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經理室。
秦玉萱看着一份文件走神,腦子裡不由浮現出莫躍辰的臉,不知道那傢伙現在醒來了沒有。
醫生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吧。
“老大,您盯着那份合同看了半個小時。”一旁的流小魚謹慎地提醒:“昨天您真的沒被碰到一點?”
在公司門口出車禍的事情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秦玉萱搖頭:“沒事。”
下班後去看看莫躍辰吧,不然一直心神不寧,就偷偷趴在門口看一眼,只要知道他醒來沒事就可以了。
另一邊。
秦樂坐在警察局的詢問室,他想找出是貨車司機是誰,看了兩遍監控錄像,秦樂覺得那個人沒有一點醉意。
如果沒有醉意,那爲什麼要撞秦玉萱,那個人跟秦玉萱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是秦玉萱來H市那麼久,爲人親切友好,應該不會惹上什麼仇家纔對。
一無所獲地走出醫院,秦樂在街上轉悠,大片的陽光落下,將他黑色的髮絲染上淡淡的金色光澤,白襯衫黑褲子,遠遠看去宛若從漫畫裡走出的美少年。
不知不覺轉悠到碼頭。
“小樂,你來得正好,能不能過來幫忙篩選海鮮。”碼頭廣場上工作的男人女人看到秦樂,熱情地跟他招呼。
只要秦樂有空,都會過來幫忙,不是爲了錢,僅僅是爲了報答他們之前的照顧,而且他也喜歡跟親近大海。
“好嘞。”秦樂笑眯眯地應了一聲,也不嫌髒,直接走進亂糟糟的陣營中。
捕上來的海鮮需要挑選大的,小的放回海里,之後是海鮮分類、清洗。
秦樂坐下,大家一邊忙活一邊閒聊起來。
“小樂真是懂事,不像老呂家的孩子,整天遊手好閒,聽說啊黑社會都上門討債了。”
“就是。今天我去找老呂,聽到老呂在訓斥他家那個不孝子,好像是說惹上了什麼事。”
“昨天十字街不是出了一場車禍嗎?那輛貨車我見過,之前就停在老呂家的,也不知道這事他們家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秦樂手一頓,那輛貨車?
他猛地站起來:“我先離開一下。”
身後的大嬸阿姨疑惑地看着他:“這孩子怎麼回事?這件事跟他沒關係吧?”
秦樂認識老呂家在哪,如果剛纔她們說的是真的,秦樂就弄不明白了,老呂家兒子跟秦玉萱沒有什麼關係吧,他爲什麼要傷害秦玉萱?
不管了,先把人找到再說。
一路狂奔到老呂家的院子,推開門,看到老呂推着自己的兒子走出去。
“小樂?”看到秦樂,老呂有些詫異。
秦樂擋住那個青年的去路,盯着他,問道:“昨天開車撞我姐姐的人,是你吧。”
“你一個小毛孩狂什麼狂,老子做什麼跟你有關嗎?”青年看到秦樂身後沒有幫手,態度變得蠻橫起來,狠狠伸手推秦樂。
“小樂,不是他,待會我再跟你解釋。”老呂忙擋在自己兒子面前,回頭對秦樂說道。
“怎麼不是了?那輛貨車是你們家!如果不是躍辰哥幫忙,我姐就要被你兒子撞死了,你
還想包庇你兒子!”看到老呂明顯包庇的態度,秦樂也火了。
跟老呂爭辯時,秦樂沒有看到那青年走回了院子,從廚房裡拿了一把鋒利的彎刀出來。
“老不死的,讓開。”青年一把推開他老爹,直接朝秦樂攻擊過來。
那邊的人已經安排他離開這裡,如果讓秦樂牽制住,他留在這裡被發現可是要坐牢的。
不僅僅是殺人未遂,還害得莫躍辰躺醫院,他早聽說樂軒集團權勢蓋天,這個地方絕對不能留。
但秦樂不是什麼嬌弱無力的小白臉,他側過身,擡腳狠狠地往青年的腹部攻擊。
“混蛋!”青年踉蹌兩下,手握彎刀朝秦樂劈過去。
秦樂伸手抓住他的兩手,擡頭,看見那柄彎刀離自己的額頭不過十釐米的距離。
“死老頭,來幫忙啊,難道你真想自己的兒子去坐牢!”青年沒料到秦樂的力氣會那麼大,眼看就要被秦樂奪走他手上的武器,他氣急敗壞地朝老呂吼了一聲。
老呂愣了幾秒,渾濁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秦樂,突然轉身去院子裡找來一條實木棍。
走到秦樂的身旁,他掄起棍子,用力地往秦樂的腰際撞過去。
秦樂腰一疼,手勁鬆了鬆,忙往旁邊躲,還是被鋒利的刀刃傷了肩頭。
他雙手撐着膝蓋,急急地喘息,肩膀上的衣物被染成紅色。
“小樂,快走吧,快走,不要管這件事了。”老呂於心不忍,又是愧疚又是無奈地說道:“這不是他的主意,是有人挑唆他這樣做的。”
“不管?”秦樂冷笑:“差點被撞的人不是你親人,你當然可以不管!”
秦樂心裡清楚,如果現在讓這個男人走了,以後想找到他很難。
不能讓他走,絕對不能。
秦樂眸子緊了緊,看着男子的眼神如同獵豹緊盯着自己的食物,殘虐可怖。
青年對他不耐煩,許又是害怕了秦樂的眼神,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狂野。
緊了緊手,青年又拿着刀子朝秦樂衝過來。
“我讓你多管閒事!你去死吧!”青年叫囂着。
秦樂看到青年腳邊的啤酒瓶,眼簾垂下,心裡有一計。在青年攻過來的時候他敏捷地矮身,撿起地上的玻璃瓶,從青年臂彎逃出,再憑藉身高的優勢,持着啤酒瓶往青年的頭砸過去。
“噼裡啪啦”啤酒瓶在青年的頭頂碎掉,趁青年沒反應過來,他跳到青年的後面,握着啤酒瓶頸口,狠狠地將半個啤酒瓶插進青年的後背。
頓時鮮血將青年的頭和後背的衣物都浸染成紅色。
“秦樂,你瘋了!”老呂看得心驚膽戰,邊顫着聲音尖叫,邊撥打了120。
秦樂看着倒在血泊的男子,雙手雙腳都顫抖不已,他剛纔沒有猶豫的時間。一旦妥協,被砍掉的人會是他。
秦玉萱在去醫院的路上,接到了警察的電話:“你弟弟涉嫌殺人,立刻到警察局一趟。”
“你開玩笑吧。”秦玉萱以爲是個詐騙電話,本不想理會。
“秦小姐,您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嗎?希望您立刻趕到。”那邊加重了語氣。
秦玉萱皺眉,心
裡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沒有傻到騙她去警察局吧。
“小魚,先去一趟警察局。”想了想,秦玉萱吩咐道。
警察局。
秦玉萱看到秦樂的一瞬間,她直直地愣在原地,嘴巴半響沒能合上,一度懷疑自己在做夢。
秦樂的白襯衫沾染了鮮血,他低着頭坐在審訊室裡。
她以爲警察口中的“涉嫌殺人”只是一個玩笑,因爲她覺得秦樂不會去做這種事。
“樂樂,怎麼回事?”她拍了拍胸口,過了很久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怎麼回事?
“秦小姐您別擔心,受害者還在醫院搶救,如果他能活過來,您弟弟依據實情,應該只是判坐牢。”旁邊的女警輕聲安慰。
“能不能讓我跟他單獨聊兩句。”秦玉萱請求道,秦樂從來不會主動惹事,她知道他打過的幾次架也都是因爲她。
這件事肯定有誤會。
女警應允。
秦玉萱坐在秦樂的對面,看到他左邊的肩膀還流着血,忍不住走過去,想伸手看看他的傷口,又怕弄疼他。
她收回手,蹲在他面前,擡頭,認真地問他:“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貨車司機,他要逃走。”秦樂咬了咬脣,聲音乾澀地說道。
貨車司機!秦玉萱恍然明白了,秦樂自己去調查貨車司機的事情。
“但我沒有證據。我去找他的時候他要逃,我覺得他就是那個貨車司機。”
“你傻呀,我就算受點委屈也不願看到你這樣啊。”秦玉萱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把秦樂罵一頓。
秦樂認錯地低頭:“對不起。”
然而心裡沒半點認錯的意思,那種人,下地獄最好了。
又跟秦樂說了幾分鐘,女警推開門走進來:“時間到了,秦小姐,請隨我到外面辦理一些程序。”
“嗯。”秦玉萱起身,看了眼低垂着頭的秦樂,轉頭對女警淡淡地說道:“我希望你們能先把他的傷口處理一下。”
受害者是不是那個貨車司機還不能確定,能夠確定的是秦樂殺人未遂,必須接受拘留處理,至於以後的判刑,要看受害者的受傷程度。
從警察局出來,秦玉萱的腳步是浮着的。
她坐在街頭的花壇邊,風吹過,她裹緊了衣襟,鼻子微酸,眼淚不由得掉落。
爲什麼……會這樣?
她不想秦樂坐牢。
秦樂有什麼錯,他只是去替她抓那個想害她的人而已啊。
三年來他們都過得風平浪靜,沒有人來打擾,爲什麼莫躍辰來了之後,事情就接二連三地涌出。
她想在這個平靜的小城好好地生活,又遭誰惹誰了?
接到秦樂被扭送警察局的消息時,谷雪靈在醫院的天台上。
“很好啊。”谷雪靈勾脣冷笑:“想辦法讓那個人死,這樣的話秦樂的殺人罪名就成立了。我倒要看看秦玉萱要怎麼幫她弟弟。”
天台的風很大,把谷雪靈長款呢絨大衣吹起一角,髮絲飄飛,谷雪靈冷冷地翹起了嘴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這都是你自己惹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