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確切日期已經定下,時間這麼緊迫,突然被告知幾天後就是新娘子的舒靜曼頗有些緊張,等穆煜澤一進書房,就忍不住掏出手機和林凡兒袁麥東翟景軒等幾人說了。
翟景軒剛起**不久,對於她說要辦婚禮的事是早已得知,絲毫沒有任何驚訝,只是說她是他的姐姐,一定會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末了還問她要不要去意大利,他們可以一起玩。
舒靜曼是感動的,對於去意大利的提議,自然是沒同意。他年紀輕輕接管那麼大的公司不久,定是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多少空閒時間。
“天哪,恭喜恭喜!我家美麗的靜曼終於要嫁人了!真是便宜穆煜澤那傢伙了!哎呀哎呀,姐姐我太開心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當伴娘!其他人都不準和我搶!”
她和凡兒是多年的好友了,伴娘的人選,怎麼會少了她。舒靜曼自然是答應的。
這邊中午一點過,英國那邊卻是還沒有天亮。晚了些時候,袁麥東纔打了電話過來,話語裡也是遮不住的欣喜,一個勁說舒靜曼是多好多好,賢良淑德啊,穆煜澤是撿到寶了,簡直和林凡兒如出一轍。要掛電話時,才抱歉地說她可能不回來了。
舒靜曼雖然遺憾,但也理解好姐妹的心思,只說沒事,她在那邊一個人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好。
唯一可惜的是不上江芳怡,只能點開qq告知一聲。點擊右上角“退出”那個小叉時,鬼使神差的,她頓了一下,把鼠標定在討論組上,點擊一下,第一個就是那個曾經屬於三人的小組:你是我的,朋友。前幾天才聽人說討論組沒人在裡面說話,時間長了,就會自己解散的,這個討論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了,竟也還沒解散。
婚禮上伴娘的人選已經確定了林凡兒,至於伴郎這邊,齊銳自告奮勇,第一個主動現身報名,隨後又牽出齊睿,樑凌風,韓棟,林陽一干人爭當伴郎,幾人甚至爲此大吵起來,彼此互揭老底,毫無底線。
樑凌風因爲有了孩子,還有個現成的老婆,首先被團隊集體踢出。剩下的幾個人都是單身狗,各有各的理由,誰都說得頭頭是道,競爭無比“激烈”。
齊睿:“我是澤的貼身醫生,多年的革命友誼,平日接觸最多,你們誰都比不起!他要結婚,我必須是伴郎!”
韓棟:“哼!我難道不是澤多年的好友?我纔是伴郎!”
林陽:“當初困境中是澤拉了我一把,這些年我們的友誼有目共睹,而且,我是最大的,按原則,你們都得叫我一聲大哥!就不要和我搶了。澤結婚,我沒有不當伴郎的理由!”
……
一直沒說話的齊銳冷着一張臉,等幾人說完吵完了,才說了句:“伴娘是我未來老婆。”
“你老婆?未來的?哈哈,不是還沒結婚嗎?一切爲實尚早,理由不成立!”韓棟說話一向很陰損。
“反正我是伴郎!”齊銳板着臉就此一句話。
“哎呀,齊銳,你不會是想打人吧?好怕怕。”
樑凌風幸災樂禍笑翻了,其他幾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舒靜曼本想給坐在園子裡的幾人端點水果來,老遠卻發現幾人好像打起來了,旁邊有傭人急急忙忙跑過,見到她,連忙報告道:“小姐,幾個少爺,他們打架了!”
這……
舒靜曼只好回頭進屋找穆煜澤,他正眯着眼在沙發上看東西,聞言頭也不擡:“等他們打。”說罷還拉着她坐下,不准她出門觀戰。
舒靜曼:“……”
幾個爭當伴郎的人“激戰”過程不知道,但是結果是齊銳腫着一張臉,襯衫也被扯破了,一瘸一拐前來告訴穆煜澤,他是伴郎。
還從沒看見這麼狼狽的齊銳,舒靜曼瞠目結舌。
穆煜澤也是擡頭多看了兩眼。
爲了當個伴郎,齊銳也是拼了。
等他走後,穆煜澤才幽幽一句:“我沒說伴郎就一個人啊。”
“伴娘只有一個人。”舒靜曼提醒他。
“哦。”
原本,她是有好幾個伴娘人選的:凡兒、麥冬、芳怡,還有顏顏。
說道顏顏,舒靜曼不免有些難過。要結婚的事,自然是要通知妹妹一聲的,哪隻卻一直打不通她電話,關鍵是電話的提示音是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已經好幾天沒有,舒靜曼擔心,不得已上她學校的同學,才得知她開學沒多久就去西藏支教去了。
等晚上回電話時,舒顏顏不知道她了同學的事,還嘻嘻哈哈說她剛從學校圖書館回來,手機沒帶身上,沒接到。
“你什麼時候去的西藏?”
“西藏?什麼西藏?姐,我一直都在學校啊!”
“我都知道了。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你、你怎麼知道的?”
舒顏顏自知瞞不過,一五一十也就說了。
西藏天氣惡劣,她在的地方聽她同學說又在偏遠山區,就連打電話,不跑到特定的地方,時常都會沒信號,舒靜曼怎麼會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加上這個妹妹從小就被一家人捧在手心裡,沒吃過什麼哭,她自然是擔心不已。
“姐,我真的沒事。這個地方挺好的,人雖然少,但是很安靜,我很喜歡。”舒顏顏說道,“對了,姐,你打我電話什麼事啊?”
“我要結婚了,下個月6號。”
“真的嗎?啊,太好了!”舒顏顏歡呼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和姐夫在一起的!姐夫那樣優秀的男人,就該是姐姐你的,別的女人,想都不要想!哼!”
她一口一個姐夫,叫得無比親切,舒靜曼聽得頭嗡嗡直響,只好打斷她,“顏顏,我們還沒結婚。”
“所以不能叫姐夫?”舒顏顏立刻領會到她意思了,“不管,我不管!姐,你給姐夫說,記得要給我包一個最大的紅包,給我寄過來!或者直接打現金到我**上,也是可以的!”
舒靜曼卻是明白了,“顏顏,姐姐的婚禮,你不回來嗎?”
一直雀躍的舒顏顏收了聲,“姐,對不起,我是很想出席你的婚禮,可是學校裡現在就只有兩個老師,另外一個老師家裡有事,才請假走了,我……”
“這麼嚴肅做什麼?沒事的,”舒靜曼笑着接話,“放心吧,紅包會給你準備好的,少不了你。你一個人在西藏,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伴娘是真的只有凡兒一個人了。
婚禮在即,從咖啡廳回來,舒靜曼總算理解穆煜澤那麼忙爲什麼叫她什麼都不用管的意思了,他是直接把工作扔給了齊銳和辦公室的一夥人。
婚服是第二天下午送到的,禮服和婚紗都在其中。
婚紗打開的瞬間,饒是並不關注服飾時尚的舒靜曼,也是被它的精緻華貴的驚呆了。
抹胸設計,層層輕紗瀰漫,輕盈細緻,**細膩柔和地勾畫出朵朵白色玫瑰,點綴在白紗之間閃爍的寶石散發出的光芒十分耀眼,華麗而典雅。婚紗材質精貴,針腳細密,是由專門的人手工一針一線耗時幾個月才縫製而成。
很顯然,某人老早就預謀着結婚這事了。
“好美啊。”舒靜曼不禁感嘆出聲。
某人摟着她,低頭吻了吻她臉頰。她喜歡就好。
舒靜曼是拍婚紗照的時候才得知婚紗是穆煜澤親手設計的,婚紗設計一看就是出自大家,當時她的驚訝可想而知。
“居然是你設計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煜,你什麼都會,好厲害啊!”舒靜曼秒變迷妹,當天拍婚紗到結束,抱着穆煜澤傻笑着一直不肯鬆手,就像一鬆手,她就會被搶走似的。
就連穆煜澤要去洗手間,她的目光也是尾隨着的。
穆煜澤本來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但是想想又覺得她有點像傻的方向發展,心下又不免小小擔心,不過一想到傻了也是他的人後,又放寬心了,還想着可能傻點會更好。
一整天來回在幾個地方取景拍婚紗照,終於從海邊收工坐車回去的時候,舒靜曼盯着旁邊的人直看,冒出一句:“我覺得我撿到寶了咦。”
穆煜澤一愣,憐愛地給她整理着髮絲,漫不經心飄出一句:“那你要好好珍惜。”
“嗯。”
回半山別墅有點遠,舒靜曼本來躺在穆煜澤懷裡睡着了,過一會醒來,發現還在市區,於是嚷嚷着餓了。
穆煜澤自然是不忍心她餓着肚子,當下讓司機停了車,去了前方的一家餐廳。
酒足飯飽後,舒靜曼滿足了,笑得一臉開心,穆煜澤不由也露出了笑容。
“太飽了,我們走走吧。”這樣說着,她也不等他的意見,拉着人就隨意在街道上晃悠。
穆煜澤也就由着她。
俊男美女的組合,自然是非常吸睛,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不時看過來。
前方是一家樂器店。
舒靜曼突地扭過頭來:“煜,你是不是很會彈鋼琴?”
不待穆煜澤回答,他人已經被拽進了樂器店。
樂器的人在和舒靜曼攀談着。
穆煜澤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黑白琴鍵,不由走神,他已經有很多年不曾碰過琴鍵了。
鋼琴本是逝去的母親最爲喜愛的,在爲數不多的記憶中,有好幾個畫面,都是她低頭雙手認真地撫摸着鍵盤,奏出優美的音樂聲,再擡起頭時,眼裡竟是年幼的他讀不懂的憂傷。這樣的記憶太深刻了,以至於後來他選擇了學習鋼琴,當手指敲撫上琴鍵摁響響起樂聲時,他會試着低頭模仿當年母親的神情,想象她當時在想些什麼。後來他想通了,嫁個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母親心裡,想必是極痛苦的。
“煜,我想聽你彈鋼琴!煜,煜,你在聽嗎?煜……”
耳邊響起的女聲抽回了他的思緒,他看着她,終於點了點頭。
低下身,微眯着眼,循着記憶撫過琴鍵,悅耳流暢的音樂聲隨之響起。
“真好聽!”
再擡起頭,就看到笑眯了眼的她,清澈水靈的眼裡乾乾淨淨。
如今,彈琴的人換成了他,旁邊看的人是他愛的女人。場景就這麼轉換了。
時隔多年,他突然就釋然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哎呀,煜,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你還沒彈完啊。”
“不彈了。”
“爲什麼不彈完呢,你彈得很好啊。”
“先回家。”
“那你告訴我剛纔你彈的曲子叫什麼名字,我下載在手機上聽。”
“不告訴你。”
……
身後,樂器的店家跟了出來。
“先生,小姐,你們要不再看看?這可是我們店裡最新從國外進口的三角鋼琴,國際上最好的品牌……”
舒靜曼聽見,回過身大聲招手道:“大叔,不用了,謝謝你!”
店家一臉失望,舒靜曼則回過頭對旁邊的人說:“這個大叔真不會做生意,哎,都打動不了你……對了,剛纔問你的曲子呢,叫什麼名字你還沒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