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凝在洗手間洗澡,從浴缸裡出來時,一下摔倒在地上。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諾大的公寓只剩她一個人,根本就沒人來幫她。
幸好手機在一旁換下的衣服裡,想也沒想,就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穆煜澤趕到時,許佳凝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冰冷,已經疼得抽搐快暈過去了。
浴室門是被穆煜澤大力踢開的,聞聲睜眼的許佳凝看向他,聲音虛弱,“煜……你終於來了……”
穆煜澤劍眉深皺,一把扯下掛在旁邊架子上的浴巾裹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她抱了起來。
“疼……”
“齊睿馬上就來。”
許佳凝卻是抱着他大哭起來。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真的很無助,好在他終於來了,她就知道,他是捨不得丟下她不管的。
接到穆煜澤催命符般電話的齊睿很快趕到,一番檢查後,許佳凝並沒有受大的傷,只是身上有幾處大的淤青,休息幾天就會好。只是由於她之前身體還沒恢復,休息調養的時間會更長。
“煜,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一個人很害怕。”**上,許佳凝低低出聲。她剛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
聞言,穆煜澤看向她。
“我需要你,我真的很需要你。”許佳凝低低哭出聲。保姆今天沒有來,樑凌風也被她趕走了,她只有一個人。
穆煜澤遞上紙巾,給她擦了擦淚水,笑了笑,“別哭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在這陪着你。”
許佳凝果然不哭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擡頭看向他,“真的嗎?”
穆煜澤點頭。
許佳凝終於破涕爲笑,一把擁住他。
穆煜澤身子微震,腦中一下閃過另一道嬌小的身影,還有那雙清澈如湖的大眼。剛剛在公寓,她好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佳凝,你先休息。”穆煜澤扶住了許佳凝肩頭,不着痕跡地把她從自己身上抽離。
正值上班時間,樑凌風開車正巧經過穆氏大廈前,他車速一向很快,又因爲趕時間的原因,所以差點就撞上突然出現在車前的一道身影,幸好他反應快,及時剎住了車。
儘管他剎車快,也趕在撞上那人的幾秒鐘停住了車,但對方顯然還是受到了驚嚇,身子矮了下去。
雖然很確定並沒有撞上對方,樑凌風還是迅速地解開了安全帶,一邊推着車門一邊注意着前方受了驚嚇的人。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樑凌風一邊扶着低頭蹲地的人,一邊問道。
“沒事。”受了驚嚇的女孩低聲回覆了他,並沒有就着他伸出的手臂起身,而是自己站了起來,邊站邊擡起頭來。
“小姐,我帶你去--”“醫院”兩字還未出口,看着擡起頭來的人,樑凌風一下卡住。
瘦小的身姿,面無表情的側臉,不染粉黛的面頰。
怎麼是她?
舒靜曼可能也沒想到把自己差點撞到的人是樑凌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輕飄飄地說道:“不用去醫院了,我沒事。”說完,繞過樑凌風身邊,繼續向公司大樓走去。
“喂--”樑凌風見她這樣就走,在身後叫道。
舒靜曼卻恍若未聞,腳步不停。
樑凌風只好追了上去,“你真的沒事嗎?”
舒靜曼不得不回過頭來,看向他。
“我是說……車剛剛差點就撞到你了,要不……”樑凌風被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尷尬地摸着頭,竟是語無倫次。
“我真的沒事。”舒靜曼開口打斷了他的下文,倒是看了看他身後,提醒道:“他們有事。” шшш●ttk an●c o
樑凌風身後,因爲他把車子停在了路中間,後面被擋住去路的車子停了一大片,有人正煩躁地摁着喇叭。
樑凌風只是瞟了一眼身後的壯觀景象,恍若未聞般調過了頭,繼續看向舒靜曼,一副非得要帶她去看醫生的架勢。
舒靜曼無奈,只得開口耐心地解釋道:“放心吧,我真沒事,不會詐騙你的。”現在碰瓷現象太多,竟然看新聞都能看到,舒靜曼以玩笑方式拒絕着樑凌風這莫名其妙的糾纏。
語畢,突然又想到什麼,從揹包你找出了便條紙和筆,遞給了樑凌風。
樑凌風一臉不解。
“要不你幫我籤個名吧?”
啊?
這下樑凌風懵住了。簽名?有沒有搞錯?他雖然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但並不認爲面前這個人會喜歡他道要自己簽名的程度。
“寫一下你的名字就好。”舒靜曼見他無動於衷,對於這樣要簽名的形式,她也是有些尷尬,於是提醒道。
樑凌風又看了她一眼,這才齊刷刷地在她遞給自己的便條紙上畫下了自己龍飛鳳舞的大名。
“謝謝。”舒靜曼把寫有樑凌風簽名的便條紙和筆放回了揹包,再不座任何停留,轉身向公司走去。
她瘦小几乎有些單薄的身子一下沒入前方的人羣,人潮擁擠中,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樑凌風看着那道幾次險些被人撞着的孤寂身影,幾欲上前扶住,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
他當然自然知道她爲什麼會情緒低落,所以在她擡起頭的時候,他是心虛的,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對不起了,舒靜曼,有一個人比你更需要他。”
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掃了眼屏幕,幾乎是立刻接起,剛剛還愧疚的表情立馬變成了**溺。
“凌風,你怎麼還不到啊?我和煜都很餓了,就等你了。”電話裡,是清麗軟膩的女聲,雖然是抱怨的話,卻並沒有不開心,相反,她聽起來心情很好。
工作的時候時間其實過得很快,快到等舒靜曼一個人回到公寓時,又是她一個人。穆煜澤並沒有回來。
凡兒要回來,當然不可能讓她住酒店,可是……住宿的事怎麼安排呢?錦苑雖然很大,可是是他的公寓,不太方便。
想到這裡,舒靜曼撥通了電話。
“什麼事?”低沉的男聲響起。
舒靜曼剛要問可不可以暫時讓凡兒住進錦苑,反正他也不在,就聽到電話那頭有女聲的驚呼。
“怎麼回事?有沒有燙到?”幾乎是立刻,她就聽到了他緊接而至的聲音。
“我……”舒靜曼默然,緩慢地拿離了擱在耳邊的手機。
還是在外面租房子吧。
反正錦苑那麼大,她一個人住着也很害怕。
小空間有個好處,就是容易塞滿,心就不會那麼空。
聽說她要找房子,張遠明不知怎麼知道的,幫着她好了一個地方。想着某個人知道了可能會生氣,舒靜曼原想拒絕,只是想想也無從拒絕,就答應了。
當天下午她就去了那個地方,和房東談得很順利,只是等到她搬進去的時候,談好的那套公寓裡的人卻沒有按時搬出去,但房東還有另一套公寓空着,兩室一廳,也是帶廚房洗手間,房東表示願意以同樣的價格出租給她,舒靜曼自然是歡喜。
租房的事她沒再告訴穆煜澤。上次本來要說的,因爲沒有機會,後來穆煜澤打電話問她時,她支吾了,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