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笑得欠扁

看着又有兩個小姑娘交頭接耳頻頻朝自己瞧過來,即便是皮糙肉厚,在娛樂圈混了十幾年的李羣,也不禁熬不住了。

自從進了拍攝基地,這樣的回頭率就沒少過,一路行到現在,這都不知是第多少回。

那些閃閃爍爍的目光,還有亂七八糟的猜測,像是長了翅膀似的不斷飛進他的耳朵眼裡,直驚得他想跳腳。

所以,這副裝扮果然還是太過顯眼了?李羣擡頭的同時往下拉了拉帽檐,老辣的眼光透過墨鏡上沿警惕地瞧了瞧。

“哎哎,那邊那個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傢伙該不是狗仔吧?”

角落裡,道具組A女看着剛晃悠進來場地的人,撞了撞服裝組B女胳膊,十分好奇地眨了眨眼。

那人一身衣裳稀疏平常,行爲模式卻十分詭異,帶了副誇張的大墨鏡,外加一個寬邊的草帽,遮遮掩掩的,遇見來往的人,甚至特意繞遠一點。

可那人既沒拿相機,沒拿書寫工具,也沒帶包什麼的,看着就不專業。況且,她們這部戲是允許娛記探班的。作爲一個狗仔,竟連這個都不知道?!這也太不稱職了吧?

A女心理不平衡了,這部戲男一號可是影帝習呈哎,一個靠別人八卦混飯吃的傢伙,憑什麼不把她的男神放在眼裡、憑什麼?!

B女縫製衣服胸襟處羽翎的手一頓,擡着眼皮瞧了一眼,嘴角抽了抽,撇過頭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看了A女一眼,又低頭熟練地縫了幾針,才意味深長地道:“不是。”

看他的身形,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

“哦,我就說嘛,看着也不像。”

一會兒拍戲要用的道具都準備好了。

A女閒不住,頓了頓,又說:“哎,你聽說了麼,今天有場吻戲呢。”

“嗯。”B女不太感興趣,手下不停,穿針引線,心裡只想着怎麼把衣服縫才更好看。

“是呈少的呢。”A女面上露出一抹夢幻的神色,“啊啊啊,溫良如玉的男子,我真是迷死他了!要是被那雙性感的脣吻一下,讓我死也值了!”

這句毫不遮掩的表白飄進了“鬼鬼祟祟”前進的男人耳朵裡。

李羣分神瞧來一眼,回頭就撞上一名劇務人員。他底盤不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溫良如玉?!擦!老子這一臉的“傑作”就是拜你口中“溫良如玉的男子”所賜!李羣咬牙瞪了一眼說了聲抱歉就匆匆跑路的劇務人員,一邊在心裡腹誹。

這點小動靜很快落進無聊的A女眼中。

她晃眼一瞧,頓時捂着嘴尖叫起來:“李李李導!?”

竟然是他!小夥伴指着照片對她說“看,笑面羅剎”的中年男人?!

A女很快嚇回了神,一躬身躲進一旁半人高的道具箱後。

聞言,現場忙碌的衆人卻是齊齊頓住,目光像刀子似的從四面八方朝着李羣疾射而去。

所有人都像忘記了手中的事情般齊齊看着他。

李羣就這麼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李羣皺着眉,臉色又紅又青,這纔想起來去摸早在那一撞之下就摔飛出去的墨鏡。

合作久了,熟悉李羣的人都知道這個導演不能隨便惹,尤其是這種光看臉色就知道他的心情絕對好不到哪裡去的情況下。大家看了一眼,又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似的默默扭開了頭去做各自的事情。怪才的人往往都有怪癖。現在看笑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栽他手裡。

然而,這個大家卻不包括新來的毛天岑。她剛被習大明星支使到基地外買飲料,回來就碰巧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毛天岑做習呈的助理不久,這是首次跟着習呈來拍李羣導演的戲,她對李羣的印象仍舊停留在笑眯眯很和藹這等辭藻上。

所以爲了表示對笑得和藹可親的李導的敬仰以及尊重,毛天岑沒有多想,順手就將腳下的墨鏡撿起來,友好得不能再友好地朝姿勢詭異的中年男人遞過去,笑了笑,“李導,給。”

毛天岑臉上的小酒窩很是可愛,一笑起來圓溜極了,但這並不表示李羣就會買賬。

“放回去。”

“哎?”毛天岑不解。

“這個、”李羣指了指躺在她掌心裡的墨鏡,又指了指地面,“放回去。”

毛天岑明顯不明白李羣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想了想,便又

畢恭畢敬將墨鏡放回原處。

左右習妖孽讓他買飲料無非就是想支開自己,她便在一旁瞧瞧熱鬧好了。

毛天岑十分體貼地退了兩步,剛一站定,便見李羣又將墨鏡撿起來,吹了吹,往右頰蓋了大半個紅掌印的臉上戴去。

墨鏡剛一掛上耳朵,一邊就又掉落下來。一邊的鏡架顯然是摔壞了。

李羣眯了眯眼,目光悠悠然往對面的毛天岑瞅去。

被老婆關在陽臺冷靜了一晚上,一口氣憋到現在,他忍了又忍,但很顯然,被壓着的怒火這時已經憋不住了,急欲尋個出氣筒。炮口自然是要對着多管閒事的毛天岑。

而周圍,也早有好多雙閃着熊熊八卦的目光在偷瞄這邊了。所有人走在等着看好戲,都想看李導的拿手絕活。

毛天岑自然也感到不妙。

她心裡詫異,卻又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張了張口正要道歉,卻見李羣眼神閃了閃。

習妖孽帶笑的嗓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買個飲料也讓本少等這麼久,你是打算捲鋪蓋走人了,嗯?”

這一切在遠處的衆人看來,自然還是溫良如玉。

毛天岑磨了磨牙,直想一瓶子砸過去。

習呈脣角帶笑,並不見怒,瞧了瞧她手裡拿的小瓶飲料,懶洋洋地奪了過去。

這一動作又換來幾聲拼命壓抑的吸氣聲。

習呈挑眉笑了笑,打開瓶蓋喝了一口,又將瓶子塞回毛天岑手裡。

他伸手撥了撥尚且晃盪在李羣耳畔的墨鏡,眉眼又彎了彎,道:“早啊,李導~”

毛天岑垂着腦袋,看着手錶錶盤上顯示的17:34,默默抽了抽嘴角。

李羣的眉毛也扭了扭。

他的眉毛又濃又黑,動起來就像兩條毛毛蟲。

習呈像感受不到李羣的怒氣一般,又瞧他一眼,驚訝道:“喲~這臉色差的,昨晚沒休息好?”

李羣不太淡定了。

這個害得他當晚感受了一晚上“金風玉露”的罪魁禍首、他竟然還有臉笑得這麼欠扁!

李羣眯了眯眼,看着習妖孽,兇光畢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