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個月就過去了,進入了六月上旬。
舒靜曼有天收到一郵件,標題是告別浮華,納悶着是不是垃圾郵件,正巧沒事,就打開了,一看竟然是離開a市差不多一月的米初雪寄來的。
靜曼:
我是初雪。你看到這裡就證明你沒有把它當垃圾郵件過濾掉,哈哈。
我們現在在媽媽的老家縣城,這裡房價好便宜,我們用之前房子的錢居然買到了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還帶花園,不能再開心。我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銀行上班,雙休,平時也不加班,很輕鬆。事實上,離開a市後,我覺得輕鬆多了。這裡生活節奏很慢,壓力很小,沒事的時候我居然學會了和人打麻將。
我邏輯有點亂,你湊合着看。一直都生活在a市,以前不知道外面的地方這麼美好。是的,a市很大,大得我的心都裝滿了浮躁,裝滿了喧囂,總想着一直往上爬。我一直都是個好強的人,不肯落別人身後一點。記得剛到公司的時候,你很快就升職了,當時其實心裡是嫉妒的,後來輕信人言,糊里糊塗就被人騙着跳槽了,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猜到了。對,劉茂勳是個僞君子,怪我太年輕,認不清他的真面孔,好在現在認清遠離了。其實我就是個虛榮的人,哈哈。對了,幫我給穆總說聲謝謝,就說是錄像的事,當然也要謝謝你。
關於那件事,我還是必須給你說聲對不起。其實我真的不知情,劉茂勳綁架了我父母,聽他說只要把你叫來後取你辦公室的鑰匙,我當時着急,就真的相信了,我沒想到他們真的會綁架你。謝天謝地,你沒出事!對不起,靜曼,還有,謝謝你一直都把我當朋友。其實我個性好強,從小就沒什麼朋友,這些年一個人都習慣了。只有你不一樣,一直把我當朋友對待。對不起,靜曼!
如果你見着田笑笑,對了,你還記得她吧,就是後來替代你位置的那個小姑娘,挺傻氣的一姑娘,對人卻很好,如果你見着她的話,幫我給她說聲不好意思。我現在沒她方式了,最近可能都不會想來a市了,所以麻煩你了。
好了,我媽燉的香菇雞好像是糊了,我得去看看。
再見,我親愛的朋友。
ps:你和穆總其實很配,你人那麼好,足以配得上任何人,我覺得穆總是剪刀大便宜了。不開玩笑了,你們要好好的,祝你們幸福!
這是一份匿名郵件,查不到ip地址。
看完郵件,舒靜曼心裡一片悵惘,初雪這丫頭,是不打算和她了吧。不過也好,聽得出來,她現在過得很開心,也希望她幸福。
有人喜歡繁華的大都市,因爲看到的是光鮮華美的一面,有人討厭大都市,因爲它喧譁浮躁的另一面。初雪她厭倦了城市喧囂,想必閒時的縣城更適合她吧。
至於她信中提到的錄像的事,跑去問書房的穆煜澤時,他隻字未提,她說代替初雪給他說聲謝謝,他也只是“哦”了一聲,頭也不擡。
什麼態度嘛,真是讓人好心生氣。
其實關於錄像的事,當初劉茂勳被抓了,有人查處了他的家,自然就查到了那些錄像,可是那些東西都被人搜上去了。
米初雪當時在監獄,雖然擔心,但又無奈,後來從監獄出來時遇到齊銳,纔開口求他請穆煜澤幫忙的,她直覺穆煜澤是肯定能幫到她的,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幫自己。齊銳當時沒有立即答應,只說是要問穆煜澤的意見,後來晚上她就收到了錄像的郵件。那麼高冷的人,她真沒想到他會幫自己忙,誠如齊銳對自己所說,你要感謝的應該是舒小姐,她都應該沾了靜曼她的光吧。
這大半個月期間,還發生了另一件事。
張嘉年和羅婉麗訂婚了,知道這件事的江芳怡打了舒靜曼的電話哭了大半夜。
從江芳怡斷斷續續夾着哭聲的敘述中,她才知道原來她和張嘉年早在中學時代就認識了,只是張嘉年比她大一個年級,她一直暗戀着她,但顯然張嘉年並不知道,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但顯然後一種結果更傷人。高中畢業選學校時,江芳怡多方打聽到原來張嘉年去了c大,本來有心去其他學校的她毅然決然選擇了和他同一學校,於是大學四年也是在暗戀中度過。
“那次醫務室見面的時候,原來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面。”舒靜曼忍不住出聲,她想到她那次被籃球砸中摔倒後,是張嘉年學長抱着她去的醫務室,後來芳怡她趕到時,還潑辣地盤問了他一番。明明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她怎麼也想不到,原來芳怡早就認識對方了。
“不是……當然不是,怎麼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呢?”江芳怡的話不無悲傷。
江芳怡陸陸續續給她講了很多,講她讀書時如何假裝偶遇,如何邂逅張嘉年的事。她講到因爲想要每天都能見到他,所以她故意跑步很慢,然後每次體育課長跑不及格,這樣她就可以拉着舒靜曼跑步,只要一說靜曼邀請他跑步,張嘉年就一定也會來,她也就能見到她了。
“靜曼,我是不是很傻?”
舒靜曼不知道怎麼回答,那個時候,芳怡她連自己都騙過去了,還真的以爲她長跑不行,拉着她天天晚上跑步僅僅是爲了體育考試能及格,從來沒想過她只是在假裝,目的僅是爲了多和那人相處,多一點時間吸引他的目光。
工作了,得知他來了a市,她毅然決然不顧家裡反對,丟掉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工作,沒有多想就跑來了a市;爲了能多見面,她住在了和他公寓在一起的同一小區;爲了下班能見到他,她經常下班後再累也會在小區裡閒逛……
“……可是他居然訂婚了。”
電話對面又是一陣哭聲,舒靜曼沒有說話,安靜地聽着她有些沒有邏輯的講話。
“芳怡,你爲什麼不告訴學長,我是說,說不定就有機會呢?”說道最後,舒靜曼實在不忍心聽下去,忍不住說道。
江芳怡聽了她的話卻是一陣苦笑。
“他不會喜歡我的。”
不等舒靜曼問下去,她接着又說道:“以前他喜歡你,我不可能,現在他都要和人訂婚了,就更不可能了。”
“芳怡……”
“靜曼,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嘉年學長他是真喜歡你。”
自然,舒靜曼沒有回答他,說到喜歡,芳怡她纔是真正喜歡學長的吧。一直隱忍,一直默不作聲,默默地在身後喜歡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