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回來了嗎?”顧惜一進門就問管家。
“是的,大少爺一回來就去了書房。”
“好。”顧惜徑直往樓上的書房奔去。
站在書房門口,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出於禮貌,顧惜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進。”書房裡傳來洛城一貫寡淡清冷的聲音。
“老公……”顧惜探頭進來,堆着一臉討好的笑容。
洛城擡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去看手中的文件,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什麼情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晚上還要慶功?”
顧惜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從他身後緊摟住他的脖子,柔聲道:“一頓飯罷了,有我沒我都一樣,再說了,吃飯哪兒比得上你重要啊。”
洛城沒說話,只是微垂着眼瞼繼續工作。
顧惜輕輕一咬嘴脣,她難得表現得這麼柔情蜜意,這廝竟然無動於衷?
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她魅力銳減,已經吸引不住自己的老公了?
顧惜不甘心,繼續說道:“你怎麼那麼早就走了,都沒有看完全部,謝幕的時候沒看見你,人家心裡可失落了。”
顧惜都快被自己矯情得噁心了,她不太會撒嬌,只記得以前孟桐非對她說過,矯情的定義就是把說成“我”的地方都說成“人家”。
她難得矯情一回,若是洛城再無動於衷,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洛城目光沒有擡起來,心卻早就跟着她飛了,想起今天舞臺上的一幕,心裡依然醋意翻涌,嘴上故意道:“不會啊,我等最後一幕結束了才走的。說實話,最後的那個吻別演的真好,感人肺腑,看得出來,演員是動了真情了。”
顧惜眼匝上的肌肉一跳,如同小貓被踩到爪子一樣,哀哀地叫道:“老公……”
“嗯。”洛城滿意地點點頭,“還知道我是你老公是吧?”
顧惜一愣,“啊。”
洛城扭頭看了顧惜一眼,見她忽閃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副怯怯的樣子,強忍住笑意,板着臉道:“回去洗澡去,一身的香水味。”
“哦。”顧惜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把身子從洛城身上扯下來,撇撇嘴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道:“誰噴香水了?這明明是體香好吧……”
隨着書房的門被再次關上,洛城莞爾一笑,還體香,這小東西,真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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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洗完澡裹着浴袍從浴室裡出來,擦拭着半乾的頭髮,走到落地鏡前打量了自己一番,左看看,右看看,叉着腰扮了個鬼臉,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晃了晃身子,怨念道:也算是前凸後翹,玲瓏有致吧,怎麼就“勾引”不了他了呢?
顧惜擼擼袖子,將溼發往後一甩,我還就不信了……
顧惜重新回到浴室,開始乒哩乓啷地拾掇起自己,吹乾頭髮,柔順的秀髮軟軟地披在身後,她的頭髮早已染回了黑色,髮梢輕卷着垂在腰跡,宛如一個輕靈毓秀的長髮美女。
顧惜沒有化妝,素着一張白皙的臉皮膚吹彈可破,十分的清新可人,她打開衣櫃,本想挑一件性感的睡衣,在鏡子前比量了一下,心想是不是有些太過刻意了,算了,她把睡衣扔回牀上,將自己的浴袍整理了一番,滿意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嗯,這樣就可以了。
洛城覺得晾地顧惜也夠久了,一想到現在那小東西可能洗乾淨了身子脫光了衣服在牀上等着自己,心裡的*便怎麼也hold不住,“啪”地一聲合上文件夾,正要站起身子,敲門聲復又響起。
洛城忙恢復坐姿,打開文件夾,強裝鎮定地說了聲:“進來。”
顧惜撫着額頭進來,柔柔弱弱的聲音可憐兮兮道:“老公啊,你試試我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我覺得頭有點痛欸……”
洛城心中一緊,“剛纔不是好好的嘛,我看看……”
洛城站在她跟前,剛好比她高出一個頭,顧惜的小腦袋貼在他的肩部,洛城用自己的嘴脣吻上她的額頭,探探她的溫度,感覺還好。
顧惜低垂着腦袋,嘴角浮起一絲得逞的狡黠笑意。
“還好,不燒啊……”洛城喃喃道,又用手背試了試自己的,疑惑地看着顧惜,見她微垂着眼瞼不語,脖頸處輕輕地抖動着,恍然大悟,上了她的當了……
“好你個顧惜,耍我是吧……”洛城惱羞成怒,這丫頭學壞了,竟然敢給他下套了,必須得好好收拾收拾……
洛城不客氣地將顧惜的身子抵在鋥亮書桌上,臀部高高翹起,顧惜笑着輕輕掙扎着,嘴裡討着饒:“我錯了老公……”
洛城在她翹起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扇了一巴掌,顧惜又羞又疼,小老虎一樣哀叫了一聲,扭過頭去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城,忽閃着晶瑩的大眼睛,“洛,你打我……”
“不該打嗎,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竟然還敢騙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洛城冷冷地低聲罵道。
顧惜委委屈屈,小聲辯駁道:“那是拍戲嘛,又不是真的……”
“你還敢說!”洛城又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顧惜羞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洛城現在的怒氣指數,還是不惹爲妙。
“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喬一凡是不是對你動心了?”洛城冷着臉審顧惜。
顧惜的腰被洛城固定着動彈不得,只是扭過頭去堅定地說:“別人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愛的人是你,從來不會是別人。”
洛城一怔,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顧惜趁機爬起來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毛茸茸的頭髮在他寬厚的胸膛上蹭來蹭去,低聲道:“老公你別生氣了,你要相信我,除了你誰我也不要,更不稀罕他們的喜歡,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洛城心底再一次被擊潰,在顧惜面前,他總是無計可施,總是會被她吃得死死的,她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撒嬌,都讓他招架不住。
真是,沒出息的很……
洛城揉揉她的頭髮,嘆道:“你是吃準了我生不起你的氣,更不忍心冷落你,惜惜,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只要你一如既往,不離不棄,我定不會負你。”
顧惜擡起小腦袋,眸子裡都是晶晶亮亮的淚意,“我知道,也相信。”
顧惜再次撲進洛城的懷裡,洛城感受到她柔軟的身子,再也忍不住,笑嗔道:“既然你來勾引我,爲夫的就不客氣了!”
洛城俯身將顧惜抱起來,她胸前的衣服被扯得很開,春光乍現,顧惜縮在洛城的懷裡,感受着久違的濃情蜜意,多麼想,就這樣一直一直和他走下去,讓永遠不再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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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喬一凡從酒吧裡跌跌撞撞地走出來,肩上搭着外套,腳步蹣跚,他感到頭上傳來一陣眩暈,拼命地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連日的宿醉讓他猶如行屍走肉一樣,沒有靈魂沒有心,像一個鬼魅穿梭在黑夜與光影的重疊處。
淡灰色的眼瞳在酒精的麻痹下顯得幾分迷離,他扶着牆進了一個暗黑的通道,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的道路。
穿過這條漆黑狹窄的衚衕便是喬一凡暫時租下的一個公寓,無家可歸的孩子總是可憐的,爲了防止家裡的人找到他,喬一凡從來都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泊,可是每一個住處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附近都有酒吧。
酒吧是個好地方,那是世界的一個縮影,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會在乎他,自然也沒有人逼迫他,自由、肆意、激情。
撲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喬一凡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胃裡一陣翻涌,他一手扶着牆開始狂吐,直吐得昏天黑地。
待他頭腦剛剛恢復了幾分清醒,眼前出現幾個黑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每個人的臉都是面目可憎,臉上寒氣如霜,爲首的壯漢嘴角噙着一絲嘲弄的笑意:“喬大公子,你可讓兄弟們好找啊!”
喬一凡收回目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懶懶地站直身子,他倚着牆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譏笑道:“每三個月你們老大就會組織一場暗殺,我都快跟你們成爲朋友了,正好我也活膩味了,等我抽完最後這根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手裡的棍子登時覺得派不上用場了,疑惑地看着兀自吸菸的喬一凡,以爲他中什麼邪了,這次竟然這麼好說話。
他們還真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喬一凡抽完了煙,喬一凡把菸蒂擲在地上,用腳尖輕輕地捻了捻,直到沒有一絲火光,他才站直身子,淡淡地說了聲:“好了,來吧。”
幾個壯漢剛要應聲而上,突然一陣剎車聲,從車上下來一夥人,一下車二話不說舉棍就打,幾個壯漢應聲倒地,一時間冰冷的衚衕發出陣陣慘叫聲,透着無比陰森的感覺。
喬一凡就只靠在牆上冷冷地看着,果然,從車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喬一凡依然能分辨出那個人清俊的面容。
喬一凡的嘴角上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修大少爺親自來救,一凡受寵若驚啊。”
修逸站在離他不遠處,俊逸地臉在夜景中露出幾分殘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