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自己的父親竟然當初決定把這段婚姻強加給自己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把善後的事情處理好,爲什麼沒有想過喬慕晚有一天會和自己離婚?
如果一開始他知道這段婚姻維繫不長,自己的父親也無力去補救,他根本就不會再後來付出那麼多的精力去想要和喬慕晚好,也根本就不會有最開始的心動,以及現在無法補救的痛心。
這件事兒,讓他對自己父親的怨念本就足夠深的了。
再加上後續他和邵家母女的糾纏來往,更是讓他把怨念加深,近乎到了父子二人是一種劍拔弩張的微妙氣氛。
年永明坐進了車子裡,看着自己兒子在抽菸,他能料想到,自己的兒子剛剛一定是把自己和邵家母女兩個人走在一起的事情,全部都目睹了去。
“我以爲,您可能不會過來!”
年南辰開口說得第一句話,聲音很輕,卻讓年永明聽得不自在。
“你怎麼過來這邊了?”
他在盤問年南辰,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發現多少事兒,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和邵萍談及到佳雅孩子的事情,也不確定他看沒看到他和厲錦江之間的對峙!
“媽想吃板栗了,這邊有一家板栗,媽說好吃,我就過來買一些!”
“不過,您似乎已經忘了家裡還有一位結髮妻子的事情!”
年南辰有意在提醒自己父親的身份,他想提醒他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和其他女人扯在一起,有沒有想過自己母親的感受。
年永明多麼精明,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在指自己和邵家母女來往的事情。
“南辰,其實有些事兒,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爸……也有爸的苦衷!”
好半晌,年永明才囁嚅脣,出聲。
他本就不喜歡趙雅蘭,和趙雅蘭的結合,都是父母之命。
“任何苦衷,我覺得都不應該成爲您背叛和我母親這段婚姻的理由!”
年南辰抽完一支菸,將菸蒂丟在菸灰盒裡。
說着這話,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喬慕晚。
他已然不知道在他和喬慕晚的這段婚姻裡,最開始背叛的那個人是誰。
他最開始是胡來,是和外面那些女人糾纏不清,可是……這成了喬慕晚和厲祁深好上的理由,對他來說,是男性尊嚴最致命的打擊。
或許男人就是那樣霸道的動物,可以允許自己隨便的胡來,卻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有染其他男人的傾向。
可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他和喬慕晚這段婚姻,徹徹底底的終究了。
只不過,現在看自己母親要和自己一樣,承受婚姻中另一方的背叛,他漠然了。
“南辰,你不會懂一個做父親的苦衷的!”
“我不知道您有什麼苦衷,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您明知道我當初喜歡的女人是喬茉含,爲什麼要讓我娶了喬慕晚?”
這件事兒,一直縈繞在年南辰的腦海中許久。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自己當初和喬茉含已經好到了可以結婚的地步,只不過卻發生了自己要娶喬慕晚這出鬧劇。
他當時沒有想太多,權當是喬慕晚耍了手段,爲了加入豪門,爲此不擇手段。
不過事實並不是她不擇手段或者怎樣,她其實也是被迫嫁到年家。
在這樣一段被迫的婚姻中,兩個當事人都不同意對方的結合,卻還是被迫結合到了一起,歸咎起來,鐵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這個原因,是見不得光的……
年南辰從喬家對自己事後不屑的嘴臉,他能看的出來,不是喬家那邊再作怪,而自己的母親不喜歡喬慕晚,恨不得喬慕晚早點和自己離婚,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從中作梗。
所以,會想要他和喬慕晚結婚的那個人,只有自己的父親。
究其根因,是自己父親的原因!
他想到這裡,就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這件事兒縈繞在他腦海中已經好久一段時間了。
今天,不過是趕上他碰到自己父親與邵家母女走到一起,就想要從自己父親的口中探尋出來一二分真相。
不想年南辰突然問了自己這個問題,年永明一時間神情怔忪。
這裡面是有原因,而且原因是他就算是死,也會想着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的。
他不想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兒,將這件事兒隱瞞到底,對他來說,是最該做的事兒。
“哪裡有什麼爲什麼,看慕晚比茉含舒服,就讓你娶了慕晚!”
“那您當初看邵萍比看我媽舒服,我爺爺也是違背您的意思,讓您娶了我媽嗎?”
年南辰反脣相譏,絲毫不顧及年永明是自己的父親,對他質問着。
被自己的兒子問的臉色尷尬,年永明一時間說不出來一個字。
“我和你媽媽是商業聯姻,和你說得性質差不多!”
只不過有錯的地方,是他並不喜歡邵萍,而是另有其人。
“呵……”
年南辰笑着,很冷……
這段時間,讓他原本狂妄的姿態,收斂了不少。
他知道,是喬慕晚讓他改變了,因爲自己脾氣的不好,時不時對她的遷怒,惹得她和自己分道揚鑣,這讓他很清楚的認知到了自己要想和喬慕晚重新來過,就必須改變自己。
好半晌,知道從自己守口如瓶的父親的嘴巴里也問不出來些什麼,索性,年南辰也不再做這些無用功。
“媽還在等我回去吃飯,我要回去了,您是和我一起回去,還是自己單獨回去?”
說着,他又拿出來一支菸,叼在脣裡。
年永明沒說自己是要回去還是要下車,而是沉吟了下,看向自己的兒子。
“南辰,你是喜歡上了慕晚,對嗎?”
其實年永明早就精明的發現了自己的兒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喬慕晚。
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和他求證罷了。
聞言,年南辰吸菸的動作一滯,臉部線條當即就緊繃了下。
呵……他對喬慕晚何止是喜歡啊?是愛,是男人對女人那種深不可拔的愛……
見自己的兒子不語,但是他的表情神態已經給了自己答案,年永明嘆了一口氣。
等到他再穩定下情緒,動了嘴角。
“南辰,既然放不下,那就把慕晚再追回來吧!爸是支持你和慕晚在一起的,不管有多難,只要你想把慕晚追回來,爸就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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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再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厲祁深的身影。
昨晚他生着病,還接連來了好幾套高難度的自由體操,這讓喬慕晚此刻的筋骨,就好像是要散了架一樣的難受。
她下了chuang,拾起自己被扯的近乎粉碎的睡裙套在身上,出了房間,下樓。
樓下那裡,厲祁深正在拿着遙控器,窩在沙發裡,容光煥發的看着早間的財經新聞。
昨晚吃了藥,又喝了薑湯,此刻穿着簡單卡其色家居服的男人,精氣神兒恢復的差不多。
喬慕晚扶着樓梯下樓,看到已經沒了事兒的男人正在看新聞,她下樓的腳步,越來越慢。
聽到樓梯口那邊有動靜,厲祁深擡眸看去。
“醒了?”
聲音沉穩又好聽,沒有昨天生病時的沙啞,此刻聽來,在這樣的清晨,顯得格外的迷人。
“嗯!”
喬慕晚點了點頭兒,然後走上去。
“你怎麼樣了,好了嗎?”
她坐在厲祁深的身邊,有些不放心,探手又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已經不燙了,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和我溫度差不多,應該已經好了!”
聞言,厲祁深動了下下頜,算是默許了喬慕晚的話。
看着這會兒又是愛搭不理樣子的男人,喬慕晚撅了撅小嘴巴。
俄而,她問道:“你吃飯了嗎?我去做早餐,想吃些什麼?”
現在喬慕晚和厲祁深住在一起,幾乎每天都會起來給厲祁深做早飯,然後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以至於張嬸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一個月也就有三四天能看到她的出現。
“隨意吧,你看着做就好!”他不甚在意的出聲。
“那行吧,我看看冰箱裡有些什麼,隨意做一些吧!”
喬慕晚起身,剛要走,厲祁深忽的伸出手,把她重新拉回到沙發中。
跟着,他從正面,把喬慕晚抱了個盈實。
“把我照顧的這麼無微不至,以後我要是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
“把你揣進口袋裡,天天帶在身上好了!”
很少有聽過這個男人對自己說這樣膩膩歪歪的話,喬慕晚一時間有些失神。
等到她反應過來,啞聲失笑。
沒有說話,她用兩個小手,回抱住厲祁深,很緊。
好半晌,見厲祁深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喬慕晚擰了擰小腦袋。
“你以後少欺負我,比什麼都強了!好了,我要去做早餐了,你不是餓了嗎?放開我吧!”
沒有放開喬慕晚的意思,厲祁深依舊抱着她不放。
有些承受不住這個男人平白無故的把自己抱緊,喬慕晚也不好把他推開。
過了好一會兒,厲祁深才放開喬慕晚,然後當着她的面,攤開掌心。
綿實的掌心間,落着一顆珠圓玉潤的黑珍珠,不是常見的白珍珠,是她很少見的黑珍珠。
有些詫異於厲祁深掌心裡握着這麼大的一顆黑珍珠是怎麼回事兒,喬慕晚不解的看向他。
“送你的!”
今早他醒了以後,感覺自己神清氣爽,見時候還早,就拿了潛水用具,去了附近海域那裡潛水。
平時一有時間,他喜歡做一些潛水運動,今天他和之前一樣去潛水,在他潛水到有三十米深的海域裡的時,發現了一個活貝殼的兩半貝殼一張一合間,有湛黑色的光芒,折射到他的眼裡。
想也知道那個貝殼裡有珍珠。
換做是之前,他可能不會去理會,可今天,他竟然就那樣鬼使神差的把這個漂亮的貝殼,帶去了水面。
然後等到他取出來貝殼裡的珍珠時才發現,貝殼裡居然是一顆黑珍珠,通透的圓潤物件,表明泛着湛黑如子夜一樣墨色的色澤,在殘冷的清白色天際邊,熹微光芒的折射下,發着璀璨的光芒。
向來白色的珍珠很常見,但是黑珍珠很少見,想也沒有想,厲祁深就把這顆黑珍珠帶了回去。
他脫下潛水用具,去了浴室洗澡,再出來的時候,喬慕晚還在饜足的像是一隻小貓咪在懨懨睡的香甜。
厲祁深隨意擦了幾下頭髮,腰間圍着浴巾走了過去。
沒有乾的髮絲,有水滴,沿着他健而不碩的機理,顆顆水珠晶瑩的落在他偏蜜色的肌膚上,很奪目。
他微俯下身,探到喬慕晚的小臉那裡。
感受到她紅脣微啓間,吞吐細勻的呼吸,厲祁深的眉眼間,不自覺的落下柔情。
這個小女人,昨晚那麼費心的照顧了一整晚,最後還被折騰了那麼久,想想,他好看的眉眼,蕩起一抹極度深邃的漣漪,連帶着兩個眼窩都萬般風情起來。
越看她憨憨睡着覺,髮絲蓬鬆又凌亂的樣子,厲祁深越發的覺得這個小女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相反,他覺得她更像是剛剛上大學的青澀小女孩。
他探着俊臉,用鼻頭兒蹭了蹭喬慕晚的小瓊鼻,跟着,額頭也貼合上了她的頭,與她的氣息,不着一絲空隙的貼合在一起。
好半晌,他才移開頭。
“小妖精,睡醒了,送你個禮物!”
說完話,他站起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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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詫異於厲祁深突然送了珍珠給自己,而且還是很少見的黑珍珠,喬慕晚挑了下黛眉去看他。
“你從哪裡買來的黑珍珠?”
“不是買來的,是我今天下海潛水,在一個貝殼裡發現的!”
說着,厲祁深把圓潤色澤的碩大珍珠,送到了喬慕晚的手裡。
喬慕晚小掌心裡託着黑珍珠,看了眼色澤實在是光潤的珍珠,又去看厲祁深。
“你有潛水的愛好?”
和這個男人接觸下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可是喬慕晚並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特別熱衷的東西。
不過好像,他什麼東西都有涉及一下,而且涉及的雖然不深,但是和那些專業人士沒有多大的差距。
“平時有時間會下海潛水!”
厲祁深答了喬慕晚的問,一雙溝壑似的眸,掃了眼喬慕晚手裡的黑珍珠,再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很幽森。
“你要是喜歡這顆珍珠,找時間找工匠把珍珠鑽個孔,可以做個裝飾物!”
“不要!”
喬慕晚搖了搖頭,把黑珍珠收到了小手裡,握緊。
“我不要打磨這顆珍珠,這顆珍珠是純天然的,也是你送我的,我不希望它原本的樣子被改變!”
厲祁深不做聲,聽着喬慕晚好笑的言論,訕訕的瞅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電視裡的財經新聞上面,眼角餘光不經意的一瞥,正好瞧見身邊的小女人,就像是沒有見過什麼稀罕物似的,不住的看着這顆黑珍珠。
厲祁深從來不知道自己送了她一顆珍珠都能讓她喜歡的不行,早知道,他可以買回來一噸的珍珠送她,來哄她開心。
嘴角不自覺的上彎,沒有再去看喬慕晚,厲祁深繼續看電視裡的新聞。
忽的,一個軟-軟的小身子,往自己的肩膀這裡靠來。
厲祁深扭頭一看,發現喬慕晚已經不知道何時,軟的像是一團棉花一樣的靠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有時間,你帶我去潛水好不好?”
她扯着厲祁深的小臂,問着,聲音細軟、溫柔,一如往昔。
小時候喬慕晚學過一段時間的游泳,而且學得很像模像樣,什麼潛泳、蝶泳,她都有涉及,只不過後來她上學再加上其他的事情,就沒有再學習游泳了。
她游泳的水平不差,即使多年沒有再有時間游泳,也不耽誤她底子的厚實。
再加上向來喜歡到處玩的舒蔓,半年前去馬爾代夫那邊下海潛水,拍了一些照片回來,惹得喬慕晚心癢難耐,也很想下海去潛水,真實的感受一下海水裡是怎樣的一個世界,而不是通過新聞報道和其他人的說辭來了解。
“怎麼想下海潛水?”
厲祁深沒有再去看新聞,轉過頭,看和自己吳儂軟語的小女人,聲線磁性且魔魅的問。
“蔓蔓下海潛水過,說海下的景象很美,我也想去看看。”
“……”
“正好你也潛水,你帶我去好不好?”
她抱着厲祁深的手臂撒着嬌,呶着脣的樣子,就好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棒棒糖,在和父母撒嬌的要棒棒糖。
看厲祁深不語,只是拿一雙眸子盯着自己,喬慕晚眼神兒定定的回望着他,然後舉高自己小手的中間三根手指頭兒。
“我和你保證,你教我潛水,我一定做一個聽話的學生!嗯?”
她眉眼認真,漂亮的琉璃眸,折射出水靈的微光。
“不用,你什麼時候想潛水,告訴我就行!”
半晌,厲祁深擡手揉了揉喬慕晚的頭髮,出聲,眉心間盡是無限chong溺的柔情。
這個小女人昨晚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連下海潛水這麼點小要求再滿足不了她,實在是說不過去。
厲祁深爽快的答應下來,讓喬慕晚眉心不自覺的挑了一下。
難得這個男人居然沒有想過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些什麼好處,居然沒有拖泥帶水的就答應了自己。
“看什麼?”
見喬慕晚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狐疑,厲祁深挑眉問她。
“沒什麼!”
喬慕晚笑了笑,擡手勾了勾鬢角的髮絲別到而後。
不過是生了病,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平時臭屁的脾氣、性格,得到了改觀呢?
只不過喬慕晚錯了,這個男人永遠都是一匹豺狼,即使他用文明的外表掩蓋了自己內心的獸性,他也是一匹徹頭徹尾的豺狼,一匹隨時隨地會把她吃幹抹淨的豺狼。
“晚上多做兩次,要一次後-入-式,一次騎-坐式,算我從你那裡拿到的報酬!”
喬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