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助理，傑森他們到了。”有人悄聲進來對齊銳低語，齊銳對穆煜澤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傑森和舒靜曼一下車就往公司趕，走得滿頭大汗，他們趕得很急。
傑森上前與穆煜澤握手後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舒靜曼靜靜走到穆煜澤身邊，小聲開口：“穆總。”
男人一臉冷漠，沒有迴應，甚至沒有任何側目，宣佈會議開始。
舒靜曼秀麗的眉微垂，轉身拿出事先準備的資料，恢復了一貫的自信，一一發放到每個人手裡，伴隨着她清麗女聲的講解：“穆氏是一家主打房地產的百年知名企業，歷史悠久，旗下涉及金融、服裝、娛樂等等行業……”
清麗舒服的女聲飄蕩在整個會議室，不疾不徐，有人情不自禁擡頭聽她的講解。不可否認，她是個優秀的講解員。穆氏一方中間的位置，座位上的男人鷹眸半眯，視線掃過那個方向，然後定格。而定格的方向，舒靜曼看向屏幕，一邊配合着ppt上的簡要提示，一邊細心講解。白皙的側臉，線條柔和如初春暖洋洋的陽光，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眼。眼睫毛在明亮的燈光下猶如剪影，映入人心，無聲無息。
會議持續一個多小時，終於結束，舒靜曼鬆了口氣，還好沒出錯，低頭卻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利眸，頓時着急地轉移了視線。
這次的商談進行得很順利，強強聯手的合作，雙方都相談甚歡。傑森在商場上傳聞是個要求頗多的商人，這次出乎意料沒有提太多要求，甚至還在當場就簽下了幾個億的合同。齊銳冷淡的面目浮現些許好奇因子，看來傳聞也不可信。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銀傑瑞公司的一行人離開。
“哎呀人年輕就是好，風采翩翩。”
“就是就是，穆總一表人才，風采過人。“
“公司交到你手裡我們也很放心。”
……
董事會一幫老頭對着面色冷漠的男人又是點頭又是稱讚，卻絲毫不提之前的各種不懷好意的猜測。
“舒秘書，去我辦公室一趟！”又是冷冷低沉的熟悉聲音。
“是。”該來的總會來，可是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陣害怕。大不了就是被開除，有什麼好怕的，不用怕他！舒靜曼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不知是不是湊巧，舒靜曼出會議室後在走廊上就遇見了迎面而來的秦若蘭，還是高貴冷豔的那張臉，精緻得無可挑剔得妝容，只是這次堆滿了幸災樂禍的笑。
“呵呵，舒秘書，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好自爲知。”
舒靜曼沒有作聲，默默地穿過長長的走廊。不知爲何，她覺得今天腳下的這條走廊特別長，腳下也特別沉，走了好久都走不到總裁辦公室。
“董事會的人爲什麼會突然造訪？如果不放心就直接把公司收回去！我不稀罕！”辦公室一角，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啪”的一下重重掛斷電話的聲音。然後再是“啪啪”東西撞擊到地面的聲音，電話被摔出老遠。
“咚咚咚！”有人輕聲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舒靜曼在辦公室外面就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進門見到摔在地上電話，還有帶落的文件，鋪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卻是亂七八糟。很顯然，男人很生氣，正處於暴怒階段。
穆煜澤坐在沙發椅上，整個身子深陷，眉頭緊鎖，似乎沒注意到屋裡站着的舒靜曼。
“穆總。”舒靜曼悄悄看向不遠處危險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叫道，生怕再次惹火了他。她來得真不是時候。
穆煜澤擡頭，見是舒靜曼，不客氣的冷冽話語突然從他嘴裡噴出：“舒靜曼是吧？你有沒有時間觀念？！”
“我，我……”舒靜曼說不出話。
“你知不知道全辦公室的人都在等你們！你到底知不知道時間的重要性！你到底知不知道……公司請你來是做事的，不需要像你這樣三心二意的人！像你這樣的人外面一抓一大把！……上班時間必須保持手機暢通，公司話費不是白給你們交的！……”男人的話猶如尖利的刺向舒靜曼噴去，毫不留情。
“不是的！”男人的控訴還在繼續，舒靜曼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傑森先生對芒果嚴重過敏了，當時情況緊急，我才送他去醫院的。”舒靜曼第一次不卑不亢地擡起頭，勇敢迎上那雙深不見底總是讓人看不清情緒的瞳孔：“而且生命大於一切，我相信任何人遇到那樣的事都會選擇那樣做的！”眼裡卻是一陣莫名的酸澀，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那雙一向清澈見底的雙眼映入眼裡，剔透依舊，精巧的小臉此時卻是倔強非常，說不清是委屈還是什麼。穆煜澤心裡一陣煩躁。
“好吧，說說當時什麼情況，到底是怎樣的緊急？”依舊冷漠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通融了不少。
“嗯？”舒靜曼擡頭，還是那張冷得凍死人的臉。
舒靜曼老老實實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越講頭低得越低，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等着老師的批評。心裡卻是疑問，肖助理之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怎麼還讓她重複，難道那個肖助理什麼也沒說？應該不會。
講完了，卻是遲遲聽不到男人的答覆。
良久，舒靜曼才聽到一句：“下去。”
她被炒了嗎？舒靜曼本就不好的心情突然又一下子低到了谷底。
說不清什麼感覺，舒靜曼聽話的轉身向門口踱步，一不留神就踩到了摔在地下的電話，身子踉蹌着差點就摔在了地板上，快到門邊時，突然聽到身後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下不爲例！”
穆煜澤冷眼看着前方差點跌倒的女孩，驚嚇後站起的身影，什麼話就脫口而出了。
什麼？！
舒靜曼以爲自己聽錯了，轉回頭看向身後的辦公椅上那個人，那張俊顏依舊冷漠，卻是沒有任何否定。舒靜曼分不清自己心裡是高興還是其他，反正有高興的成分吧。
她沒被開除！她居然沒有被開除！那人剛剛冷漠不留任何情面的冷語似乎還飄蕩在耳旁，她以爲她也會被他不留情面的開除的。
舒靜曼低頭向自己辦公室走去，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正巧又在走道上碰見了秦若蘭。冷冽的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十分招人膩煩，只是低頭舒靜曼無暇去分辨。
“舒秘書。”
有事？
“嗯。”
“穆總他找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那樣批評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舒靜曼步子不停，向前走去，留下一臉狐疑的秦若蘭。
沒說什麼？難道她不是被開除了？她看得出來，穆煜澤之前很生氣，以往這樣的人都是直接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