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小麥的話,喬以恩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杜秋就是喬以心,就是白予熙的親生媽咪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小熙?
她緩緩地搖着頭,猶豫而又不淡定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莫小麥心疼地看着她,因爲無法幫她分擔這份擔心焦慮,而有些着急。
“恩恩,你別急,別急啊!我覺得你可以跟白三少好好商量一下,不要將壓力都放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畢竟這件事情跟他也有着不可擺脫的關係。”
“可是,我不想再因爲這件事情跟季寒發生摩擦。”
喬以恩緩緩地站起身,雙手手指交叉相握,焦急地說完轉身看向莫小麥。
“如果我現在告訴小熙,他一個孩子能夠接受嗎?可是如果不告訴他,這對他公平嗎?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媽咪,不管是我還是白季寒,都沒有權力剝奪他見他親生媽咪的權力,不是嗎?”
“……”
莫小麥沉默。
這個問題,確實像喬以恩說的那樣,說與不說,她都想得十分透徹,只不過拿不定主意。
“小麥,你說我該怎麼辦?”喬以恩啞聲問。
莫小麥看着她,咬了咬脣,最終說道:“我覺得還是跟白季寒說吧!這件事情讓他去解決,他是男人。”
“……”
喬以恩沉默地轉身,下不定主意。
“恩恩。”莫小麥扳過她的身體,盯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就聽我的,讓白季寒去解決。”
“……”
喬以恩抿了抿脣,沒有回答。
“恩恩!”莫小麥急了,大聲說道,“你不要每次遇到事情都猶豫不決!更不要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說句實話,你現在是別人的妻子,不再是一個人了,要學會分擔分享。
你說你有那麼一個強大到變態的老公在,做什麼還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換成是我,我都要將整個s市玩得翻轉過來!”
“噗!”喬以恩忍不住笑道,“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莫小麥,是不是咱們真的太熟了,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呵呵!”見她不再糾結,莫小麥燦燦笑道,“當然,我不會有一個像白季寒那樣獨一無二的老公了,我好像是說得過了那麼一丁點兒。”
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段距離,強調那一丁點兒到底有多少,見她狐疑地盯着她的手,又拉長一小截距離。
然後用無比堅定地眼神瞪着她,彷彿在說就是這麼一丁點兒了,你再看我也不會承認超過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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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以恩無奈地搖了搖頭。
經過莫小麥這麼一鬧騰,她的心情倒是莫名地變得開朗不少。
其實莫小麥的某些話也說得很對。
她現在是白季寒的妻子,不再像往常一樣是一個人,所以不管什麼事,開心的應該要學會跟白季寒分享,難過的要學會讓他替她分擔。
如莫小麥所說,她有一個像白季寒那麼強大的老公,還用愁這天底下有什麼事做不好?
白予熙這個問題,她暫時不想去想了,等白季寒閒下來,再跟他好好聊聊,看看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告訴白予熙最合適。
她相信,這些事情在白季寒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一定會給她最完美的建議。
既然如此一想,她整個人自然輕鬆下來。
送走莫小麥,喬以恩回到病房,想看一下白予熙醒了沒,若醒來就帶他下樓去走走。
可是,當她走進病房,卻發現那張病牀上根本就沒有白予熙的人影!
頓時,喬以恩整個人都慌了!
她將這家醫院裡白予熙經常去的地方都找了,卻還是沒有見到他的人影,頓時整個人都懵住了。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一下佔滿她整個大腦。
他不會是聽到什麼話了吧……
正在這時,白季寒的電話打過來。
她顫抖着雙手接通電話,不等白季寒開口便着急地說道:“季寒,小熙不見了,他可能聽見我和小麥的談話,獨自跑出去了……”
白季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軍區醫院,喬以恩站在醫院門口,一眼就看到他。
“季寒,怎麼辦?小熙不見了!他不見了!”緊張與心慌讓一個平時自控能力超凡的人變得特別惶恐不安。
白季寒摟住她的肩,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我已經讓少峰和冷巖發動所有人在找,一定會很快找到他的。”
“會嗎?”喬以恩不確定地問。
她想起那一次,白予熙被傅明玉抓到郊外的廢棄倉庫裡,摔得頭破血流,差點因爲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的情景,整個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很快就找到他,一定會!”
聽着白季寒堅定的聲音,喬以恩還是忍不住自責。
“都怪我,要不是聽到我跟小麥說的話,他肯定還好好地待在醫院裡,不會往外面亂跑。季寒,他上午才答應以後再也不亂跑,肯定是聽到我們的話才跑出去的,肯定是……”
“好了,沒事的恩恩。”白季寒安慰着,“你要是不放心,我帶你去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找找,好不好?”
“好!”喬以恩一下從他懷中彈起來,拉着他的手就走。
“……”
白季寒抿着脣,沒有說話。
其實,他很清楚帶着她這樣盲目地在大街上找人根本就沒有用,但若是他不那樣說,這小女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自責。
現在,總算有件事讓她做,分散一下她的心思也是好的。
獨自出走的白予熙一出軍區醫院的大門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要去第二人民醫院。”白予熙坐到後座上,酷酷地說。
他這次出走的時候,很聰明地背了包,包裡有錢和手機,手機自然是已經被他關機了。
司機是個年輕女人,見他一個小孩子拉聳着臉,很不高興的樣子,不免有些同情。
“小朋友,你媽媽呢?”
“……”
白予熙微微昂着頭,當作沒聽到。
“小朋友,你爸爸呢?”
“……”
白予熙繼續裝聽不到。
“小朋友,你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
“……”
年輕女司機得不到回答,詫異地擡頭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的白予熙,心中暗暗感嘆,難道說這個小男孩是個聾子,根本就聽不到她說話?
“真是可惜啊!”
這孩子長得這麼水靈靈的,比她家渾小子好看不下數百倍,不想卻是個聾子,真是太可惜了!
“什麼可惜?”
後面傳來一把冰冷但奶生生的聲音,女司機吃了一驚!
愣了愣之後,才反應過來。
“原來你不是聾……你聽得到我說話啊?”
意識到自己被當成聾子的白予熙無聊地翻了個白眼,緩慢而吐詞清晰地說:“聾人是聽力因先天遺傳或後天人爲因素而導致聽力受損的殘疾人,又叫聽力障礙者,簡稱聽障人。大多數聾人初生或幼兒時期,因爲聽力障礙無法聽到別人說話,所以沒有辦法學習語言,從而導致不會開口說話。而我既然會開口說話,那就表示我是聾人的可能性極小。這麼簡單的常識,你都不懂,還好意思懷疑我是聾人?我看你腦門不是被夾就是壓根還沒有發育好。”
白予熙將年輕的女司機徹底鄙視一翻,繼續高昂着頭,看向窗外。
他想告訴那個女司機,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不要惹他,不然……
結果可想而知。
女司機活了這麼多年,當他媽都閒年紀大了,竟然被一個小屁孩這麼教訓,面子上十分掛不住,但想想這只是一個孩子便不與他計較。
轉頭專心開車,不再開口說話。
車廂裡一下安靜了,白予熙倒是有些不習慣。
他偷偷轉動眼珠瞄一眼前面的女司機,見她全神慣注地開車,撇了撇嘴,不屑地轉開頭看向窗外。
過了幾秒鐘,他又躁動不安地轉回頭看向前面的人,嘟了嘟嘴,高冷地問道:“那個前面話多的女人,你有孩子嗎?”
女司機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下。
首先反應過來的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他對她的稱呼。
做司機的畢竟閱人無數,經過這麼一會兒的相處,女司機早就看出來這個白予熙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性子傲嬌。
所以,之前纔不跟他生氣。
只不過,她確實對他的稱呼有些接受無能。
“那個、後面話少的小朋友,咱能不能換個稱呼?”
“……”
白予熙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女司機見他依舊那麼傲嬌,無奈地笑了笑:“我有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年齡吧!不過,我女兒懂事又嘴甜,見人就叫叔叔、阿姨,可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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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予熙的小眉毛不禁皺起,雙眼放着冰勾子直刺女司機的後腦勺。
她的意思是他不懂事、嘴不甜,又不乖嘍!
覺察到白予熙的怨念,女司機感覺背後面涼颼颼的。
“那個……小朋友,我沒有說你不乖的意思啊,我只是……只是爲我女兒感到自豪……”
女司機感覺自己越解釋就越容易讓人誤會,而她背後就越是涼意四起。
白予熙無比怨念地盯着女司機看了一會兒,突然脆生生地問道:“是不是你們大人都喜歡懂事又嘴甜的乖孩子?
漂亮阿姨,你說一個做媽媽的人,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夠狠心拋棄她的孩子呢?”
他的聲音漸漸變淡,語氣裡帶着濃濃的悲傷。
爲什麼要拋棄他?
難道就因爲他不夠懂事,不夠嘴甜,不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