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週一。
張氏現任執行總裁張智宏昨晚在一家醫院因病去世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大早,各大新聞報紙版面頭條都被這條爆炸性的消息所佔據。
作爲一家老牌公司,張氏在金融界一直頗具盛名。
張氏董事長張天霖是個厲害角色,只是可惜人老了,這些年早就退居幕後,手上的工作全部交給了兒子張智宏打理,雖然張智宏在位期間沒有讓公司有什麼明顯騰飛,但是張氏內部各項經濟指標一直都非常穩定。
張天霖只有一個兒子,現在唯一的兒子去了,大權又會落入誰的手中?
消息還沒傳出多久,張氏的股價立馬就跌了好幾個百分點。
一時間,社會各界都在議論紛紛,各種猜測紛至沓起。
舒靜曼從大廳走向電梯,聽着周圍同事興致勃勃地議論着,迅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關於張氏的信息。因爲工作上穆氏也有金融業務,舒靜曼對張氏倒是比較瞭解。張氏的主要業務就是金融,但穆氏涉及行業廣泛,除了房地產首屈一指外,金融業務同樣也是行業的佼佼者。就是不知道哪家更強一點。穆氏現在金融部的經理是林陽,舒靜曼對穆氏的金融業務知道的也不多,但想着穆氏綜合實力那麼強,金融方面肯定不會差。
上樓的舒靜曼正巧碰見袁麥東,兩人結伴而行,小聲交流着有關今天這條火爆的消息。
“張氏現在羣龍無首,估計亂作了一團。”想到聽來的消息,舒靜曼分析道。
“差不多吧。”袁麥東點了點頭,“不過那樣不是正好嗎?對咱們公司有好處,穆氏的股價肯定得上漲。”
“說得倒也是。”舒靜曼不自覺也點了點頭。
電梯到了某一層後,裡面的人走得只剩下舒靜曼和袁麥東兩人。
“怎麼樣了?”袁麥東突然戳了戳舒靜曼肩膀,神秘兮兮地問道。
“嗯?”舒靜曼被戳得莫名其妙。
“你和穆總啊。”袁麥東眨了眨眼。
“哦,還行。”舒靜曼一臉輕鬆地回答道。突然想到昨天的事,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果然,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了。”袁麥東看着舒靜曼一臉遮不住的好心情,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指着舒靜曼說道。
舒靜曼本來還很坦然的樣子,她麪皮本來就薄,被袁麥東這樣一說,臉一下就變得熱乎乎的,“哪有。”
“不要否認,我都看出來了。”袁麥東嘻嘻笑着,就是不肯放過舒靜曼。
這時電梯已經停在了頂樓,舒靜曼趕緊拉住袁麥東走出了電梯。
“哎,搞得我都好想談戀愛了。”袁麥東惆悵地感嘆。
穆煜澤早上一直沒來公司,舒靜曼樂得輕鬆,只是看着對面那扇關閉着的辦公室門,心裡不自覺有些悶悶的。
雖然沒有外界傳的那樣的亂,張氏內部確實亂了一大片。張氏是家族企業,除了大權在握的副總、各個經理外,董事位上的人都在緊緊盯着空出來的這個新位置。
作爲董事長的張天霖一直沒有再公司主持大局,公司裡的人表面還好,卻是早已心照不宣,大家都在紛紛猜測誰會是張氏的新總裁,各方勢力也在暗處開始波動起來。
中午十一點,面對外界媒體的各種猜測,張氏董事長張天霖終於站出來說話了。張氏在一家酒店內召開了臨時記者會,會議召集了各大媒體。
還沒到十一點,各種閃光燈就已早早架好,等待稍後的主角。只是等一頭白髮的張天霖出現時,媒體人員開始是沒有認出,直到張天霖介紹他就是張天霖時,大家反應過來後都震驚不已。早就聽說張天霖很**唯一的兒子張智宏,沒想到這次兒子的去世對他打擊這麼大,**白髮。
張天霖簡單說了自己就是張氏董事長張天霖後,頓了一頓,宣佈道:“我長子張智宏不幸因病去世,由他生前擔任的張氏總裁一位空了出來。現在我正式宣佈,張氏總裁一位由我的次子張遠明接替。”
說完,也不等記者反應過來,張天霖邁着沉重的步伐向一邊離開。
閃光燈又是一下閃起,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前,高大的身影對着周圍的人點了點頭,表情木然,然後同樣悄然離去,絲毫不理會下面炸了鍋的各種問話。
“你就是張遠明先生嗎?張天霖先生說你是他的次子,之前怎麼沒聽說過?”
“張遠明先生,請問你真的要接替張氏總裁一職嗎?”
“張遠明先生,你真的是張天霖先生的兒子嗎?”
“張遠明先生……”
……
不知有誰認出了張遠明是穆氏裡的員工,人羣中有人大聲問道:“
張遠明先生,你不是穆氏的行政部經理嗎?”
“是啊,張遠明先生,你是張天霖先生的兒子,怎麼會跑到穆氏去工作?”
“穆氏的金融業務同樣是業內的佼佼者,你去他們公司工作,現在又要回張氏工作,會不會有什麼不便?”
“穆氏會和張氏有爭執嗎?”
……
身後是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張遠明加快腳步,煩悶得扶住了前額。
就在之前——
“遠明啊,張氏現在有困難,你就回去幫你爸爸的忙吧。”
“媽媽。”
“媽媽求你了。”
“媽媽,我答應你。”
張遠明不知道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是怎麼說服自己遠在英國的母親來勸自己的,不過他確實成功了,母親就是自己的軟肋,他從來都不會拒絕她。
“遠明哥?”
“長老?”
這邊,看着屏幕上一閃而過的人,不同辦公室裡的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遠明哥居然是張氏董事長的次子,以前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她一直猜想他家境肯定不錯,卻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
哥哥剛剛去世,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
難怪他最近一直請假,應該都在忙家裡的事吧。
同樣,袁麥東也是驚訝,相比較舒靜曼,她認識張遠明已經好幾年了,這就意味着張遠明這些年一直都在穆氏工作。作爲張氏的二公子,他居然肯在穆氏一直當一個經理。也難怪,她一直覺得他把職位什麼的看得很淡。之前她還嘲笑他不思進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背景居然這麼強大。張氏雖然比不上穆氏,但作爲張氏公子爺,還用不着來別的公司打工的道理。
穆氏大宅裡。
昨晚沒有回家寄宿在此的人看到這個消息,趕快往樓上僻靜的書房跑去。
“澤,澤,大消息啊。”昨晚還因爲突然蹦出來的兒子憂鬱了一晚上的樑凌風,這時又是生龍活虎。
穆煜澤正在書房開一個遠程會議,因爲平時有禁足規定,也沒人敢走到這裡來。所以此時,書房門正開着。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時,穆煜澤已經和對方交談完畢,切斷了視頻,移步到書房門口時就看到了那邊被攔住的樑凌風。
“澤,澤,快叫他們讓開。”樑凌風當然沒能跑到穆煜澤這邊的書房,還在樓道處就被人攔住了。
穆煜澤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放開我。”見穆煜澤向自己這邊走來,樑凌風對着攔住自己的人吼道,“澤,他們實在太沒有禮貌了,居然伸手攔我。”樑凌風簡直就是惡人先告狀。
“少爺。”見穆煜澤走過來,攔住樑凌風的一干人立馬低下了頭,叫道。
“樑少爺想要去書房,理由吩咐,所以我們才攔住他的。”有人解釋道。
聞言,穆煜澤對着一干人揮了揮手。
“澤?”樑凌風皺着眉頭看着一幫對自己很不友好的人就這麼輕鬆從自己身旁走開。
“你是第一次來嗎?”穆煜澤掃了樑凌風一眼,同樣從他身邊走過。
“不是。”樑凌風撇了撇嘴,這裡的規矩這麼多,他哪記得哪一條是哪一條。
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消息,樑凌風趕忙興致勃勃地跟上前面的人,“澤,有個重大消息。”
穆煜澤聞言看也沒看樑凌風一眼,因爲,樑凌風不管如何都會說下去的。
“澤,你們公司那個叫什麼張遠明的行政部經理,原來是張天霖的兒子!”樑凌風很是誇張地說道。
“張天霖是誰?”聞言,穆煜澤倒也並不是毫無所動,他皺了皺眉,問道。張遠明是誰他倒是知道,張天霖這個人他沒有聽過,所以不知道。
“啊?”樑凌風張大了嘴,“張天霖就是張氏的董事長啊,你居然會不知道?”
張氏?
主打金融業務的張氏。穆煜澤終於有了一點印象。
“張遠明是你公司的員工,現在又是張氏的總裁了,你難道不擔心?”樑凌風問道。
“那又如何?”穆煜澤聞言,淡然反問道。
“前不久聽家裡老頭子說,張氏金融方面可厲害了,穆氏不是也搞金融嗎?你不張遠明是故意潛入你公司竊取機密的?”見穆煜澤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樑凌風倒是奇了怪了。
“咦?樑晨晨?你兒子來了。”見樑凌風坐在沙發上,表面上一副擔心人的樣子,眼裡卻是吃藏不住的壞笑,穆煜澤腦袋一偏,突然說道。
“什麼?!”樑凌風一聽,差點從沙發上摔了下來,條件反射性地快速看向門口,只是門口只有幾名傭人站在那,哪有什麼其他人?更不要說是他兒子了。
“澤,你居然捉弄我。”反應過來的樑凌風見穆煜澤嘴角略微上揚的樣子,頓時大叫。
“不。”穆煜澤突然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我是在欺負你。”
見過這樣欺負人還這麼張揚的嗎?
就在面前,樑凌風是見過還親身經歷過了。
張遠明是嗎?
舒靜曼和他關係倒是挺好的,現在走了倒好,省事。不然他還得費精力把他弄走。
不理會樑凌風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穆煜澤支起手裡的香菸,心中喃喃自語。
掃了眼時間,穆煜澤突然起身,他得準備他的午餐了,隨便去公司借那個毛茸茸的小女人。
看着電腦右邊的時間,米初雪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想,心不自覺就飛到了她的錢包那。
“初雪姐姐。”正在遐想中,旁邊的田笑笑卻低聲叫道。
“什麼事?”米初雪頭都沒偏,冷聲說道。
“初雪姐姐,你怎麼了?有點、有點兇。”田笑笑小心地看了眼旁邊的人。初雪姐姐這兩天不知又怎麼了?對自己愛理不理的,難得的週六周天,叫她一起出去玩也不出去了。
“有什麼事嗎?”米初雪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
“初雪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了嗎?”田笑笑小聲問道,語氣很是委屈。
“田助理,現在是上班時間,沒有什麼事的話就不要打擾別人工作。”米初雪冷聲說道,近乎嚴厲。
“初雪姐姐。”田笑笑沒想到平時雖然不太愛說話但總是笑臉對自己的人,居然在批評自己,眼圈頓時也紅了,起身跑出了辦公室。
周圍人見此,擡頭好奇地向米初雪這邊看來。
看着跑出去的那道身影,也不理會周圍人好奇投來的目光,米初雪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是沒有惹到自己,可是,她的媽媽,那位愛女心切的女人,爲了她的寶貝女兒,用金錢打發了她這位貧酸的朋友。
一直到下班,田笑笑都沒有再回辦公室。
米初雪接到一個電話,因爲要忙着要去拿自己的錢包,倒也沒在意。
穆氏樓下一角,還是那輛昨天才見過並坐過的奔馳停在那裡,等她拿錢包的人已經走出車門,站在一旁等着。米初雪一笑,邁着腳步大步地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米初雪,來拿我昨晚丟了劉先生拾到的錢包的。”米初雪走到那人身前,禮貌說道。
那人卻不開口,而是側身讓開。
米初雪正奇怪着,就聽到一個聲音叫自己:“米小姐。”
奔馳後車座裡,有人搖下了車窗,對着米初雪招手。
“劉先生。”米初雪意外地叫道。
“你的錢包在這。”劉先生其實本名叫劉茂勳,聞言,他從旁邊的車座拿起一個物件,笑着搖了搖,然後遞給米初雪。
“劉先生,沒想到你居然親手給我送錢包來。”米初雪接過錢包,很是感激。
“正好經過這裡。”劉茂勳淡淡說道。
“纔不是呢,米小姐。爲了給你送錢包,老闆可是額外繞了好幾條街呢。”剛剛站在車門外的人這時在突然插嘴道,似是無意的抱怨着。
“謝謝你,劉先生。”沒想到情況居然是這樣,米初雪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礙事。”車裡的人淡淡一笑,道。
“真的謝謝你,劉先生,大老遠給我送一個錢包。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找我的。”米初雪是真的不勝感激,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一下侷促。劉先生那樣的人,怎麼會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米小姐,如果你真的想感激我,陪我吃頓飯如何?我在前面的景洪大酒店訂了餐,不過,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了。”劉茂勳似乎並沒用注意到米初雪的侷促,而是苦惱着臉說道。
景洪酒店?那可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米初雪一愣,然後訕訕地說道:“不、不用了,謝謝劉先生。”
“米小姐,你就去吧。老闆總是一個人吃飯,難得他邀請一個人啊。”旁邊那位司機開口說道。
米初雪聞言,驚奇地看向車裡的人。劉茂勳微笑着看着她,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我從來沒有去過那樣高檔的地方。”米初雪有些猶豫地說道。
“米小姐,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劉茂勳聞言也沒有笑話米初雪,而是看着她,溫和又認真說道。手一直作者邀請的動作,沒有放下。
米初雪這才點了點頭。
席間,米初雪看着裝飾華麗、不失大氣的包間,身子緊繃,很是侷促。飯菜還沒有端上來。
“米小姐是在穆氏工作?”對面的人這時開口了。
“嗯,是。”米初雪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穆氏是家大企業,一直是我奮鬥的目標,米小姐這麼年輕就在裡面工作,真是優秀。”劉茂勳笑着說道。
“沒有啦,我這樣的人很多。”被對面的人這樣說,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米初雪很不好意思,“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助理罷了。”
“不,米小姐你真的很優秀,只是可能你的上司沒有發現你的長處罷了。”劉茂勳聞言搖了搖手指頭,很是認真說道。
“我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優秀,我就不是小助理了。你不知道,和我一起進公司的另一個女孩,現在都是總裁秘書了。”米初雪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劉茂勳聞言一驚。
“看吧,現在你覺得我沒那麼優秀了吧?”米初雪苦笑。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米小姐,你覺得那個當上總裁秘書的女孩比你能力強嗎?”
米初雪聞言,想了想,搖頭,但又怕對方誤會,解釋道:“我不是看低她的意思,只是她的能力確實和我是差不多的,我們一起共事過,當初是我們總裁親自提拔的她。”
“啪啪啪。”對面的人突然拍起了手掌。米初雪不明所以。
“米小姐,看吧,不是你能力不強,而是你缺少了一個好的伯樂,聽說過千里馬的故事嗎?”
米初雪點頭。
“米小姐是匹千里馬,只可惜少了一個好的伯樂。我也是從你這個階段走來的,很能理解你。”劉茂勳說道。
“真的?你現在這麼成功,騙我的吧?”米初雪驚奇,不太敢相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現在雖然有了自己的公司,但之前也是給人家打工的。”
“這樣啊。”米初雪嘆了口氣。
看出米初雪的苦惱,對面的適時地說道:“米小姐,看你這麼苦惱。我們高鳴公司是家小公司,創立也不久,但急需要向米小姐這樣的人才,現在我誠摯邀請你來鄙公司工作。”
“我……”米初雪被這突然的邀請嚇了一跳。
“米小姐,不要急着拒絕我,慢慢考慮一下吧,不急。我是覺得米小姐可當重任,要是來我們公司,我一定會讓你做經理的。”
米初雪心裡一下激起了千層浪,她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看得起她,“劉先生客氣了,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哎,只顧着說話,都忘了吃東西了。來來來,米小姐,別客氣。”劉茂勳突然反應過來,邊說邊給米初雪夾菜。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