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舒靜曼正睡得迷迷糊糊，響起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她。
“舒小姐，你被我公司錄取，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公司報道。”
“你們公司是……”
“鴻翔。”
“鴻翔……不是面試沒通過嗎……”舒靜曼不禁喃喃出聲。
“舒小姐，我只負責通知你明天來公司，其他的不是我管的。”
那頭傳來生氣的女聲，緊接着電話掛斷。
舒靜曼總算清醒過來。
鴻翔公司，鴻翔……
在腦中默唸幾遍後，舒靜曼很確定她是沒有通過這公司面試，之所以這樣確定，是因爲去面試這家公司後，一直沒等到入職通知，她還特意打電話去問了一遍，接電話的人，聲音同樣有些尖細，沒聽錯的話，就是今天剛剛打電話給她的那位小姐。不知道爲何他們又改了主意。
按照約定時間，舒靜曼特意提前了些到達鴻翔公司。
鴻翔規模不大，是家近兩年發展很快的公司，和穆氏相比不值一提，但好在職業前景總體來說很不錯。她覺得不好的一點就是，公司位置有點偏，雖然她提前用手機查詢了公司位置，來時還是花時間找了一圈，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
她的職位是財務助理。
去前臺處一問，對方讓她直接去人事部報道。推開人事部的門時，裡面的人坐在格子間裡都在各自忙活，倒是有一人看了過來。
“舒靜曼？”女聲尖細，舒靜曼聽出了她是打電話通知自己的那人。
“是。”
女人三十五歲上下，面相嚴肅，眉眼處說話時有皺紋隆起，聽到舒靜曼回答後，又斜眼瞟了她一眼，“在我辦入職手續。”邊說邊巴一沓文件扔到了她旁邊的空位上。
舒靜曼應聲走去。
“沒有解除勞動合同證明？”尖細的女聲突地響起，很是刺耳。
“不，不是的，是因爲之前公司相關負責人在國外出差，要過兩天才能回來，所以……”舒靜曼連忙解釋。她怎麼能說那人給她的就是口頭承諾，她打過電話到穆氏人事部，對方說她的辭職證明歸穆煜澤管，而後者，確實遠在國外。
女人大力翻着舒靜曼填好的文件，紙頁嘩嘩作響，“你之前在穆氏工作？”
“是。”
看到其中一方，女人皺眉：“總裁助理？”
“對。”
女人唰唰地又翻了下文件，突然擡起頭，“自己去財務部，能找到吧？”
舒靜曼愕然，她自然不知道財務部在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自己去找了，“能。”
“那就自己去，入職報告三天只能交來，否則不予入職。”
好在財務部就在下面一層，舒靜曼很容易就找到了。
只是今天財務部經理沒在公司，舒靜曼去了分配給自己的辦公室，裡面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三人，不過也都各自忙自己的，沒人有時間搭理她。
想到之前自己去穆氏入職的場景，在於今天一對比，大小公司的對面實在過於鮮明。
舒靜曼坐在位置上面對空空如已的辦公桌有些鬱悶，起身詢問其他幾人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幾人俱是搖頭，問道第三人時，對方直接告訴她：
“你的工作胡經理會分配，他今天肯定回不來，你等在這也是浪費時間，我勸早點回去吧。反正，也沒人管。”
沒人管？
“啊？”舒靜曼驚訝出聲。
那人皺了皺眉，不耐煩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舒靜曼起身出辦公室，轉身關門時，正好掃到剛剛和她說話的那人對着她對面的人搖頭。
很快就知道？知道什麼？
舒靜曼是滿頭疑問，下樓時，還看到前臺小姐在打瞌睡。
這公司紀律也太鬆散了吧？
之前她去人事部時，雖然裡面的人都埋着頭，但她分明看到有人在瀏覽網頁，剛剛財務部助理辦公室裡，有一人也在瀏覽購物頁面。
舒靜曼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第二天她去鴻翔時，那位財務部經理還是沒到公司。
“哼，八成是辭職了。”
她聽到同辦公室有人小聲嘀咕。
舒靜曼蹙眉。
去洗手間時，她聽到的消息更是讓她吁了口氣。
“燕姐，我準備辭職了。”
“那你找到新公司沒？”
“還沒呢，不過這裡是呆不下去了，老闆都跑了，還留在這做什麼。”
舒靜曼當時正從隔間裡出來，聞言，連忙上前詢問。
“你是新來的？哦，那就對了，公司資金鍊出問題，老闆跑了，鴻翔馬上就垮，只是還沒宣佈罷了，我勸你還是找下家吧。”
舒靜曼驚訝地瞪大眼，難怪公司裡沒有半點工作的氛圍。這時候她突然想起，她的入職報告因爲沒有離職證明，暫時沒有完全辦理好。
不過剛回辦公室，有人就告訴她財務部經理剛來找她了，讓她趕快去他辦公室。
舒靜曼勉強打起精神，敲響了虛掩的財務經理辦公室門。
“進來。”渾厚的男聲響起。
舒靜曼推門而入，一眼就掃到了正對着她笑得過分燦爛的男子，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頭髮已經禿頂，身材肥胖，笑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叫舒靜曼？”
舒靜曼點頭。
“坐坐坐。”說着，對方就要從辦公室後走來給她親自迎接她到沙發上的樣子，不過由於身體過胖，動作遲緩不已，舒靜曼趕在他起身之前坐下。
“畢業於c大，金融專業，輔修管理學，嗯，不錯，不錯，做財務的工作正好。之前在穆氏當總裁助理，嗯，和專業不對嘛，來我們公司是明智的……”
對方拿着她的簡歷邊看邊念念出聲，舒靜曼忍不住打斷，說了她的疑問，“經理，我聽說……”
“什麼？倒閉？沒有的事！絕對不可能！我昨天還和咱總裁一起出差呢，公司好得很，我和你說，舒小姐，鴻翔絕對是你的不二之選，平常，別人想進來還進不來呢……”
舒靜曼走出辦公室好遠，腦中還浮現着那位胡經理過於魔性的話語，以及他手舞足蹈時氣喘吁吁的滑稽模樣。
不口否認的是，這公司絕對出了問題，否則上上下下的員工爲啥都是一副懶散泄氣的樣子，顧客來了也沒人招呼。有知情的員工透露，公司由於上層決策失誤，投資失敗，資金鍊嚴重斷裂，各項業務跟不上才導致的危機。
看來自己不明就裡，趟到了一灘渾水。果真如洗手間那位小姐所說，她只能另找別家了。
就在舒靜曼打算另找別家的時候，鴻翔裡突然傳出一個爆炸性的好消息：一家國際大公司出錢收購陷入爛泥的鴻翔了！
公司裡一片歡呼聲。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公司裡的員工不用辛苦辭職找下家了。鴻翔自創辦起有十幾年了，大多數員工都是老員工，離開工作十幾年有了感情的地方，到底還是捨不得的。再說現在工作也難找。
舒靜曼同樣也鬆了口氣，不過現在她又得愁另一件事：離職證明。
到底是哪家國際大公司這麼蠢收購了鴻翔呢？
一家自奧地利飛回a市的飛機上。有人興致勃勃地對着對面的人喋喋不休。
“澤哥哥，不是說好陪我在歐洲玩幾天的嗎？怎麼突然要走了？對了，你爲什麼要收購這家公司給我啊？”
“瀕臨破產，還欠了一大筆資金，明顯賠本的生意，划不來嘛！”
“澤哥哥……”
……
老半天，低頭閉目眼神的人才冷冷回了句：“閉嘴。”
“可是……”
“你不是想去a市嗎？給你一個合適的理由。”
“啊，澤哥哥，你真好，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回我爸媽肯定同意！哈哈哈。”
“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