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叫的她叫過了就行!
怎麼說他都是顧景琛的父親,況且現在是她欠他,她也沒什麼受不了委屈的!
“不用再說了,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會讓你們有以後的!”顧景琛坐在她對面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語氣裡盡是篤定,像是已經算計好了,不會放過她一般。
“既然顧董事長都說我們沒有以後了!”安若夕叫過一聲爸後就再也沒有叫第二聲了,而是稱呼他爲顧董事長,“不如我和顧董事長賭一把怎麼樣?”
反正都沒機會了,她又不能怎麼樣,那隻能堵一把大的了,況且她今天來就是這個目的!
“你還敢跟我堵?你就不怕把命堵沒了嗎?”顧長鋒冷冷的看着她,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敢說跟他堵,還是個仇人的女兒!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丫頭片子,拿什麼跟他賭!
安若夕輕笑着逼視着他一字一句的開口:“顧董事長放心,我要賭得就是我這條爛命!”
“怎麼賭?”顧長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本能的開口問,“我倒是想看看你這條本就欠我的命還能怎麼賭?”
話落!
只聽“倏”地一聲,匕首出竅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顧長鋒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不什麼時候已經將一把小匕首拔了出來,尖銳的刀刃已經逼迫的對上自己的左胸膛,目光卻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顧董事長不是很想要我死嗎?如果找別人先奸後殺,那不是看不到我殘忍的死相嗎?那怎麼能算報仇呢?”
安若夕目光直直的逼視着她,人也從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他靠了過去,“要自己動手纔算爲親人報仇,不是嗎?”
顧長鋒心裡已經埋了一根刺了,不拔出來的話,就只能紮根在心裡,讓他不痛快,讓她和顧景琛也不痛快!
而她不要不痛快!
與其每天提心吊膽的過着愧疚難耐的生活,還不如哄哄咧咧的來一次,把天意交給上天。
“安若夕,你別拿到嚇唬我,別以爲我不敢,我想要你死已經很久了,就憑你這張長得跟冷月染一模一樣的臉,殺了你,我也不會覺得你是無辜的!”
有一種恨已經紮在心底數年不變了,已烙印了!
“我嚇唬你做什麼,當然是認真的!”安若夕一步一步的朝顧長鋒靠近,下一刻,突然抓住顧長鋒的手,逼迫他握住她手裡的匕首,拉着他往自己的心臟處移,她能明顯感覺到顧長鋒的手在顫抖,看得出,他在害怕。
親手殺人,跟下個命令讓別人殺人,那樣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顧長鋒雖然年輕時候殺伐果斷,做事狠絕不留有餘地,可親手殺人這種事情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如果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安若夕,你真的不怕死?”
同時,他也相信,此刻的他們兩,怕得不只是他一個人,親手殺人的都怕,看着自己親手被別人殺的那就更怕了!
“怕,我當然怕,與其天天怕,還不如怕一次,再也不怕!”
安若夕發現被她強制握着匕首的手,在劇烈的抖動,就知道她自己是賭對了,“顧董事長,今天我給你機會,也給我自己機會賭一把,如果我今天死了,顧家和冷月染之間的仇恨從此一刀兩斷,別在我女兒身上打主意,孩子是無辜的,你認和不認,她身上都留着你們顧家的血!”
頓了頓,安若夕繼續說:“如果我今天不死,那算我命大,欠你們顧家的,我用餘生還給顧景琛,也永遠不踏進你們顧家的門,到底我也不進你們顧家的祖文,這樣,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我都只能算是你們顧家養在外面的女人,所以你別再逼景琛了!”
她知道顧景琛的決定,是不可能跟她離婚的,最困難的時候,最大的抉擇已經做過了,那麼就沒有人能改變了什麼,所以她只能這麼說了!
見顧長鋒像是被她的突兀行爲給嚇到了,安若夕定了定目光,然後一動不動的看着顧長鋒,見他許久未說話,又開口問:“顧董事長同意還是不同意?”
顧長鋒先是一慌,然後纔是一愣,好個有膽識的女人,這一刀下去,不管她死或者不死,他都非得原諒她不可!
而且如果她真的死在他的手裡,那麼他跟顧景琛這個唯一的兒子,父子關係也算是走到頭了!
見顧長鋒遲遲沒有開口,安若夕就知道他心中的那點兒顧忌,可她並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
“顧董事長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同意了哦?”明明是風輕雲淡的話,落在顧長鋒的耳朵裡竟然有些陰森森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的思維一片混亂,渾身毛骨悚然的被一種叫恐懼的弒殺感包圍。
明明該害怕死亡的不是他,可他卻覺得這麼害怕!
“你……”
顧長鋒的話才說了一個你字,只聽呲的一聲,刀刃沒進人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隨即目光移到了聲音的來源地,才發現自己被安若夕緊握着逼迫拿着的匕首已經全根埋入了胸膛,胸膛處隱隱不斷的鮮血直流……
顧長鋒的腦海轟的一聲就炸了開來,第一反應就是他殺人了!
目光傻傻的盯在那根沒入胸膛的匕首上,茫然、不可思議、甚至是恐懼,所有的複雜情緒同時上了心頭,握着匕首的手竟然就這麼頓在了那裡,忘記收了回來,也忘記叫人!
然後眼看着眼前女人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流逝,逼迫着握住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顧長鋒的第二個反應是,他真的殺人了!
“砰!”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覺踹了進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景琛就瞪大一雙赤紅的眼睛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目光在落到安若夕胸口上插着那把匕首的時候,心臟停止跳動,所有的堅持和積壓的情緒全線崩潰,緊接着,那種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破腔而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