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寒聽到她的話,微微皺起眉頭,眸光陡然黯淡下去。
喬以恩臉上的笑也瞬間僵住,她收起一副玩樂的嘴臉,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季寒。”她輕輕地喚了他一聲,成功地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之後,接着柔聲說道,“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放下嗎?”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柔聲說道:“這麼多年沒有回去,這麼多年沒有盡孝道,讓他們這麼多年都活在內疚之中,已經夠了……”
“以恩。”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白季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我回去吃個飯就是了。”
他說完,盯着她淺淺地笑了。
反倒是喬以恩一下愣住了!她沒想到他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她還想了好些勸他的話沒有說出來呢!他怎麼就突然答應了呢?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輕易就答應……
“你不是說,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嗎?老婆大人都開口了,我怎麼還敢不聽?”
“真的就因爲這樣?”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白季寒淺笑着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對她柔聲道,“你將我帶回去了,媽就會更加喜歡你。”
喬以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她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不是說她喜不喜歡我不重要嗎?”
“可是你覺得重要啊!”
喬以恩抿了抿嘴巴,突然有種感動到想哭的衝動。
這個男人,就算是一件小小的事都總是能帶給她莫大的感動。
因爲她覺得重要,他就去做,他真的是將她寵得無法無天了。
“季寒。”她埋首到他懷中,聲音裡帶着一絲軟軟的哭腔,“你再對我這麼好,都要把我寵壞了。”
“呵呵!”白季寒伸手輕輕順着她背後的長髮,臉頰貼在她頭頂的秀髮上,透着笑意的聲音霸氣地說道,“我就是將你寵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喬以恩撲在他懷裡感動了好一會兒,纔想起得趕緊給白母打個電話通知她這個好消息。
白母聽說白季寒同意回去時候,在電話直激動地說:“好,好,好啊!太好了!我一定要親自下廚做一桌子好吃的!”
“媽,要我回去幫忙嗎?”喬以恩感受到白母的喜悅,整個人也跟着高興起來。
聽她說要回去,白季寒就不高興,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腰,以表示不滿。
喬以恩很無語,這傢伙怎麼跟白予熙一樣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好在白母體貼地回道:“不用不用,你們能回來吃飯,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要你幫忙。你等下跟老三一起回來吧!我等你們哦!”
喬以恩不用先回去,最高興的莫過於白季寒。離下班還有一會兒,他就讓喬以恩在這裡陪着他辦公,哪兒也不許去。
“季寒,這次等於是我第一次正式見你母親,怎麼也得準備點禮物,你看這樣好不好……”
“不好!”白季寒擡起埋首在一堆文件夾中的腦袋看了她一眼,不理她軟糯糯的聲音,直接打斷道,“下班之後我帶你去買。”
說完之後,又感覺自己的語氣太僵硬了一點,怕她不高興,又朝她笑道:“乖,就在這裡陪着老公,這樣老公做事會更有激情很快就可以做好了!”
看着白季寒笑得邪魅的臉,喬以恩輕輕地哼了哼,不看他。
他們到達別墅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天雖然黑了,卻絲毫不防礙喬以恩看清這棟別墅的規模。
她心裡不禁將白季寒這個僞君子罵了個遍!
明明有這麼大一個家,卻偏偏要弄一個上下樓都只有一個房間的套房,還讓她天天跟他擠在一張牀上!他分明就是故意……早有預謀的!
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的白季寒,霸氣地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笑道:“不這樣,怎麼能這麼快將老婆追到手?”
喬以恩氣得牙癢癢,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鬥得過白季寒了!
但是,她卻忘了,白季寒永遠都會將最好的給她,完全不用她去跟他鬥啊!
白母圍着圍裙迎出來的時候,喬以恩意外地看到一個不怎麼想見到的人,讓她一時忘了反應。
“以恩,老三!”
直到白母激動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才一下收回神智。
白季寒杵在一旁,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話也不說。沒有看白母,也沒有看任何人,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喬以恩看了一眼帶着期盼目光的白母,輕輕地伸手掐了一下白季寒的手臂,微微側身到他肩後小聲說道:“答應我什麼來着?”
白季寒英眉微蹙,一番掙扎之後還是冷冷地喊了一聲:“媽。”
雖然他彆扭地沒有看白母,但白母還是激動得恨不得掉眼淚:“哎!快進去坐吧!還有兩個菜,等會兒就開飯了啊!”
她說着激動地看了白季寒一眼,轉身朝裡面走去。
“季寒,有一段日子不見了,最近還好嗎?”白母是進去了,可方纔站在她身旁的榮蘭,卻一直盯着白季寒笑得一臉春光。
喬以恩剛纔看到榮蘭的時候,已經吃驚過,此時倒是已經淡定下來。
不過,再次看到榮蘭,就會讓她不禁想起那天在似景年華的時候,聽到她跟傅明寶商量着要害她的事……
她面色一變,牽着白季寒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
之前在似景年華聽到他們要害她,再跟前些日子被虎哥一行人追蹤的結合起來,竟讓她有種大膽的猜想。
會不會根本就是傅明寶讓虎哥來抓她的?
“怎麼了恩恩?”白季寒用力握緊她的手,語帶焦急地問道。
喬以恩看向他,很想將自己心的猜想告訴他。可今晚是白母好不容易跟兒子相聚的日子,而且榮蘭還杵在那裡,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天晚上她跟白季寒談心的時候,她就記着要將偷聽到傅明寶跟榮蘭的陰謀說給白季寒聽的,可後來卻被他說的故事給打斷就忘記說了。
“我……我沒事。”最終,她還是掩飾起心事,朝白季寒淡言道,“你先在外面坐一會兒,我進去幫媽的忙吧!”
白季寒不悅,涼聲道:“不要去,陪我。”
“乖啦!”喬以恩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像哄小孩一樣哄着他,“自己玩一會兒啊!”
站在一旁被這兩口子徹底無視的榮蘭,高深莫測地看着一眼喬以恩,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
喬以恩路過她身邊時,剛好捕捉到她那抹詭異的笑,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她不知道今天榮蘭爲什麼會在這裡,而且白季寒看到她出現在這兒,似乎也不覺得奇怪。讓她不免好奇,她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聽她跟傅明寶的談話,大約知道她是傅家的表親,但是跟白家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個,喬以恩真的想不通了。
雖然將白季寒留在客廳,必定會遭到榮蘭的糾纏,但她相信白季寒心裡只有她,自然會注意的。
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她終於知道,方纔榮蘭那份詭異的笑是爲什麼了。
廚房裡白母正在切菜,而旁邊站着站洗菜的那道優雅端莊的身影,不是傅明珠還有誰?
喬以恩真的想不通,爲什麼好好的一個家宴,這榮蘭、傅明珠一個兩個都要往這裡湊?
剛剛找回對白母的那絲好感,因爲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被消磨得越來越少了。
她就不明白了,不是說已經真心接受她這個兒媳婦了嗎?爲什麼還要讓這兩個對白季寒有覬覦之心的女人,來參加他們這次家宴?
她氣憤得轉身就想走,卻因爲聽到白母對傅明珠說的話,而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明珠啊,忘了季寒吧!你們倆的婚事,本來就是我們老一輩的人自作主張定下來的,季寒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如今都已經結婚了,他這個老婆跟心心不一樣。她雖然不夠完美,但卻真實。雖然單純容易被人欺負,但以老三對她的寵愛,你這輩子恐怕是都沒有機會贏得過她了。”
白母語重心長的一席話,不止一句一句烙在傅明珠心上,也深深地印在喬以恩的心上。
原來,白母是真的接受她了,還盡力地勸傅明珠放手。
她方纔真的誤會她了。
“伯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傅時珠身下的手攥得緊緊地,抿着嘴巴沉聲說道,“我對阿寒……我對他已經……”
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被白母厲聲打斷:“明珠啊,別再自欺欺人!連我都看得出來你這次回來就是爲了老三,你根本就還沒有放下!你覺得還能瞞過誰?聽伯母的話,放下吧!你這麼優秀的一個孩子,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男人,何必吊死在我們家老三這個樹上呢?”
傅明珠無聲地哽咽起來,忽然一把撲到白母懷中,抽泣道:“伯母……”
她想說什麼,卻因爲太難受,愣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喬以恩感覺,怎麼她每次都能那麼不湊巧地偷聽到別人說的話呢?
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幫忙,她隻身返回客廳。
她不知道,今晚好好的一場家宴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明目張膽地霸着她的老公,一個暗地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辦法得到她老公。爲什麼要平白出現這兩個她不想見到的女人?
她覺得今晚好像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