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維浩看了看面前的舊樓,沒有說話,現在農村裡面的人都到城裡發展了,只要發財了,都不願意回到這些崎嶇的農村裡面了,除了一些老人家纔會想回家。
不過像他從來沒有住過像這樣的舊樓,因爲他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鑰匙的,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富豪家裡面,從小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使是讀書,都會被送到貴族學校讀,根本不用愁沒錢花,不用愁着每個星期沒豪華的車來接他回家……
“我小的時候,就住在右邊倒數第二間房,跟我媽媽。”楊舒婷伸手指着右邊倒數那一間房說道,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那裡結滿了蜘蛛網,和灰尖等等。
她開始回想着小時候的事情,她有個叔叔,但也沒什麼,對她極好,也挺照顧她的,倒是嬸嬸,對她並不太好,老是易令叔叔,說他對自己的兒女都沒那麼好什麼的。叔叔是因爲她自小失去父親的原因,纔會照顧她們母女倆的。
不過後來他們到城裡了,極少回到老家裡,而她也沒有見過他們。
“看起來似乎很小,住得下嗎?”凌維浩轉過臉,微微蹙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怎麼會小呢,我那個時候可小了,足以可以和媽媽一起擠一張牀上。”楊舒婷脣邊露出幸福的笑容,微笑地說道,“我們不像你們,你們家可是豪華住宅,豪華別墅,我想你肯定沒有住過這樣的房間,再說了,你也肯定住得不習慣,因爲夜裡有很多蚊蟲之類的……”
楊舒婷說着,拿着東西走進這邊這幢樓,這是新起的,是在零零年的時候,幾位叔叔還有母親,一起用錢重新蓋了一層樓,主要是因爲以後到老了,回到老家,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凌維浩也隨着她走上二樓,四下看了看,門都是鎖的,看來都是楊舒婷的叔叔伯伯的房間,鎖都生鏽了,他們應該好久沒有回來過了,就好像舒婷剛纔說的,都是清明節,或者重陽節纔會回來拜祭一下,其他時間是不回來的。
這天他們在家裡忙着打掃,忙着搬這搬那等等,又到鎮上買了很多的器具,鍋碗瓢盆等等東西,忙到晚上的七點多鐘,纔可以坐下來吃飯。
楊舒婷想到今天不能夠回家,便打電話給黃新,讓她幫忙接欣妍回她那裡住一個晚上。
由於楊家有人回來了,村裡有些親戚什麼都過來看看,因爲停在門外面的那一輛寶馬車,引起了大家的關注,所以大家紛紛跑過來看看而已。
到了晚上的十點多鐘,凌維浩洗了一個熱水澡,由於這裡不像城市那樣,可以有熱水器什麼的,不過也挺舒爽的。
但他洗好出來的時候,楊舒婷正在母親的房間裡,正在給她鋪牀什麼的,由於長期沒有回過家裡,所以那些棉被,枕頭,都有一股黴味了,但是已經很晚了,又沒太陽,只能將就着用。
“媽,你確定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楊舒婷一邊鋪着牀一邊問母親。
“當然可以啊,回到這裡不知道有多開心。”張芹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看着這房間的四周,臉上露出笑容,開心地說道。
“那你跟我們住在一塊,不開心了?”楊舒婷鋪好,轉過身看着母親,開玩笑道人。
“不是不開心,而是不習慣。”張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楊舒婷也沒說什麼,只要母親開心就可以了,如果她住得不習慣,她勉強繼續住下去也沒用,這會讓她更加不開心。
陪着母親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話題,她走上二樓回到房間裡,見凌維浩正在用毛巾擦拭着溼淋淋的頭髮,她走了進來,把門關了上來。
“真得無法想像,你在小時候在這裡會過得很開心。”凌維浩看到她進來了,停下擦拭頭髮的動作,將毛巾放在椅子上,坐在一張寬大的雙人木牀上,擡起雙眼,看着她。
“這叫作窮得開心。”楊舒婷也坐了下來,看了看他,也知道他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到底是富家子弟,自然沒有享受過這種窮生活,也不知道苦中作樂是怎麼樣一回事。
他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贊同她的說法,窮得開心。
“雖然我們窮得什麼也沒有,媽媽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努力攢錢,供我讀書,只是希望我出來,有個文憑,好找一份吃香的工作,以不至於像那些工人一樣,每天干着粗重活,不到一天,曬得黝黑黝黑的……但是我那時候真得過得很開心,有句話說得對,知足者常樂。”楊舒婷回想着,感嘆萬分,微微一笑道。
凌維浩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她講着自己的過去。
她轉過臉看向他,又說道:“你和我不一樣,你一出生,就在那種大城市裡,在那種豪華住宅內,過着雍容華貴的生活,所以這人的命運就是不一樣,纔會讓這個社會變得形形色色的。”
看着她豁達樂觀的態度,凌維浩還挺詫異的,他真得不明白,當年爲什麼會誤會她是那種爲金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呢?也許那個時候,並不瞭解她,纔會誤會她。當然他也覺得她說得很對,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一樣的,所以要樂於面對。
“雖然我生在富家,但是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什麼是開心,什麼是快樂。”凌維浩回想起自己的小時候,墨黑的雙眸黯然失色,在心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低地說道。
在當時來說,他父親是凌雲集團的總裁,而他的母親出生於一個書香之家,據說他們是在一場宴會上認識的,漸而相知,然後相戀,最後在一起。
現在想來,父親是真得愛母親,不過同時母親在政府上班,所以父親通過母親在政府的關係,將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無論如何,豪門婚姻,多少都有利益在內。
楊舒婷看到他臉色黯然,就知道他在回想着過去,有人說得對,有錢未必會開心,有錢可以買到很多的東西,但是錢卻買不到快樂。
“不過,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知道了什麼是快樂。”他回過神,墨黑的雙眸頓時如星星般閃爍起來,熠熠生輝地看着她,脣邊微揚起一抹笑容,對她說道。
她笑,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像天邊夕陽西下時那抹紅霞,如此美麗。
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她輕輕地靠在他的懷中,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此時此刻她是幸福的,是甜蜜的,是快樂的。
隔日,他們告別了張芹,離開了老家。
楊舒婷在離開的時候,依依不捨,不停地叮囑着母親,母親只是微笑,點點頭。
她上了車,透過後視鏡,看到母親靜默地站在家的門口,眼神裡有些感傷,目送着他們離去,她心裡多少也有些捨不得,就在一個轉角處,她看到母親伸手抹着臉上的淚水,她微蹙眉頭,心裡頓時有股酸溜溜的感覺,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我看到街坊鄰居都很熱情,相信他們應該會替我們好好照顧伯母的,我們偶爾回來一趟,看望一下她老人家,到了節假日或者什麼的,我們可以接她回城市住上一段時間。”開着車的凌維浩看到舒婷感傷,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他便開了口,安慰她道。
楊舒婷聽到她這麼說,緩緩地擡起黯然神傷的雙眸,看了看他,輕輕地說:“也好。”
父親早逝,那間老屋,叔叔伯伯嬸嬸等等都不在家裡,就母親一個人在那裡住着,守着那間老屋,她多少有些不他放心母親,不過母親執意要住在家裡,她也只好尊重她的意思。
凌維浩伸手握住她的手,以此再次安慰她。
他們到了濱海市,由於是中午,所以避開了上午的上班高峰期,高速公路很順暢,沒有堵車的現象,僅僅有了三個鐘頭就回到了家裡。
到了家裡,楊舒婷感到筋疲力盡,一下子倒在沙發上,靠在沙發上,微閉着雙眼。
而凌維浩則走到廚房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地喝着,然後給楊舒婷也倒了一杯,走到她的面前,將水放在玻璃茶几上面。
他脫去身上的外套,今天天氣驟然下降,但沒有鄉下那麼寒冷,並且說話的時候,還哈出白氣,至少在別墅安裝了暖氣,不怕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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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水吧!”看到她嘴脣乾裂,溢出血絲,他輕聲地說道。
她微微睜開雙眼,坐直了身子,拿起面前的水,喝了幾口,她想到欣妍還在黃新家裡:“等一下還要去接欣妍呢!本來答應她今天陪她同文宇航一起出去玩的,估計今天不能了。”
“陪她的事情,放在明天吧,再說了今天剛從老家回來,應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你拖着疲累的身體陪她,那麼玩也玩得不夠盡興啊!”凌維浩坐在她旁邊,目光溫和地看着她,她雙眼裡充滿了疲勞。
“也是。”楊舒婷聽到他這麼一說,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衝着他微微一笑。
凌維浩伸手抱過她,將她攬入懷中。
現在家裡安靜得很多,靜得只能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
楊舒婷是在半個鐘頭後,去新城公寓接欣妍的,剛走進樓道路的時候,碰巧遇見了林致遠,他一身休閒裝,乾淨利落,俊逸帥氣,給人一種非常陽光的感覺。
她跟他寒暄了一下,才知道他有事外出,便也不好再聊什麼,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感覺有得像一個人的背影,但又不是很像,有可能是她出現了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