏畏縮縮的讓她欺負。

“我想伯母是誤會了,我當初的離開也是有着原因的。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對言禹祈的愛從都沒有變過,說句您不尊敬您的話,言家的勢力和資產我從來都沒有的放在眼裡。我愛的只是言禹祈這個人。”

“哪怕他只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或者是一個流氓的乞討者。我也會回到他的身邊。我並不是爲了名

利和錢財。愛情。是我今天留在這裡的唯一理由。”

她這樣的言之鑿鑿。這樣的圓滑藉口讓柳淑嫺一時語塞,她帶着質疑深深的打量着方若依,她雖然說的這樣鑑定,但是柳淑嫺一樣可以從她的眼睛裡看到撒謊時纔有的眼神。

既然方若依執意要留在這裡。讓她離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既然自己兒子的心意已定。就當是把這個別墅送給她居住好了。只要兒子以後找到了顏兒順理成章的結婚後,這個女人就在這裡自身自滅吧。

所以柳淑嫺也並不再和方若依爭辯。今天來的目的最重要的是看看方若依的目的。現在她已經看在了眼裡。卻也不忘挖苦她:“既然方小姐這麼喜歡我們言家的舊宅,那麼就先這樣安心的住着吧。

反正我們言家也不少一套這樣的別墅。也不介意多一張口吃飯。禹祈也能隨意的養着一個吃白食的女人。養只小貓小狗的花費也是不少的呢?等禹祈和顏兒結婚的時候,希望方小姐還能大駕光臨。”

方若依豈能受得了她這樣明着的挖苦和諷刺,正想在爲自己辯解的時候,劉媽走了進來詢問到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這樣不歡快的談話,讓柳淑嫺和方若依靠都沒有胃口了。

柳淑嫺依舊高貴的說着:“今天就不在這裡吃飯了。我還有正經事要去做,劉媽方小姐也許會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不過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方小姐就會找到更好的去處。現在你們要好好伺候她,不要讓外人說我們言家不好好待客。等哪天方小姐玩夠了,要走的時候,不用通知我,直接送她走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了.”

這樣不歡而散的見面。讓方若依徹底的抓狂了,柳淑嫺走後,她砸碎了眼前所有的東西,發泄着心裡的憤怒。劉媽反而覺得心裡很開心,原來太太是不喜歡她的。好像隱約聽着太太說。

少爺會和顏兒結婚,終於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可以在一起了。喜滋滋的收拾着殘局。方若依晚飯也沒吃,就把自己關在屋裡生悶氣。心裡恨恨的想着:“等到一個月之後,我讓你們都得求着我進言家大門”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着。柳淑嫺的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方若依這樣的女人她是不能接受的,但是現在卻趕不走她。而且方若依看起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好對付。

這很是讓她頭疼。不禁在心裡想着:“顏兒。禹祈都要被這個狐狸精搶走了。你到底在哪裡啊?”再不回來,這個事情的發展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了。

柳淑嫺怎麼會知道。在遠方。洛顏兒正滿心歡喜的陪伴着她的孫兒開心的生活着。

一年四季如春的麗城,讓人感覺格外的舒服。知道自己懷孕後的洛顏兒每天都生活在滿滿的幸福裡。感受着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身體裡慢慢的成長,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感吧。

尤其這個孩子是自己深愛的言禹祈的。也算是上天給他的另一種眷顧吧。懷孕初期的反孕敢漸漸的淡去了。洛顏兒只想讓孩子開心的成長,所以每天都過的特別幸福,特別充實。

雖然醫生囑咐她要在家好好的修養,但是總是閒不住的洛顏兒央求着君紹揚趕緊讓自己去繪畫學校幫忙。也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可以耳濡目染的受一下藝術的薰陶。

“紹揚,騰宇你們就讓我現在去好不好?我現在身體非常好。也可以很好的照顧自己呀,而且每天這樣悶着我心裡也不舒服,出去見識下新鮮的空氣和陽光,爲我的孩子也是很好的呀。”

洛顏兒撫摸着現在還有些平坦的小腹,眼睛裡都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柔軟。這讓季騰宇和君紹揚不忍心拒絕。反正想着君紹揚也是要去“幫忙”的。所以他們就答應了洛顏兒的要求。

“但是顏兒你要答應我,每天必須和我一起去,一起回來,也不要亂跑。要乖乖的聽話,不然我隨時都會讓回家來好好呆着的。”君紹揚命令似的說着。

“洛顏兒遵命。一切以君紹揚大人惟命是從。”看到洛顏兒像是個孩子一樣的可愛。季騰宇的心裡也就沒有之前那麼反感這個孩子的到來了。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獨特安排。給一個人關閉一扇窗戶的時候,就一定再會爲他開啓一扇門。只要洛顏兒是開心的,他又有什麼理由來組織這個孩子降臨呢?

他的愛也是無私的。他甚至想着洛顏兒生下這個孩子後,他會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愛着的。他和洛顏兒還有這個孩子在一起。以後的日子也許會很幸福的吧。

來到繪畫學校的洛顏兒是滿心歡喜的,以後只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學校,沒想到卻像是收容自由畫家的大畫室一樣,這裡的老師一點也沒有架子,學生也不像是學生。還有很多流浪的自由畫家。

在這個風就秀麗的古鎮古城。美麗的風景成了他們之間的紐帶。緊緊的聯繫在一起,互相鑽研互相學習鼓勵。洛顏兒好喜歡這樣的環境。

很快的就融入了自己的工作中去,她的工作

只是幫畫師們打打下手,準備一下畫架子或者是顏料。其餘更多的時間則是在聽畫室講課。自己作畫。

就連畫師們也驚訝於洛顏兒的天賦和紮實的繪畫功底,所以對她也是格外的青睞和照顧的。

日子每天都這樣平靜和充實的度過着。方若依也沒有再做出什麼事情來。言禹祈也一直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洛顏兒的小腹現在有些微微的隆起。

季騰宇在麗城的業務雖然已經步入正軌。但是臺灣那邊卻打電話來告訴他外公的身體不是很好,希望他可以回去一趟。一邊放心不下洛顏兒,一邊又掛念着外公。讓他左右爲難。

洛顏兒知道後就找到他:“騰宇,你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也只有外公了,你如果是現在不回去的話,會留下遺憾的。現在我每天都生活的很好,一切和君紹揚去工作。

你就放心的回去吧。你不在。紹揚也會照顧我的。而且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你回去看下,如果外公沒事的話你也可以儘快的趕回來。再說離開臺灣這幾個月。公司裡一定也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這一趟你總是要回去的。不要擔心我。

爲了肚子裡的寶寶我也會好好吃,好好睡的。”聽到洛顏兒這樣安慰自己,季騰宇更加的不捨。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讓他不僅僅沒有因爲洛顏兒懷孕而改變對她的感情。

反而更加的加深了。這個爲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人,正是自己想要的,就算是沒有名分,只要這樣和她生活在一起,每天和她一起出門,一切吃飯。每天看着她的笑容自己就滿足了。

季騰宇是知道利弊的。所以儘快的交代好這邊的工作,準備啓程回臺灣去,要走的這天。洛顏兒破天荒的沒有跟隨君紹揚一起去學校。而是留下來幫季騰宇收拾行囊,這是季騰宇很是感動。

就在季騰宇要去趕飛機的時候,洛顏兒唯唯諾諾的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她幾乎祈求的對季騰宇說:“騰宇,回到臺灣之後,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向來她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的:“你說。只要我能做到底,一訂=定會赴湯蹈火。”“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禹祈過的好不好?如果他已經和方若依在一起了,那麼就不要對他提起我。

如果他還是一個人,那麼請你轉告他。我很好!也讓他不要再找我!”季騰宇知道她的心裡始終還是放不下言禹祈的。不用她囑咐這一次回去,也會盡量留意言禹祈的情況的。

“好。我會幫你做的。等我回來後,告訴你他的情況。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就通知我,要好好的吃飯休息,照顧好寶寶。”他盯着洛顏兒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眼裡流露出是一個作爲父親一樣的喜悅。

季騰宇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洛顏兒和君紹揚也是平靜的生活着。只是君紹揚的心裡很是猶豫。之前安排在方若依身邊眼線。這幾天彙報給他。方若依已經住入了言禹祈的別墅裡。

他知道這是洛顏兒心裡所期盼的,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和言禹祈的接觸,就讓他深深的明白,現在的言禹祈心裡是愛着洛顏兒的。現在洛顏兒又懷孕了。到底該怎麼做纔是對她最好的決定。

他想告訴洛顏兒言禹祈是愛她的,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又想告訴洛顏兒方若依已經回去了,讓她徹底的死心徹底的在這個美麗的小城裡生下孩子,快樂的生活。

幾天的糾結讓君紹揚終於下定了決心要讓洛顏兒安心的留在這裡,因爲自己實在不能保證回到那個深宅大院她會過的幸福。在一個微微有些清涼的早晨,他把這一切告訴了洛顏兒。

“顏兒,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在我來這裡的時候,方若依已經回到了言禹祈的身邊,現在住進了言家老宅裡。”他說的簡單明瞭,也刻意的隱瞞了言禹祈從不去看方若依的事實。

猶如一陣刺骨的寒風,讓洛顏兒的身體冰涼涼的。但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而且也是自己求着方若依回去的,只是現在聽到後心裡還是很難過。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思量很久:“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只要她回去。禹祈以後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了。希望她能忍受禹祈失明後的性格變化,好好的照顧他。我想她是會的吧”她的話中有着無限傷感。

是啊,她在這裡與世隔絕的生活着,又怎麼知道臺灣那邊的變化,又怎麼會知道言禹祈的眼睛已經復明了。又怎麼知道他一直在翻天覆地的找他。

君紹揚實在不忍心看到洛顏兒這樣帶着卑微的難過,最終還是告訴了她一些她不知道的真相。“其實你走後,言禹祈也找過你,他三番五次的去追影偵探社找我問你的下落。讓我也不能不感動。

但是因爲對你有着承諾,所以我沒有把你的任何信息告訴他。之後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方若依也是最近纔回去的。也許在他的心裡也是對你牽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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