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的空擋,舒靜曼終於時間審視手裡提的一大袋藥,愣神,就只買個治感冒咳嗽的藥,怎麼就拿了這麼多?
打七折,可是真的很划算呀。
“靜曼。”有人在後面拍舒靜曼肩頭。
舒靜曼轉過頭,就看見米初雪手背在背後,一副虎頭虎腦的樣子,望着她嬉笑。
“初雪,你怎麼在這?”
“我媽媽剛剛來過,找我有點事,就請假下來了。”
“哦哦。”
“咦?靜曼,你感冒了?買這麼多藥。”米初雪指着舒靜曼手裡標有藥房名稱的袋子問,同時注意到透明袋裡裝有很多藥。
“不是,不是給我買的啦。”舒靜曼訕訕地笑。
“不是給你買的,那是誰買的啊?”米初雪好奇問道。
“是給……電梯下來了。”舒靜曼話到一半,發現電梯已停在了一樓,兩人先上了電梯。
按下去的樓層鍵,米初雪繼續問道:“靜曼,你還沒說你是給誰買的呢?”
“哦,其實是給穆總買的。”舒靜曼解釋。
“啊?穆總他感冒了?”舒靜曼睜大眼珠問。
舒靜曼只好點頭,看着米初雪那雙滴溜溜轉的大黑眼珠,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果然——
米初雪的問題接踵而至:“他怎麼感冒的?”
舒靜曼:她怎麼知道?偏偏她還就知道。
眉頭蹙起。
“嗯,靜曼?”
“你到了。”舒靜曼眼見地看到電梯顯示到了米初雪的樓層。
“哦,好吧,先走了,中午見嘍。”米初雪只好走出電梯,對着舒靜曼招手。
舒靜曼嘆氣,初雪對於穆煜澤真的是無可救藥了,每次遇到有關那人的事就是窮追不捨,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她下意識卻想回避關於那人的事。
深吸一口氣,還是敲開了面前標有“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來。”
舒靜曼踮着腳輕聲走入,卻瞧見穆煜澤並沒有如往常伏在桌上批閱文件,而是閉着眼側頭靠在椅上,劍眉微微向中間攏起,雙手靜靜地放在了身體兩側,修長的雙腿也是隨意併攏點地,這樣的他,少了幾分平時舉手投足間迸發的凌厲。
舒靜曼腳步不自覺一頓,心裡居然在慶幸自己走進來時的輕手輕腳。
大約靜默了幾秒,舒靜曼正要開口,大約是終於覺察到有人進來了,原本安靜躺着的人突然厲眸睜開,突然向舒靜曼掃射而來。
“穆總,我……”舒靜曼沒想到穆煜澤在休息的時候居然都能這麼敏銳,陡然地睜開了眼,被射向自己的冰冷視線嚇了一跳。
“什麼事?”穆煜澤冷冷地開口,聲音仔細一聽略微沙啞。
“這個是……感冒藥,你吃一點吧。”舒靜曼乾脆遞上手中的藥,連同袋子一道。
“還有……還有你的衣服,我送乾洗店了,明天會還給你。”舒靜曼補充道,差點忘了衣服這件事了。
穆煜澤穿的衣服,肯定都是天價,她也不敢隨便丟棄,就怕讓她賠。雖然當時她卻又這個想法,不過平靜下來,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
穆煜澤掃了眼前方侷促的人,突然就覺得好笑,驀地起身,拿過桌上的那一大包藥,突然就扔向了旁邊的垃圾桶,
“啪”的一聲,袋子重擊到垃圾桶的聲音。
“你——”舒靜曼被穆煜澤突然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
“出去!”穆煜澤突然大聲吼道。
舒靜曼嚇了一跳,眼圈突然就紅了,轉身就跑出了辦公室,連門也忘了帶上。
身後,男人臉色鐵青。
都是一羣虛僞的人。他不需要誰的關心!
舒靜曼的行爲,只會讓他覺得好笑、虛僞、噁心。
舒靜曼紅着眼眶跑出,正好撞見走過來的齊銳,他是來問舒靜曼有沒有買好藥送到穆煜澤辦公室的。之前那位來電的管家剛剛又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放心不下,問他家少爺有沒有吃藥。
“舒秘書。”齊銳叫道。
舒靜曼並沒有擡起頭,她這個樣子,她自知很狼狽,只是禮貌回了句:“齊助理。”
等了一會,齊銳還沒從自己面前移開,舒靜曼疑惑地擡起頭,突然想到什麼,又是猛地地下了頭,問道:“有事嗎?”
齊銳隱約看見舒靜曼眼圈紅了一轉,見前面的辦公室是開着的,想着她應是剛從穆煜澤辦公室出來,大概也猜到了什麼。
“沒事。”齊銳移開了腳步。
舒靜曼低頭跑着向洗手間而去。
齊銳進了穆煜澤辦公室,就瞧見穆煜澤坐在椅上,滿臉陰霾,而旁邊的垃圾籮裡,一大袋藥豁然躺在裡面。
看來自己沒有猜錯。
“澤?”齊銳試探性地開口。
“什麼事?”穆煜澤不悅地開口。
“這個是和榮強公司合作的企劃書,最後一頁需要你的簽名。”齊銳趕快拿出手中的文件。
“放在桌上。”
“是。”
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是穆煜澤現在明顯心情不佳,想了想,齊銳還是退出了總裁辦公室,順便爲裡面的人帶上了門。溜之大吉。
對着鏡子,看着眼圈紅紅的自己,想到那人剛剛的行爲,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何況……其實又不是她想要買的,是齊銳讓她買的。否則,她纔不會給他買!
他那樣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舒靜曼恨恨地想,擰開水龍頭,捧着冷水澆到臉上,突然的冷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只好把水調到熱水那一檔。
只是不知怎麼了,回到辦公室,舒靜曼一早上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做事,腦子裡想的居然全是對面辦公室那人冷冷的聲音,壓抑的咳嗽聲,還有無情把她辛辛苦苦買的藥扔進垃圾籮時看她那陰鷙卻又面無表情的臉。
好吧,她承認她是感到慚愧了,雖然在李卉靈婚禮上時穆煜澤表現得很可惡,可是要是那天他沒把衣服扔給她,他應該也不會感冒,興許感冒的就是自己。不管怎麼說,明天一定要記得把他衣服取了還給他。
舒靜曼如此想到,只是想要趕快集中精力埋頭把手中的文件啃完。
中午,也是袁麥東、米初雪、張遠明及舒靜曼四個人一起吃的午飯。
張遠明得知感冒的不是舒靜曼,鬆了口氣,解釋之前舒靜曼打電話給他時他正有個會議要參加,所以掛電話掛得很快,之後沒再說話。倒是袁麥東找着話題和他聊,笑得開心。
米初雪終於有時間好好盤問舒靜曼了,舒靜曼只得耐心告訴她穆煜澤確實感冒了,不過不嚴重,倒沒提他有沒有吃藥這回事。等到米初雪一問道,舒靜曼就找了個米初雪感興趣的話題將她兜開了。
總之,餐桌上其他三人都感覺到了,舒靜曼今天興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