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煜澤打擊一番,羅氏雖是苟延殘喘,好歹還是存活下來。期間,張嘉年和羅婉麗也終於訂婚,而後不到一週,就舉行了婚禮。
舒靜曼並不知道,因爲她沒有收到請柬。
之所以得知,還是因爲和江芳怡倆人從餐館出來,正好撞見路過的羅婉麗和張嘉年母親,後者慈愛地牽着前者的手,笑意盈盈,隔遠看,也倒親近如母女。
之前提到過,張嘉年母親算是有錢人家小姐家庭出生,可惜家族早早破敗,萬般無奈才嫁了張嘉年父親——一個普通的公務員。婚後,她依舊高擡小姐架子,隨着時間的推移,越是變相加深。她把家庭當做工具,一步一步想要恢復她的富貴夢。希望在老實的丈夫身上破滅後,又全身心地寄託在了長相青俊、各方面都超同齡人一大截的兒子身上。所以也難怪,當初她會瞧不起舒靜曼這樣普通、還是單親家庭出生的女孩。
四個人幾乎是迎面撞上。
張母身材保養不錯,一身典型的貴太太旗袍造型,頭髮高盤,戴了條白色顆粒渾圓的珍珠項鍊,手上是暗紅色大串瑪瑙手鍊。褪去了那些陳舊暗沉的金銀首飾,她看起來精神很多,可惜她並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得意洋洋都寫在了臉上。
羅婉麗還是以往裝束,大紅大紫,只是左手無名指多了一枚閃晶晶的鴿子蛋。
瞧見迎面而來的舒靜曼和江芳怡,張母不自覺地擡了擡下巴,右手狀是無意地整理了下脖子間新配的首飾。母憑子貴,張嘉年算是給大半輩子不如意的她爭了口氣,好在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
倒是羅婉麗,掃見舒靜曼時,像是看到什麼怪物似的,目光一下就避開了,拉着張母調頭離開。
她羅婉麗對上舒靜曼這個下賤的女人,主動迴避,這倒是第一次。
舒靜曼,走着瞧,等你被穆煜澤拋棄的那一天,我再狠狠地把你踩在腳下也不晚。
至於江芳怡,羅婉麗完全忽視了她,畢竟是手下敗將,不足爲懼。
“嘖嘖嘖,這個老巫婆倒也是拼,爲了攀強附貴,兒子也不要了。”
“上次你男人真應該把羅家趕盡殺絕。”
江芳怡奚落的話語響起,不無嘲諷,卻也有些不甘。
……
“你不知道他們結婚的事?”
“哎,也對,我也是無意間聽說的,不然誰關心這些破事。”
“只不過那個老巫婆真噁心人,連自己兒子都捨得,傻子都看得出來張嘉年不喜歡羅婉麗啊……”
“張嘉年也不是什麼好人,攀強附貴,當什麼小白臉,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
江芳怡絮絮叨叨,一會憤憤不平,一會又嫌棄唾罵。她雖不承認自己的傷心難過,一路卻都在說着張嘉年的事。
舒靜曼陪了她很久,直到穆煜澤第三個電話打來時,纔不得不打斷她。
江芳怡回過神來,停下不自禁的唸叨後,才明白自己剛纔都在說些什麼胡話。她低着頭,沉默下來。
“芳怡。”舒靜曼伸手抱了抱她。
江芳怡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靜曼,我真是個失敗者。”
“沒有,你只是還沒找到屬於你自己的。”
“我早就找到了,大學我比不過你,現在,羅婉麗也把我比下去了。”
江芳怡趴在舒靜曼肩上小聲嗚咽起來。
看似簡單不已的幸福,有時離我們卻那麼遠。有人歡笑,有人落淚。舒靜曼不放心江芳怡一個人回家,所以穆煜澤開車過來時,率先送了她回家。
車子到了小區前面,舒靜曼還想送江芳怡上樓,被後者拒絕:“不用送了,快回去吧,別讓人家等。”
舒靜曼看了眼前方閃爍着的車燈,猜想坐在裡面那個男人現在是什麼表情,其實不用想,肯定是不開心。
“那我看着你進去。”
“得了吧,搞得我要自殺似的。放心吧,一個男人而已,我還不放在心上。”
說吧,江芳怡轉頭瀟灑離開,頭也不回。很難想象之前她有哭過。
穆煜澤比舒靜曼想象中的還要生氣。
“自己看看,都幾點了?”
連續掐斷他來電兩次,舒靜曼自知不對,小聲道:“對不起啊。”
穆煜澤懶得再看她一眼,啓動車子離開。
“我不是故意的。芳怡她心情不太好,我不好接你電話。”“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好嗎?”
穆煜澤悶悶的,睨了她一眼。
這是情緒鬆動的跡象,舒靜曼連忙找話“搭訕”:“你吃晚飯了嗎?”
回答她的是冷凝的男聲:“沒有。”
“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吃?不是說了嗎,你胃不好,飲食要規律……”
“等你。”
舒靜曼一愣,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說完又趕忙道:“我現在陪你去吃。”
“不吃了。”
“怎麼不吃,要吃的。”
穆煜澤不再吭聲,車子經過一家之前倆人去過好幾次的餐廳時,舒靜曼叫着他下了車。
在舒靜曼記憶中,除了他吃自己煮的麪條外,穆煜澤一向都吃得很少,而且是定量的吃,就像吃藥一般,吃完規定的劑量後,就不會再動筷子。
“是不是不合你胃口?”這個問題舒靜曼問了他好幾次,每次的回答都很統一:“不是。”
舒靜曼開始苦惱自己爲什麼不會做飯,爲此,她特意請教了做得一手好菜的好友林凡兒。
林凡兒聽後,無比詫異。
“好端端的怎麼想到學做飯?”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要學學。”
從餐廳出來,再回到車上時,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了。
舒靜曼細聲軟磨下,穆煜澤的心情恢復。
其實他是個很好哄的人,只要你認真說幾句好話,他就不會生氣了。這樣想着的時候,舒靜曼也在暗暗告誡自己,今天這樣的事絕對不要再發生了。上次聽翟景軒說他有嚴重的胃病後,前兩天又撞見他胃疼虛弱地靠在沙發上,一臉的蒼白。當時她被嚇着了,房間又沒有藥,公寓附近也沒有醫院藥店,好在她要打醫院電話時,齊睿趕來了,給他掛了點滴。“今晚去我房間。”
舒靜曼正出神,一下被穆煜澤的話打斷,她睜大眼睛,“啊?”
穆煜澤鬆了安全帶,探過身子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曼曼,我難受。”
舒靜曼以爲他又胃疼了,連忙道:“沒事吧?要不要我打齊睿電話。”邊說,邊就要找手機。
“曼曼,不是胃疼,是……”他聲音暗啞,拉着她的手,小聲地說着緣由。
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舒靜曼臉騰地一下通紅,語無倫次,“不,不是,你……我……”
“曼曼。”他在她耳邊廝磨,親吻着她的耳垂,環住她的手也不規矩起來,“好不好?”
氣息越來越沉,沙啞性感。
感覺到停在自己的胸前的大手透過衣裙向她後背的掛鉤探去時,舒靜曼連忙捉住了他,“不、不行!凡兒和顏顏都在。”
穆煜澤正不滿她的阻止,聞言,霸道脾氣又上來了,“不要管她們。”說着,繼續動作。
舒靜曼再次揮開他的手,“真的不行。”
穆煜澤不開心了,悶悶地下車後,拒絕和身後的舒靜曼說一句話。
舒靜曼撅了撅嘴。
等到了兩人公寓樓層時,穆煜澤才調過頭來,一臉委屈地看向她,期待着她改變主意。
平時大男子主義的人使這樣的小性子,舒靜曼笑出聲來,忍不住走到他跟前,在某人以爲她回心轉意的得意中,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乖啊,好好回去睡覺。”
做完這個動作,她逃也似的衝進自己公寓,再做完關門的動作。舒靜曼能想象外面的人滿臉的黑線,當下忍不住笑開。
房間裡本來玩電腦的林凡兒不禁側目:“做什麼這麼開心了?”
“凡兒,你回來了啊!在做什麼?”
“嗯,和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