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看着面色不佳的他，蘇凌的心莫名也跟着緊了幾下。
他把電話掛掉，雖然儘量放緩了語氣，但還是可以聽出裡面的不平穩。
“爸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出事？
蘇凌腦子有瞬間是空白的，隨即問：“那媽那邊怎麼辦？”
龍皓天沉默了幾秒，很快決定：“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先不要告訴媽，然後······”
“我已經知道了。”
陳豔蓉站在樓梯扶手的地方，好像定格了一般，臉上也毫無表情，只是眸裡的不平靜能看出她的擔心。
“媽，我······”
“別說了，去醫院看看吧。”陳豔蓉果斷的往外走，兩人也趕緊跟上。
龍皓天雖然在前面開車，但一直觀察着陳豔蓉的表情。
她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波動，但從她一路都緊抓着膝蓋上的褲子可以看出，她比任何人都要擔心。
蘇凌也能明白，想要安慰幾句，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好乾巴巴地說：“吉人自有天相，爸肯定會沒事的。”
陳豔蓉也沒說話，一直就這樣緊緊的盯着前方，心裡其實已經亂如麻。
到了醫院直接奔向急救室，他車開得很快，不過從電話打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到底是多重的傷纔會在急救室一個多小時還沒出來？
陳豔蓉不敢想象，但又說不上來的恐慌，看着緊閉的門，前所未有的慌亂像從地獄紛紛逃竄出來一樣。
他們早上還說過話的，怎麼可能就出事了？
他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個上午的工夫說出事就出了？
“媽。”龍皓天一開口就覺得嗓子乾巴巴的，半天才說：“坐會兒吧。”
陳豔蓉沒聽到一樣，蘇凌在旁邊看了也難受。
上前扶着自家婆婆的手：“媽，在這坐會兒吧，爸等會兒就會出來的。”
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恍恍惚惚的坐下了，心裡也跟着不安寧起來。
好像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心裡揣揣不安起來。
“皓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豔蓉真的慌起來了，眼裡除了慌亂還有深深的無措。
龍皓天不知道該怎麼說，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電話裡就簡單的說了下出車禍，具體原因什麼也沒說。
剛想說不知道，嘴張了幾下，忽然就停住了。
蘇凌最先站起來。
“現在人怎麼樣了？”
陳豔蓉緊跟其後，也趕緊站起身問：“是不是已經沒事了？我們現在可以進去嗎？”
醫生慢慢摘下口罩，安撫的笑道：“不要太緊張，病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還有一些不是很大的皮外傷，等轉到病房，你們可以去看他······”
“腦震盪？”她一點也沒感覺到安慰，反而是一臉震驚。
“不用太擔心，就是一點輕微的腦震盪，就是擔心有什麼事，所以就留院觀察，基本上是沒什麼大礙的······”
“那不就還是有事？”陳豔蓉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在看到他被推出來直接崩開了。
衆醫生護士：“······”
他說的好像並沒有起到安慰家屬的作用。
蘇凌他們也就慢一步，很快也跟了上去，然後幫龍在天挪到病牀上。
陳豔蓉看着他緊閉的雙眼，心裡刺疼的難受。
明明早上還生龍活虎的，現在卻無比安靜的躺在這裡，如果不是能用手探到氣息，她真的就覺得他就這樣死了。
呸呸呸！
怎麼可能是死，頂多就是太累睡了會兒，醫生也說過不是很重的傷，估計等會兒就醒了。
“我們出去吧。”蘇凌輕輕拉了下旁邊的男人。
他頓了下，點點頭，然後一起出去。
蘇凌在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好，聲音輕到好像沒有這件事發生一樣。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兩道呼吸極好又融洽的匯合，靜到只能聽到呼吸聲。
陳豔蓉就這樣靜靜的看着
他，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他們很少能這麼安安靜靜的待在一起。
不是大聲爭吵，就是意見不合。
可即便是這樣，他好像還是以一個勢不力敵的形象做出退讓。
早上也是，她一點點小事就跟他鬧脾氣，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在一起好像爭吵就是家常便飯，每次都是如此，明明不過是些芝麻大的小事，總能挑起她的火氣。
“你是怕我晚上把你關門外才在這裡躺着吧？”陳豔蓉的手在他臉上摸着，聲音也飄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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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在天就在那靜靜的躺着，好像什麼事也不能打擾他一樣。
她的手在他臉上每寸滑過，皮膚雖然不如年輕時的光滑，但棱角一如記憶中的分明，每寸都是她熟悉的感覺，好像印在了心上一樣。
無論是閉上眼還是睜眼看着，她都能知道，這就是他。
只是他的眉頭微皺，好像有什麼煩憂的事，她才發現他臉上的滄桑。
她忽然笑了，食指朝他眉間遊走，輕輕將他眉間的皺起處抹開。
“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因爲這種事情玩這樣的把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真的那麼惡人······”
“對啊。”
空曠的病房突然就響起他的聲音，陳豔蓉徹底愣住了，直到看到他慢慢睜開的眼睛，她才確定剛剛聽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覺。
龍在天嘴角揚着一抹笑，從被裡伸出捉住在自己臉上的手。
“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一直以爲他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很有可能是激動的，無語論次，卻沒想到是希望他別醒。
真是太窘迫了，這代表她剛剛做的那些事，還有說的所有話，他一字不漏的全聽去了。
龍在天不答反笑，眼裡是溫熱的笑：“怕回家沒牀睡。”
一句話將她堵死，而且他說的話讓人說不出半分的責備，沉啞的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委屈，好像真的是她委屈了他似的。
她慢慢將目光移開，不好意思再看。
真是見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