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
容景煥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下,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嘶啞,臉色卻依然蒼白。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蘇南晴笑着搖了搖頭,擡眼望向窗外,竟然下起了雨。
“下雨了。”
“是!”
“讓你擔心了。”蘇南晴的眼底有感動,還有一些失落。
她到底還是被沐海藍的那些話影響了。
容景煥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傻瓜,我很高興你還能這樣跟我說話。”
摸着容景煥粗硬的胡茬,黑色的眼圈,還有眼底的疲憊,心猛的一抽:“你應該好好休息的。”
說完眼淚就跟着掉了下來。
容景煥將蘇南晴擁在懷裡,柔聲安慰:“那你陪我睡會兒。”
蘇南晴點了點頭,牀很大,足夠兩個人睡,容景煥把蘇南晴擁在懷裡就鑽進了被窩。
也許是太過疲憊,剛一沾枕頭就睡着了,看着變了樣子的俊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蘇南晴的淚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沒有吵人的知了,沒有炎熱的陽光,只有細雨拍打在玻璃窗上的滴答聲。
世間所有的聲音在在漸漸消散,只有他清淺的呼吸聲。
怕不小心碰到她受傷的手跟腳,容景煥雖然擁着她,卻還是留了半尺的距離。
輕輕的摸上他的側臉,蘇南晴心底泛起了酸。
容景煥你這麼擔心我,是因爲愛我嗎?
如果你愛我,爲什麼又不說呢?
蘇南晴看着那張深入腦海中的俊顏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兩人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
睡飽了覺的容景煥覺的精神很好,梳洗一番之後又是那麼的丰神俊朗。
“阿景,我餓了。”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蘇南晴不好意思的笑了。
“想吃什麼?”容景煥好笑的問道。
抿脣想了想道:“我想吃烤鴨,湯包,麻辣火鍋,還有……”
“停!”
聽到蘇南晴說的那些容景煥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不是葷的,就是辛辣的。
“這些都不利於傷口恢復,暫時忌口。”
“我對吃的沒研究,要不你看着辦吧。”
其實蘇南晴也並不是想吃這些,只是逗逗他而已。
容景煥只是一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內滿滿的一桌子好吃的就擺在了眼前。
蘇南晴驚的張大了嘴巴:“我是餓了,但這些我也吃不完啊?”
這些實在是太誇張了,讓她吃三頓都有餘。
“還有我呢,怕什麼?”
容景煥遞給蘇南晴一雙筷子,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面。
這個病房是個VIP套房,有廚房,有客廳,還有餐廳。
蘇南晴很慶幸,自己傷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至少吃飯不用別人喂。
兩人吃完飯迎來了一對很不可思議的人。
那就是唐竟堯跟阮芷,兩人雖只有一面之緣,但卻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十分的投緣,再加上兩人的年紀都差不多,共同語言就更多了。
阮芷聽唐竟堯說蘇南晴住院便立刻要求他帶她來醫院。
這不剛進病房,直接就撲了過去給了蘇南晴一個大大的擁抱。
“親愛的,你這是怎麼回事兒,幾天沒見,就成了這個樣子,聽到你住院,我都快嚇死了。”
說完還不忘拍拍自己的小心臟,再看看蘇南晴手上腿上,腳上都綁着繃帶。
又是一陣心疼:“我看你跟容二哥離婚算了,一個男人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絕對把你疼到骨子裡,也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傷。”
阮芷剛進門就噼裡啪啦的說個不停,惹的唐竟堯無語的只好扶額輕笑。
“你老婆這是準備拆散我們夫妻的節奏啊?”
容景煥眉頭一擰,對着唐竟堯就是一頓數落。
唐竟堯也不甘示弱道:“誰是真男人,我老婆可比你看的清。”
呦呵!這把老婆誇的,把他損的,容景煥竟然無話可說?
蘇南晴也看見了容景煥微變的臉色,拉着阮芷的手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沒事,只是自己調皮,纔會這樣。”
這話鬼才信,阮芷直接就翻了個白眼。
阮芷天性單純,不管是有什麼想法,直接就在臉上表達出來,絕不會給你耍心眼,跟這樣的人交朋友不累。
“人家都說手是女人第二張臉,萬一留下疤那多難看。”
捧起蘇南晴包着厚厚紗布的手又是一陣嘆息。
“我皮糙肉厚,這
點傷不算什麼,再說了,現在科技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有疤,也會消掉的,你放心好了。”
對於這點蘇南晴倒也不擔心,從流浪開始,大傷小傷傷了不知道多少次,只要活着比什麼都強。
撲哧,聽到蘇南晴這麼說,阮芷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呀,不像個女人,倒像個女漢子,真爺們。”
兩個相視而笑,坐在一起說起了女人之間的悄悄話。
容景煥跟唐竟堯來到了外間,出了門的容景煥面色跟着一冷。
“你那邊怎麼樣?”
“還沒有動靜,那邊好像已經知道我們有所動作,故意不露面。”
唐竟堯無奈的扶了扶額,時間是太久了。
容景煥曲着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許久纔開口道:“時間太久我們也耗不起,就算正主不露面,把貨也要給吐出來,既然守株待兔不行,那就引蛇出洞好了。”
“引蛇出洞?怎麼說?”
“聽說最近他又成立了一個新公司……”
後面的話容景煥沒有說,唐竟堯已經明白了。
商場如戰場,先下手爲強,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倒不如來個先發制人。
等唐竟堯跟阮芷離開,蘇南晴想了半天才開口道:“阿景,我們可不可以商量個事?”
其實吧,蘇南晴是覺的呆在家裡實在是太無聊了,她辛辛苦苦的讀完大學,還沒有施展她的才貨,還沒有一番作爲,就這樣回家做米蟲,她不甘心啊,雖然這是她一直的心願,但人一旦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容景煥掃了一眼蘇南晴,沉聲問道:“什麼事?”
蘇南晴當真是有口難開啊,當初打賭說好了她回家當米蟲的,這才幾天就反悔。
“那個,那個……”蘇南晴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說不出來。
“離婚想都別想。”
蘇南晴差點要暈了過去,這哪跟哪啊,轉念一想莫非是被阮芷那句話給影響了?
忙擺了擺手笑道:“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是另外一個事?”
聽到蘇南晴說不是離婚這事,容景煥心才放下來。
仔細想想,就是跟他結婚以後,出事的頻率太高,讓他纔開始擔心。
“說來聽聽?”
容景煥坐在牀頭另一邊與蘇南晴相對,一雙黑眸冷幽如潭,像要望進她的心裡。
“我想去工作,在家很沒有意思啊,我還這麼年輕,你就真的想讓我在家裡熬成黃臉婆嗎?”
蘇南晴一口氣將自己的意願說了出來,不管答應不答應,她都要去上班。
聽到這話,容景煥竟然笑了。
蘇南晴奇怪的問道:“嚴肅點,我說的是真的。”
“等你傷好了,再說。”既不答應也不反對。
容景煥本來也沒想着讓蘇南晴一直呆在家裡,她想工作他也不會阻止,就算她當一輩子吃喝玩樂,他也不會有意見,這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蘇南晴睜大眼睛看向容景煥,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同意了嗎?不阻止自己去工作的意思嗎?
“你答應了?”蘇南晴疑惑。
“我可沒說。”
嘩啦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底,透心涼,她就知道容景煥沒那麼容易妥協。
不管了,他說等傷養好,那她就等出了院再說,依她死皮賴臉的磨人功夫還不能爭取自己的主權。
每天換藥的時候,蘇南晴對着她的那隻手就忍不住的的惡寒。
明明只是劃傷怎麼會傷的那麼嚴重,傷口很深,像被劈開了兩半兒,中間像條黑黝黝的深淵,數不清的青青紫紫佈滿手背手心,就像電視劇中中了毒一樣,兩手一對比,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有那隻腫的像饅頭的腳,比豬豬是好不了多少,好在這兩天消下去不少,不然蘇南晴真不敢多看一眼。
“醫生,我這隻手還能恢復到原樣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蘇南晴也不例外。
容景煥並沒有告訴蘇南晴她被人下毒而導致手潰爛,只說是傷口感染。
KC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女人,嘴角微微上翹說道:“恢復的不錯,只要小心護理,恢復到以前沒問題。”
聽到醫生這麼說,蘇南晴就放心了。
“謝謝醫生。”
KC替蘇南晴檢查完,容景煥跟着出了病房。
“她的傷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不過恢復期會長一些,之前感染的太厲害,新肉長上來需要一些時間,不能操之過及,長新肉的時候傷口很癢,不要讓她去撓,不然很容易感染。”
容景煥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還有特別注意的地方嗎?”
KC見容景煥對蘇南晴十分的在意,眼底閃過一抹光,抿脣輕笑道:“景,這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