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沈秀蘭和利修竹的出現,原本打算培養的浪漫氣氛,跑的乾乾淨淨,甚至,利墨染的眼神還有幾分暴戾和憤怒。
陳黛兒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她鬼一樣精明的人,自是知道利修竹的話是故意在挑釁利墨染,激怒他。
而沈秀蘭,她不熟悉,無從判斷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只是,一個女人,能夠讓利方圓獨寵二十多年,將其他的女人全部都打壓下去,不可能沒有心機。
如若兩相比較的話,陳黛兒會覺得,其實沈秀蘭比起利修竹,對利墨染的威脅更大。
吹了一會風,陳黛兒才道,“下午是去上班,還是回利家老宅看看。”
“上班。”利墨染不容置疑的道。
陳黛兒摸着鼻子笑了笑,還真是驕傲的男人,明明已經沉不住氣了,卻還在這裡耍酷。
利墨染說去上班,很沒風度的開着車子跑了,將陳黛兒給扔在了餐廳門口,陳黛兒氣的想罵娘,這個該死的男人,還真是將老婆不當幹部了啊。
有些鬱悶的,陳黛兒站在街邊攔車,只是老天爺也似乎存心跟她作對一般,一連開過去十幾輛車,居然沒一輛空車。
正當陳黛兒有些喪氣的時候,一輛紅色法拉利,按着喇叭,緩緩的在她身邊停下,玻璃放下,露出一張稍顯稚氣但是假以時日,必將成爲花中禽獸的臉。
利澤西露出八顆白牙對她笑了笑,“三嫂,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陳黛兒沒好氣的道。
跟在法拉利後面的是一系列名牌跑車,三菱保時捷蘭博基尼都有,看着就像是開一個名車博覽會一般,不過因爲利澤西的車子停下來的緣故,那些車子也跟着停了下來,排成一條長龍。
利澤西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們出去郊遊。”
“同學?”陳黛兒問道。
利澤西點了點頭。
陳黛兒往後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笑了,看得出這一羣人都是以利澤西爲頭,看到他的車子停下了,也自然而然停下了,連一個按喇叭的人都沒有。
這小子看上去乍呼呼的,暗地裡不簡單啊,都知道組建自己的小圈子了,而且水準還不差,就這一點,就比利墨染孤家寡人強很多啊。
而且,他又有一個好老媽,說不定,利家最不成材的七少,還真能異軍突起呢。
“你先送我回家吧,這裡攔不到車。”陳黛兒直接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利澤西苦笑,“這麼一大幫人等着我呢。”
陳黛兒瞪他一眼,“那就讓他們先過去,用不了多長時間。”
利澤西因爲那個吻的緣故,對陳黛兒一直有些發怵,也不敢多說,就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開車往別墅方向走去。
他車技不錯,大概是因爲身邊坐了一個女人的緣故,開的很穩,這當然又是一個優點,不免讓陳黛兒刮目相看。
陳黛兒一直在醞釀措辭,在等紅燈的時候才道,“老七,你好久沒去看你三哥了吧?”
利澤西點了點頭,“最近學業很忙。”
“你大幾了?”
“大二。”
“哦。”陳黛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學業忙當然可以理解,不過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吧。”
利澤西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不過你知道,我每一次去最後都是被三哥給趕出來,都有心理陰影了。”
陳黛兒呵呵笑了笑,“你三哥那人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他一整天都板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他五百塊似的。”
利澤西被這個生動的比較給逗笑了,陳黛兒後面的話卻是很認真,“老七,雖然我也經常說你三哥這裡不好那裡不好,但是他那人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對你那樣子,其實就是將你當成了自己人。”
“我知道。”利澤西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透過後視鏡看了陳黛兒一眼,發現陳黛兒臉色如常,並未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又是有些疑惑。
他當然不是傻子,所以陳黛兒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沒什麼,但是其中的含義
,卻還是能理解個七七八八。
陳黛兒說到這裡適可而止,雖然外人一直都覺得利澤西是個廢材,但是有些東西,又豈是看表面那麼簡單?
有其母必有其子,她今天的話,也不過是稍稍提點一下利澤西,讓他在接下來所要發生的風暴下明確自己的立場罷了,說起來,也是在幫助利墨染將這盤棋下活吧,利墨染的性格太硬了,即便是有心,也不會對着別人說出這樣子的話的,所以就只能她來說。
……
陳黛兒回到別墅之後,T市國際機場,最新一趟從美國回來的航班剛剛降落,一個穿着黑色高跟鞋,鉛筆褲,白色襯衣的高挑女人,拖着自己的行李,扎堆於人羣中緩緩往外走。
女人的白色襯衣紮在褲子裡,看上去有幾分英氣,她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的樣子,戴着一副大大的蛤蟆鏡,遮住了半邊臉,只是,那挺翹圓潤的鼻子,以及粉潤的嘴脣,卻是很容易就給人一種想入非非的感覺。
這是一個精緻而妖嬈的女人,即便她站在人羣中,只需要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
機場外面,一輛奔馳房車靜默的停靠在那裡,黑色是潛忍而不張揚的顏色,雖然過往的行人都會往這邊看上兩眼,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駐足。
女人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室上,取下蛤蟆鏡,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巧臉龐,眉如遠黛,眼含秋波,不經意的一回眸一眨眼,就給人一種顛倒衆人的魅惑氣息。
開車的是一箇中年人,標準的英倫打扮,剪着一個寸板頭,鐵血的軍人作風和英倫的紳士做派兩種極爲不協調的風格集合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偏偏又是那麼的協調。
“我要的資料準備好了嗎?”女人問道。
“準備好了。”中年管家道,他啓動車子,開出機場,上了高速之後,纔拿出一疊資料遞給女人。
女人看了一眼,看到陳黛兒這三個字,以及附在名字旁邊的一張照片,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
“利墨染,想不到你居然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我提前回來了,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微微嘆了口氣,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將頭靠在座位上,眼睛卻一直沒有閉上……
……
T市皇朝大廈,十三樓,總裁辦公室。
黎朝歌架着雙腿,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窗簾拉開,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一絲光線射在他的眼睛上,使得他有些墨綠色的瞳孔中,有着一種極爲妖異的顏色。
他手裡端着杯法國波爾密圖家族的特釀紅酒。這種酒已經超越了它本身的價值,在黑市裡也是有價無市,堪稱無價之寶的藝術品。
一般葡萄在六月結果後大約需要一百天的時間成熟。在此過程中萄苟的體積變大,糖份增加,酸味降低,紅色素和單寧等酚類物質增加使顏色加深。
用來釀酒的葡萄是顆顆精選的,在葡藥將要成熱卻末熟透時採摘,既保持了葡苟的新鮮,又將其體內的酸味給保存了下來。經過波爾密圖家族百年傳承的釀酒密法釀製,將其潛在的香味給催化出來。
三年窖藏,一旦開啓便香味撲鼻。一股渚新自然的檸檬敵瀰漫其中,讓人聞之慾醉的同時,嘴裡的津液會情不自禁的分泌加速。
人體津液和酒汁進行美妙的化學反應,實在是一件很刺澈,卻又極其享受的事。
雖然軍人的作風是艱苦樸素,可黎朝歌卻並不這麼認爲。人活一世,很多東西都要感受一回,纔不枉來到這個世界一遭。
他是一個喜歡嚐鮮的人,也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這些年來,他不斷的挑戰自我,迴歸T市,不過是想一雪前辱,用一種極端而侮辱的方式,惡狠狠的將利墨染給踩下腳下。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陳黛兒居然會拒絕和他合作,而且不惜撕破臉面,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難纏的女人啊,偏偏還如此的不知好歹,這讓黎朝歌不得不採用別的方式,只是,在他提出和江南商會合作的時候,蕭慎一口就拒絕了他的提議,並一再的警告他,不要試圖去招惹陳黛兒
,否則他會面臨無法承受的後果。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對蕭慎的警告,黎朝歌自是不以爲意,蕭慎的膽子,還是太小了啊,他本來是想和他一起分享天辰國際這塊巨大的麪包,既然他不要,那他不妨全部收歸囊中了。
手機鈴聲響起,年輕妖嬈的生活秘書將手機遞給他,黎朝歌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楚小姐回來了。”那邊道。
“楚婕妤?”
“是的。”
“她現在在哪裡?”黎朝歌感覺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這個女人投入到利墨染的懷抱裡的時候,他的心被撕裂的那種感覺。
“明城大酒店。”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黎朝歌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紅酒飲盡,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該死的婊~子,終於回來了嗎?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
晚上七點半,利墨染準時回家,看到陳黛兒裡裡外外跑進跑出,忙的不可開交的模樣,極爲無語,“你在幹嗎?”他問道。
“嘻嘻,秘密,一會你就知道了,先去洗澡吧,一會吃飯。”陳黛兒笑嘻嘻的道。
“又是你做飯?傭人都到哪裡去了?”
“被我趕到一邊涼快去了,反正我又沒事。”
“沒事,那還真的是蠻無聊的。”利墨染喃喃自語的道。
他洗完澡出來,飯菜已經擺上桌子,菜的樣式很簡單,兩個素菜,一個青椒炒肉,一個是泥土包裹着的東西,不認識是什麼,另外還有兩杯紅酒。
看到利墨染的疑惑,陳黛兒笑着解釋道,“這是叫花雞。”
“這就是你之前弄的?”利墨染笑道。
“是啊是啊。”陳黛兒一副等不及要邀功的樣子。
“外面有賣的吧,幹嗎弄的這麼辛苦,而且還很髒。”利墨染皺眉道。
“我做的比較好吃一些。”陳黛兒頗爲無恥的道。
她拿着一個勺子,敲開外面的泥土,將用荷葉包裹的叫花雞端出來,放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裡。
叫花雞冒着熱氣,散發着馥郁的香氣,這香氣有淡淡的荷花香,又有雞肉本身的香味,色澤白亮,一看就極爲惹人胃口。
陳黛兒撕下一個雞腿放到利墨染的盤子裡,笑着道,“吃吧,試試怎麼樣?”
利墨染吃了一口,酥而不膩,入口即化,一口氣將整個雞腿吃完,誇讚道,“不錯,不錯。”
“好吃就多吃點。”陳黛兒用刀子將兩塊雞脯肉剔到利墨染的碗裡,然後自抓着一個雞腿啃了起來。
這頓飯的價格自是比不上中午在法國餐廳的那一頓,特別讓利墨染很鄙視的是,吃雞腿居然還配紅酒,不過,在吃了叫花雞再喝紅酒之後,那種酒精在喉嚨裡發酵的香氣,居然讓利墨染感覺意外的好,不由又是誇了陳黛兒幾句。
陳黛兒笑嘻嘻的,幾乎都要被誇上天了,她胃口不大,一隻雞四分之三都被利墨染吃了,利墨染又吃了兩碗米飯,實在是吃不下了才放下碗筷。
傭人泡了熱茶端過來,利墨染喝了一口,這才道,“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黛兒手一晃,那滾燙的茶水差點倒在了手上,她趕緊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苦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說?”
“我猜的。”利墨染淡淡的道。
陳黛兒笑眯眯的道,“你還真聰明。”
利墨染看她一眼,他早就知道了她這個習慣,一旦她這麼笑的時候,一定是有人要倒黴了。
“說吧。”他道。
“我說了你別生氣。”
“不生氣。”
“小龍兒回來了。”陳黛兒道。
利墨染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馬上就陰沉下去。
陳黛兒跳起來就跑,“媽媽呀,你剛纔說過不生氣的。”噘起屁股,飛快的跑上了樓,關門進了臥室。
生氣嗎?不生氣嗎?
利墨染苦笑,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龍薇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