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水苓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往後退了一步。
尹暮晨看她的模樣是真的掃興了，他站直身，擡腳往門邊走去，“不想賣就算了，我時間也不多，吳倩還在外面等着呢。”
吳倩…
怪不得他沒有將西裝給她，原來外面有人等。
他來這個房間不是過夜的，而是來睡，在男人的概念裡過夜和睡是兩種概念。
現在她被劃分到了後者。
身邊颳起一道冷風，尹暮晨從她的面前過，她迅速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別走…”
尹暮晨停下了腳步，他側眸看向她。
他的眸子又深又冰，沒有一點溫度，尹水苓的五根小手指在他的衣袖上緩緩收緊，她柔軟的看他，“哥哥，別走。”
這是她叫的第二聲“哥哥”，其實像尹暮晨這般精通風月的男人骨子裡最浪，她15歲時純的像個花骨朵，那時他希望她叫他“尹暮晨”，現在她23了，精緻的眉眼全部被他寵開了，他聽着她這聲“哥哥”又覺得受不了。
他的眸色發深，長腿邁開向她逼去，尹水苓節節後退。
退了幾步她的後背一涼，原來她抵到牆壁上，只見眼前的男人將手臂裡的黑色西裝扔在了沙發裡，擡手“啪”一聲撐在了牆壁上，他強勢的將她堵在他的胸膛和牆壁間，然後擡起另一隻手去解她身上的鈕釦。
男人的聲線全啞了，性感的緋脣往上勾，每一句話都帶着刺把她往絕境裡逼，“哥哥？你這個年紀應該不傻不天真了吧，怎麼還管睡你的男人叫哥哥，恩？”
他笑的時候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知道我吃這一套？也學會撩人了？是被我睡出的經驗還是被其他男人睡出的，行啊，這兩年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清純的外表下也這麼…騷…這聲小破鞋就是爲你備着的。”
衣服被解開扔在了地上，尹水苓羞辱的眼眶通紅，兩隻小手攀着他的胳膊但是她摸到的每一寸肌肉都如鐵板又硬又冷，她覺得心裡難受，收回了手，她往後面摳着牆壁。
金屬皮帶的聲音響起，沒一會兒她就覺得驟疼，密梳般的長睫毛輕輕斂了一下，晶瑩的淚水嘩啦啦的流。
尹暮晨緊緊蹙起劍眉，女人流淚的模樣讓他敗興，他一隻手捏了她的臉腮將她的小臉側着按到了牆壁上。
眼不見爲清。
這時一串悠揚的鈴聲響起，他來電話了。
將褲兜裡的手機掏出來，他按鍵接通，“喂…”
兩人距離這麼近，尹水苓很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端嬌嗲的酥聲，是吳倩，“喂，尹總，你進尹姐姐的房間好久了，我腿都等酸了。”
尹暮晨眼角猩紅，染着情愫的男人渾身散發着令人面紅心跳的荷爾蒙，大手捏着尹水苓的臉腮又將她扣正過來，女人不知道是因爲忍受不了他給的痛意還是忍受不了電話那端吳倩的聲音，她全身在顫抖，就連齒關都在打顫。
尹暮晨眯着狹眸欣賞着她此刻的模樣，他還對着吳倩**，嘴裡都是些不着邊際的浪蕩話，“你是腿等酸了，我看你是心等酸了吧？這個也吃醋？我先陪一陪你的好姐姐，晚上再去陪你。”
“尹總，你真討厭啦…”
“我討厭？那我晚上不去了…”
“不要尹總！”吳倩羞嗒嗒的問，“我們晚上是去…酒店，還是去你辦公室啊…我提前做準備…”
尹水苓覺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兩半，如果他是想羞辱她想讓她痛，那他成功了。
他身上的襯衫西褲一件沒脫，怎麼看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樣，可是她的衣服都被丟在了地上，他連一張牀都沒給她。
他還當着她的面跟吳倩說這些話，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受不了這個。
她淚眼模糊的看着他，然後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手機，她崩潰的搖頭，“哥哥，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見她開口了，尹暮晨緩緩收了手機，鬆開了她的臉腮，他用指腹去擦她臉上的淚珠，他漫不經心的笑，“別哪樣啊？別跟吳倩打電話。呵，我可記得以前你看到我都別的女人在一起連問都不問的，你不是不在乎麼？”
尹水苓小聲的哭，哭的眼眶鼻翼通紅，她的臉腮也紅，被他捏的，他除了那一處幾乎沒碰她，她難堪屈辱的伸出一條纖臂護在自己的胸前，“不是的…我在乎…可是，我不敢問…”
她真的不敢問。
那幾次她誤會了他，以爲他在外面養女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做什麼，她跟他發脾氣，攆他走，她除了將自己弄得跟一個瘋子一樣毫無辦法。
“你爲什麼不敢問，恩？我來猜一猜，你沒有打算跟我過日子啊，你整天想的就是在我身邊獲取情報然後救出你爸爸…呵，你的選擇那麼多，我算是老幾啊？”
尹水苓搖頭，她用一隻小手捂住自己滿是淚水的臉，“那個是我…爸爸…他終究是我爸爸啊…”
她痛苦的呢喃着“爸爸”這兩個字，除了“爸爸”這兩個字，她不知道還要怎麼說。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夾在爸爸和他之間真的好痛苦，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今天爸爸進戒毒所時用那般蛇蠍的眼神詛咒她，現在他又這麼殘忍的對她…
無論是爸爸還是他，她都用整個生命去愛過，雖然她搞砸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對情對愛她又何曾欠了他們一分。
太委屈。
真的太委屈。
尹暮晨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他眸裡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爸爸？呵，我現在就來數一數你所謂的爸爸在我身上要過多少錢。我剛從美國回來，他第一次開口就要三千萬，我給他了，他痛痛快快的將你留在了我的公寓裡，第二次是八千萬，第三次…第n次，他攀上更好的沐家了，他跟我要十五個億美金，嘖嘖，你說你爸爸是不是想將我榨乾瞭然後再將我一腳踹開。”
“我是什麼人，他尹德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一點愧疚麼，他一邊睡我媽媽一邊問我要錢，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比他更嘔心的人？尹水苓，你不要哭，你有什麼資格哭，你就有着這一張漂亮的臉蛋你究竟值幾個錢，我在你們身上花的錢不少了啊，夠不夠買你？”
尹水苓急速的抽泣着，“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緩緩伸手去抱他的脖子，她哽咽着聲往他脣上湊，“哥哥，我們家欠你的，我來還…你不要生氣了好麼，求你別生氣了…”
尹暮晨重新捏上她的臉腮將她按回牆壁上，他不讓她抱，也不讓她親，一隻大手掐着她的細腰，他斂眉加速，“晚了，我給過你機會的，我要你補償的，但是你沒珍惜。”
他按着她的肩膀將她往下按，尹水苓跪在了他腿邊，男人聲音啞的厲害，沁着無情的譏笑，“現在誰要你補償？你愛跟誰就跟誰，誰稀罕你，小破鞋！”
尹暮晨提上褲子，然後走去沙發邊拿起了西裝，他擡腳離開。
尹水苓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垂眸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裡一片狼藉，他沒有給她，他用男人最極致的方式又羞辱了她一次。
小破鞋…
小破鞋…
她不是。
她真的不是。
尹水苓整個人都木木的，她蜷縮起雙腿抱住自己，臉頰上很溼，但是眼裡很乾，已經沒有淚了。
雙眼放空的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小腳丫，她動作機械的在牀櫃上抽出幾張紙，她簡單的把自己擦乾淨，然後穿上被他蹂躪到褶皺的衣服。
跨上自己的包，她打開房門，走出去。
……
剛走出去她的腳步就滯住了，她看着迴廊前方，那裡聚集了幾個人。
劉才哲胡亞都在，小青推着輪椅，劉琬心來了。
尹暮晨站在輪椅前，兩邊人僵硬的對視着。
“媽，你怎麼來了？”尹暮晨忍住眉心的跳動，他面色如常的在劉琬心面前蹲下身，想握她的手。
“啪！”一聲，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響徹了整個迴廊，劉琬心擡手就扇了尹暮晨一個耳光。
尹暮晨直接被打偏了臉。
劉才哲和胡亞都僵住了，尹水苓站在門邊，她目光呆滯的看着他們。
劉琬心渾身在顫抖，她空洞的雙眼彷彿要噴出了烈火，燃燒這世間的一切，“我問你，你打算瞞我多久？”
尹暮晨緩緩轉過了臉，“媽，你是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麼…”
“閒言碎語？哈，哈哈…”劉琬心仰起頭誇張的大笑，她伸出手指指向了尹暮晨，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好，果然是媽媽的好兒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我只是腿殘了，眼睛瞎了，好兒子啊，你想讓媽媽什麼都聽不見你怎麼不把我的耳朵弄聾了呀？”
尹暮晨蹙起了眉，他壓低聲帶着幾分卑弱的乞求，“媽，我們可以別這麼說話麼？”
“那你想怎麼說？好兒子，那你告訴媽媽要怎麼說？我要不要給你鼓個掌，恭喜你的準岳父大人出獄了，哦，我還聽說你的公司要破產了，我的準兒媳呢，帶出來我瞧瞧，我兒子爲了她下這麼大的聘禮，我問一問她要不要我再陪她爸爸睡個十年，從此以後我們一家四口就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