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還是叢靈素白的一隻手在自己眼睛前面揮動着，這才讓她回過神來，一下子想到了她的問話，瞬間覺得有些可笑了，只能答非所問，“你怎麼就堅信我和林硯維能走到一起呢？”
沈歆研還是忍不住好奇，自從三年前結婚到現在，這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婚姻，她卻是始終堅信兩人會真的走到一起。所以她還時常鼓勵自己，如果兩個人註定會在一起，那這之間的誰，多努力一點兒都是沒有關係的。
這樣的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心靈雞湯，還是心靈砒霜，簡直不知道搽毒了自己多久。
不久之前的沈歆研對此也是信服的，想着再試試、再努力一下，也許就好了，只是最近的她越來越不能確定。她和林硯維，真的適合嗎？
叢靈看着猶疑的沈歆研，還是淡淡的開口了，“你知道嗎？有句話說得好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們兩個人，完全就是不知道被什麼衝昏了頭腦。”
見她越說越離譜，沈歆研擺了擺手，不再多問了。她真的不明白，這位旁觀者是如何看出兩人之間的牽連啊，多半是眼睛有問題。
“你還別不服。”叢靈擡手就拍了下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林硯維心裡絕對有你的。你是適當的時候就不能服個軟？！沒事兒就跟他撒撒嬌，別這麼倔行不行？”
……
叢靈還在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沈歆研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良久，才弱弱的擡起頭，看着叢靈，“要不，你也走吧。”她現在實在頭疼。
“唉，對對對，就是這樣，這個表情就對了嘛！”
“對什麼對？！快被你煩死了……”
叢靈見她蒼白的臉色，苦惱的神情，也明白現在不該是說這些的時候了，這才閉了嘴，在一旁坐下了，但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你等着。”
說完，不等沈歆研回答，便跑了出去。
這邊的沈歆研，早就見慣了叢靈這咋咋呼呼的個性，自然也沒有多問什麼。本來就疲倦極了，現在終於安靜了點，她也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了。
想到白天經歷的這一切，她直到現在，心底裡還是不太平的。這究竟是真實的，還就是自己的一個夢境而已？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想到這裡，就不禁一陣寒顫，葉書萱真的回來了？那她應該怎麼辦呢。
反覆地想着這些問題，沈歆研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就這麼沉沉的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竟已經是數個小時之後了，她無意識的看了眼窗外，天色漸漸昏沉，病房裡只開了一扇燈，燈光並不十分明亮，沈歆研卻還是藉着不明亮的光芒看清了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影。
只是抱着手臂，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歪着腦袋休息而已，這畫面就已經讓她有點兒挪不開眼睛了。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幾乎都不會有這麼和諧安寧的片刻，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沈歆研枕着自己的手臂，靜靜地看着他。
“這麼好看？”他擡眸，清淡的看了眼沈歆研，語氣裡還帶着沒睡醒的睏倦，見對方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他調整了下姿勢，坐得更加隨意輕鬆，“嗯？”
“啊？誰，誰看你了……”她侷促地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環視四周，就是不再看他。
林硯維看着眼前的沈歆研，從來也不知道，她竟然也會害羞？實在難以想象。
“休息好了，就走吧。”
“去哪兒？”
“回家。”林硯維語氣平淡，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沈歆研卻覺得這人實在有些難以理解，明明白天還在激烈地爭吵，爲什麼現在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站在自己面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回家，哪裡有什麼家。
此時的林硯維已經拿好了西裝外套，轉頭看她還是不爲所動的樣子，這纔開口，“奶奶來電話了。”
沈歆研似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原來他之所以坐在這裡，還是因爲奶奶，或者說是因爲林氏，一切就是這麼的直接。
他們之間從來就不需要多說什麼，這一句就夠了。沈歆研皺着眉頭，磨蹭着坐起身來。
“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林硯維似乎只是輕笑了下，連目光也沒有停留在沈歆研身上一秒，便出了門。
安靜地坐在病牀前，沈歆研心底裡有說不出的酸楚。一往無前的堅持了這麼久，竟然第一次有了無措的感覺。
兩人一起回到了林宅，蘇老太太還等在客廳裡，面前放着一盞冷掉的茶水，沈歆研知道，老人家一定等了很久。
“奶奶。”她乖順的上前去，站定在蘇依雲面前。
“回來了？”雖然還是坐在原處，但是眼底裡的心疼早已經滿滿的溢了出來，“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已經沒事了，奶奶很晚了，快點回房休息。”沈歆研走上前去，作勢攙扶蘇依雲，卻被她擺手拒絕了。
“你給我過來！”她對着林硯維大喊了一句，少有的威嚴。
沈歆研只見林硯維無可奈何地走近了點兒，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您說。”
“自己的媳婦兒，你是怎麼照林的？怎麼就進醫院了？你不需要給我個解釋？”
大廳裡只有他們三人，沈歆研當然知道，老太太這麼做的原因了。她提口氣，“奶奶，是我過馬路不小心，不關硯維什麼事。”
自始至終都不見什麼反應的林硯維卻在聽着她這樣稱呼自己時，不禁勾了勾脣角。談不上心情有多好，但被這女人喊硯維，倒也好像不是很差勁。
他有點兒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想到這些了。
蘇依雲見沈歆研能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他，這下也放心了點兒。這對小夫妻，自己始終還是十分看好的，就是林硯維的脾氣和個性，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心眼兒裡就是看不到沈歆研的好，這點上，她也是乾着急。
“行了，你就知道幫着他。”轉頭又瞪向了林硯維，“這段時間，換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看誰敢幫忙，你不把歆研照林好，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奶奶，她的那點兒心思，哪裡能不明白。
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安靜地道了聲晚安，便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