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所料。
冼善存還會出現,並且目標是安然。
這段時日,警方一直在搜人,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兒,別說是警方,即便是華瑾城的人也找不到他。
半夜。
安然剛從浴室出來,冼善存卻突然出現在房間。
尖叫聲還沒發出,已然被他捂住了嘴巴。
“別吵!”他沉聲道,帶着絲絲的威脅。
安然皺着眉頭瞪着眼,卻能聞到他身上那一股強勢的味道。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蘇千墨。
見她沒有掙扎,冼善存緩緩鬆開了手,頗有些小心翼翼。
安然沒有叫喊,警惕地看着他問:“你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還敢來這兒。”
她更奇怪的是,樓下明明有保鏢,而他是怎麼進來的?並且悄無聲息。
如此,更讓安然猜測此人的身份了。
冼善存冷笑,頗爲不屑:“就憑他們?”
說完,他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極爲狂傲。
安然站在原地看着他,“如果現在走,也許還來得及。”
“有你這麼好的一個人質在手,我怕什麼?”冼善存脣畔的笑意更弄。
安然沒有害怕。
因爲在他的身上,安然看不到一絲惡意。
他似乎,並不是來傷害自己的。
想到這些,安然一顆心更加平定。
“既然人都來了,那就直說吧,找我做什麼?”
冼善存的目光投向安然,眸子微眯,昏暗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那眼神頗爲犀利,讓人頓感不適。
安然感覺渾身上下被螞蟻咬一般,極爲不自在。
他在打量安然。
幸好平時的安然都喜歡穿舒適的睡衣,不至於性感,只是這一身‘可愛’的睡衣,幾乎暴露了安然的小心思。
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內心這麼……幼稚!”
一個平日裡冷峻淡然的女人,內心暗藏着粉色少女心,讓人難以想象。
安然臉微微紅透。
這哪是什麼可愛?她不過是覺得這種家居睡衣要舒適一些,總比穿什麼性感的睡衣要強得多。
“有什麼快說,不然我叫人了。”安然佯怒,掩飾這一刻的尷尬。
冼善存倏地站了起來,一步步直逼安然,安然一步步後退,最後整個人抵在浴室的玻璃上,隨後,他一手撐在她身體的一邊,擋住了她的去路,安然無處可逃。
她瞪着眼,心底裡一萬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別怕,別怕,只要她一開口,外面的人就會進來了。
“你捨不得!”冼善存勾起脣畔,氣息中帶着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女人,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麼?”
安然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廢話,要是知道的話,她又何須問?
“說起來,你的確很勾引人。不然,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爲你出頭。”
盯着安然那姣好的面容,冼善存伸手,撫摸着她光滑的臉頰,神色益發犀利。
安然蹙眉,十分反感地偏開頭,聲音頗爲不悅:“我再給你五分鐘得時間,如果不說的話,我會叫人來。”
話語落下,冼善存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看着安然,他脣角的笑意更濃。
“我突然很好奇,未來跟兩大風雲人物爭一個女人,會是怎樣的畫面。”冼善存逼近的身體終於離開,朝着安然笑的十分妖孽,“女人,記住了,冼善存,一個喜歡你的男人。”
“……”
這是什麼意思?
安然一時間反應不及,冼善存卻已經從窗口離開。
……
次日。
“你真的決定不要保鏢跟着?”安然的決定讓尤桐吃了一驚。
這冼善存什麼時候會出現,他們誰都不確定,如果不讓人跟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但是,經過昨晚一事,安然斷定,冼善存不會傷害自己,她甚至覺得,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只不過,昨晚見了冼善存一事,安然不能讓他們知道,以免更加擔心。
安然說:“眼下冼善存被這麼多人搜尋,哪有什麼功夫來找我,何況這些人跟着我,我不自在。總之放心吧,不會有事。”
話雖如此,但事實如何,誰也預料不到。
尤桐:“你要是不喜歡,讓他們遠遠跟着就行,要是讓你什麼都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
“尤桐姐,相信我,不會有事。”安然道,“如果真要有事,早就該出事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見安然態度堅決,尤桐也不再堅持。
只是,過了尤桐這一關,華瑾城那裡還需要解釋。
相比起尤桐,華瑾城更要緊張一些。
於是,剛在尤桐這裡得到了釋放,華瑾城得知後又立刻來了電話。
安然只能重複:“他們跟着,我不自在,無法專心做事!”
“可是安全更重要一些。”
“我相信你一定會盡快找到他!”
“……”
得到安然的信任本應該高興纔是,可華瑾城卻高興不起來。
面色一沉,華瑾城捏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和:“那時刻保持聯繫,我不想你有事。”
“好。”
……
GK收購楊氏集團的動作依舊,並未收斂。
股市上,亂作一團,作爲股委的一員,安然被急叫回去開會。
楊氏集團的股市受到極大影響,所有人紛紛沽出,一些牛市也紛紛崛起,關於股票走勢的風聲也是四起。
作爲S市的股委主席,康子君有權維護本市股市,但市民十分瘋狂,亂入亂投,令人擔憂。
一次財經節目中,康子君指出市場可能有人造市,勸全市市民謹慎買入,但是最終的結果並不明顯。
沒有人會錯過今次機會,只會越買越多。
爲了阻止,以及避免之後的股市紊亂,康子君召開會議,商議如何解決這次的重大問題。
在整件事上面,最大收益無疑是GK國際。
市場上面盛傳,GK國際絕對會成功收購楊氏集團,市民瘋狂買入股票,眼見股市每日上升,更是讓所有人失去了理智。
關於這件事,康子君嘗試聯繫蘇千墨,但是結果以失敗告終。
無論今次GK國際是否會成功收購楊氏集團,最大的損失者只會是市民。
“市民瘋狂買入,全因爲一些自稱爲可靠的小道消息,但是據我所知,GK國際與楊氏集團關係匪淺,而且楊氏集團一直健康運作,沒有任何內部問題,相信今次的收購只會成爲一個空傳。”股委員分析道。
此外,仍有人紛紛表達意見。
“無論如何,股市的攀升,異於以往,不難看出有人在背後操控,但是這個人只怕是蘇千墨。”
“是不是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減少市民最低損失。”
“如今這個局勢,似乎回到05年的一次金融事件,康主席,如果我們再不出面,真是會出大事。”
每一個人的意見都直擊整件事,康子君的面色也越來越凝重。
“這正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康子君說,“如果我們強勢出面,只會讓股市更加瘋狂,唯今之計就是儘快找兩家公司主席來溝通。”
“根本不可能,上次蘇千墨已經拒絕會面!”
“……總言之,今次的事件一旦觸發,會給很多家庭造成損失。”
所有人的面上,都染上了一層灰色。
小衆市民跟風,瘋狂買貨,三日之後,一旦開市,如果股市大跌,就會造成極大的經濟泡沫。
這種事情發生不小,但是仍然有人對此抱有極有希望。
由此至終,安然都沒有說話。
可以說什麼?說白了,都是一個人的貪心所造成。
但是,如今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彌補,將傷害減到最低。
“安然……”康子君忽然朝着她看過來,“我知道,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會爲難你,但是,現在只有你能夠去見蘇千墨了。”
安然面無表情,其實她早已想到會是如此。
……
事不宜遲,他們分頭行動。
康子君與其他股委員去見楊臣剛,而安然則孤身一人去見蘇千墨。
上一次來,安然可以說是因爲楊子珊而去見蘇千墨,而今次,她是因爲市民。
對此,蘇千墨只覺得可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蘇千墨坐在會客會議室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薄脣一點點溢出嘲諷的話語。
他所指的是什麼,安然很清楚。
“既然無心收購楊氏,是否應該出面澄清?”安然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多了一絲質問。
在之前,連她都被騙過去了。
蘇千墨之所以大動作說收購楊氏集團,完全是因爲知道MK國際將會與另一間上市公司合作,強強聯手,股市必然引爆,而蘇千墨這麼做,率先帶走輿論,起碼在第一步,他已經贏了。
之後,無論MK國際怎麼做,他都是雙贏。
如此手段,確實令人佩服。
但是,安然也因此而生氣,這樣做,只會令無辜的市民受害。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快知道真相。”蘇千墨笑,“怎麼,知道之後,是不是感覺之前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笑話?”
她來勸說,只是因爲害怕他得罪太多人,不想他因此失去自我,但是結果,是她想的太多。
“不是,最起碼我明白,原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安然自嘲一笑,“今天我來,不爲什麼,就是希望你能夠放過衆多市民,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個決定,直接影響到多少家庭?”
“這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蘇千墨冷道,頗爲無情。
安然眉頭緊皺。
“如果不是你,他們會搞成那個地步麼?蘇千墨,如今的GK國際足夠龐大,難道你還要吞下他們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她忍不住質問,甚至顯得有點激動。
最起碼,這些市民都是無辜的。
血汗錢?吞?
這可是他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如果不是他們貪心,你認爲會造成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