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修竹之前是在書房內,他並沒有看到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但是他還是知道事情失敗了。
因爲之前他和龍薇約定過,事情成功就馬上打個電話給他,約定的時間是十分鐘。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能剛剛夠上一次廁所,夠看一篇八百字的散文,夠跑上三千米,但是殺人不是調情,不需要什麼前戲,自是時間本就是越短越好,而且龍薇所帶來的那些人裝備精良,殺人根本就和切瓜菜一般的簡單,衝進去,一槍搞定。
可是現實是,現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龍薇的電話還沒打來。
他不會傻到以爲是龍薇忘記了這個約定,更不會心存什麼僥倖,失敗就是失敗,毫無理由可講。
利修竹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本來已經對陳黛兒足夠重視了,卻是沒有想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全都是因爲陳黛兒。
Shit!
命中的剋星啊,利墨染那個傢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好運氣,原本以爲只是撿了一個破罐子,哪裡知道居然是一個聚寶盆。
陳黛兒一次又一次的給利墨染帶來驚喜,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厄運。
利修竹坐不住了,他離開書房去了臥室,他該去睡覺了,最好是早早睡着了的好。
這並不是他困了,而是他應該去睡覺了,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招來警察已經是萬幸,但是警察不來,陳黛兒卻是絕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的。
利修竹心知肚明,他今晚鐵定是要失眠了,但是他還是要去睡覺,需要造成一個假象,將自己和今晚的事情撇清楚關係。
他相信,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是陳黛兒懷疑他,也是拿他沒辦法的。
當然,他這麼想的前提是,他不瞭解陳黛兒。陳黛兒雖然不會殺他,但是對陳黛兒來說,利墨染就是她的逆鱗,此時利修竹觸碰了她的逆鱗,她爲什麼還要對他客氣?
利修竹剛剛躺下,陳黛兒就進來了,沒有腳步聲,沒有敲門聲,更沒有踹門聲,雖然那些門都是高級的防盜門,但是這些對陳黛兒來說,實在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陳黛兒就像是暗夜幽冥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利修竹的牀頭,利修竹的眼睛闔着,卻是感覺到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迫着一般,難以呼吸,他睜開眼,因爲已經適應了房間內的光線,一眼就看到牀頭的陳黛兒,心裡一驚,趕緊將牀頭燈給擰開。
“你怎麼來了?”利修竹氣喘的道。
“我來看你啊。”陳黛兒呵呵笑道。
利修竹的臉部表情變化了好幾下才被調節過來,他故作輕佻的道,“這個時候來找我?怎麼,我下午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想通了?”
他故意說成陳黛兒是前來自薦枕蓆的,陳黛兒也不着腦,而是笑着道,“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那個功能嗎?”
“當然有。”涉及到男人的面子,利修竹想也不想就道。
陳黛兒抿脣微笑,“我不相信。”
“那……”利修竹差點脫口而出要讓她檢查一下,但是話到嘴邊,立馬就吞了回去。
他知道陳黛兒是來興師問罪的,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心虛,但是也不能太過強勢,一旦惹惱了陳黛兒,吃虧的還是他呀。
“我要檢查一下。”陳黛兒將他沒說完的話接了下去。
“你……”利修竹睜大雙眼,不敢置信,這個女人不會是瘋了吧。
陳黛兒微笑着跳上牀,“放心吧,不要緊張,我會很溫柔的。”
利修竹見鬼一樣的看着她,無可否認,他是很想將陳黛兒弄到牀上去,但是不是現在啊,時間不對。
陳黛兒一直在笑着,笑的妖嬈,笑的魅惑。
她站在牀尾,擡起腳,對着利修竹的胯部踩了下去。
她果然很溫柔,因爲她是慢慢踩上去的,而該死的是,被陳黛兒那麼一挑逗,利修竹居然有了反應,所以這麼踩上來的時候,剛好踩在他的勃起上,微微一用力,就幾乎要了他的命。
利修竹的額頭不停的冒着冷汗,卻不敢掙扎,因爲他知道掙扎的越厲害自己就痛的越厲害,只能用接近求饒一般的語氣道,“可以了嗎?檢查完了嗎?”
陳黛兒滿臉害羞的搖了搖頭,“還沒有哦,你再等等。”
看她一臉良家婦女一般害羞的表情,利修竹就像是吃了春~藥一般,那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勃起的地方,猛的再度擡頭。
陳黛兒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本來很溫柔的動作,突的變得無比粗暴,輕微的喀嚓一聲,有什麼東西被踩的骨折了,陳黛兒一臉輕鬆的跳下牀,而利修竹,則是雙手捧着下面,痛的縮成一團,身體劇烈的顫抖着,疼的有如殺豬一般慘叫。
“記住了,這只是利息而已。”陳黛兒說完,輕飄飄的離開。
牀上的利修竹,一張臉痛成了豬肝色,他恨不能將陳黛兒給殺死,但是此時糾結於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還沒結婚啊,這些年來,爲了接手利氏,他是那麼的潛忍,在利老爺子面前,他活的跟一條狗一樣,他還沒好好的享受過人生啊,他不能這麼廢了。
倒吸着冷氣,手指哆嗦着拿起牀頭的電話,撥通了120,他知道這個電話一打出去自己就變成了一個笑話,也是遂了陳黛兒的心願,但是他必須要打。
這個時候,面子已經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房間外面,陳黛兒擡頭望天,笑的一臉的明媚。
……
電視里正播放着最近很流行的諜戰片,但是坐在沙發上的利墨染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
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捧着那本《復活》,小白貂則是窩在他的懷抱裡,睡的香甜。
之所以打開電視,是因爲房間內實在是太安靜了,這種安靜,讓他感覺有點恐慌。
他知道明天就要開庭了,所有的證據都顯示對他不利,雖然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咬緊牙關沒有承認自己殺了人,但是在絕對的證據面前,這些絕對不會影響到法官的判斷。
這是一個講究證據的年代,即便他沒有殺人,但是如果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他殺人了的話,那麼,他就是殺人了。
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
苦笑,真是混亂的世道啊。
《復活》剛好翻到這一頁,上面有這樣的一段話。
那時他是一個誠實而有自我犧牲精神的青年,隨時準備爲一切美好的事業獻身;如今成了一個荒淫放蕩、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喜愛的只是自己的享受。那時侯他覺得世界是一個秘密,他懷着喜悅和激情千方百計要解開這個秘密;現在他覺得現實中的一切既簡單有明瞭,一切都是由他所處的現實環境所決定。那時候他認爲必需和重要的是接觸大自然,接觸曾經生活過、思想過、接觸過的前人(如接觸哲學、詩歌);現在認爲必需、和重要的是人爲的規章制度,和跟同事們交往。那時候女人是神秘的,迷人的,正因爲神秘纔是迷人的創造物;現在,除了家裡的女人和朋友的妻子,一切女人的功用都是十分明確:女人是他已經嘗試過的最好的享受工具。
利墨染很喜歡第二句話,其實,人的一生,本就是在善與惡中掙扎中度過的吧!
闔上書,利墨染揉了揉太陽穴,快十二點鐘了,他保持這個姿勢坐在這裡,也快五六個小時了。
很累,眼睛很酸澀,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想去睡覺,因爲一睜開眼,自己的命運就要交給別人去裁決,那是他所不喜歡的。
可是除了這樣子,他還能做什麼呢?
真是廢物啊!
利墨染將書本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白貂,在一個人獨處的這些天裡,小傢伙已經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和精神寄託,大概,是愛極了那個女人,纔會對她所有的東西都倍感親切吧。
利墨染知道自己沒辦法當着陳黛兒的面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但是這的確是他的心裡話。
他抱着小傢伙走到窗邊,打算關了窗戶睡覺,可是人剛到牀邊,就看到眼前一道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微微一愣,旋即一道黑色的影子追了過來。
利墨染的視力不錯,他看清楚是兩個人,但是那兩個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沒辦法看清楚他們的臉。
“殺手嗎?”他忽然笑了。
窗戶的一根鋼筋無聲無息的被折彎,一顆子彈鑲嵌在上面,槍手的目標應該是他,但是槍法太準了,反而打在了鋼筋上。
利墨染反手關上窗戶,進入室內,尋找一個盲點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而外面,相互追逐的兩道人影越來越近,開了一槍的紅色人影再也沒辦法分心,只能專心的往外跑。
而後面的黑影則是故意弄出一些動靜,值班的警察聽到響聲,馬上衝了出來。
紅衣女人低聲唾罵了一句shit,隨後只能往外跑,她可不想被警察給包圍住,後面的黑影見目的達到,哈哈大笑,追隨着紅衣女人而去。
兩個人影的奔跑速度在普通人眼中簡直是匪夷所思,即便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百米短跑冠軍估計都只有自慚形穢的份,但是很明顯,這不是奔跑,而是狙殺。
兩道人影一前以後,竄入了一家廢棄的舊工廠,隨後,各自佔據有利的地形,停下了腳步。
對峙,決鬥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