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澤站起身，攔住妙妙：“妙妙，大人也有大人的生活！”
“所以大人說話就可以不算話嗎？”妙妙仰頭看着他，“爸爸，你明明是先答應我的！把我丟在山裡你就放心嗎？”
“不是因爲有讓凌若薇陪你嗎？”李越澤聲音高了一些。
妙妙瞥他一眼：“凌若薇是我媽媽嗎？”
李越澤愣住了！妙妙已經摔門出去，凌若薇也趕緊跟了出去……
李越澤不明白，妙妙這一次爲什麼這麼生氣？以前，他帶任曦回家，讓她躲起來，都是一鬨就好，這次是怎麼了？
李越澤很煩躁，等凌若薇送完妙妙回來，看見他就想躲，李越澤叫住她：“站住！”
凌若薇背對他不回頭。
“妙妙和你說什麼沒有？”李越澤煩心地問。
凌若薇搖搖頭：“沒有。”
“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李越澤轉身上樓，碰了凌若薇肩膀一下，凌若薇看着他上樓的背影，他只問了妙妙，對於早上的事情隻字不提，她莫名的有點心酸……
晚上，凌若薇接妙妙回來，李越澤在門口等她們，他今天也一天都沒出門，本來接了任曦一個電話，要跟一個投資商吃飯，他也沒有去。
“妙妙回來了？”李越澤去摸妙妙的頭。
妙妙躲開，一句話不說，洗了手，坐在桌邊就開始吃飯。
李越澤也走過來，給妙妙夾菜，妙妙把他夾的菜全都挑出來放到凌若薇碗裡，凌若薇擡頭看一眼李越澤，他臉色果然暗了下來，這父女倆真是像極了，李越澤真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冷暴力！
其實，能讓他這麼討好的，這世界上恐怕只有妙妙了！
心裡忽然一顫，當然，她不知道，李越澤對杜婧芸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李越澤深深沉一口氣，道：“幼兒園怎麼樣？”
妙妙沒說話，把碗筷放下，就跳下了椅子要走，李越澤忽然將手中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站住！”李越澤口氣嚴厲，凌若薇嚇了一跳。
妙妙果然站住了，回頭看他，卻有恃無恐。
李越澤站起身，低頭看着妙妙：“你這是什麼態度？大人就不能有事做嗎？都給你認錯了，還要幹嘛？我平時是不是太慣着你了？才讓你這麼無法無天？”
妙妙不說話，轉身要走。
李越澤一把拉住她：“讓你站住沒聽懂嗎？”
妙妙畢竟是小孩子，被他一拉，差點跌倒，妙妙瞪着眼睛看李越澤。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我有做那麼罪大惡極不能原諒的事兒嗎？”李越澤說。
“丟下自己的女兒可以原諒嗎？”妙妙終於說話。
“都說了不是丟下，我要是有錯，也只是錯在沒回第二條短信，讓你們別等！爸爸的朋友病了，就不能去看？即使是急事也要先陪你玩？”
自從凌若薇來，她從來沒有見過李越澤和妙妙發這麼大脾氣。
妙妙看着李越澤的眼神有點受傷：“果然，還是那女人的事是急事，答應
我的事，都是無所謂的，因爲你們是大人，我是小孩，所以我是無所謂的！”
“你哪兒來這麼多話？不就是沒陪你玩？”
“那女人想當我媽媽是嗎？”妙妙忽然說。
李越澤一愣，妙妙繼續：“不可能！”
妙妙的樣子很氣人，李越澤心裡的無名火被點燃：“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難道我一輩子都不能結婚？”
“我不喜歡她。”
“如果我結婚，你必須知道尊敬我老婆，你的新媽媽！”
“如果不呢？”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僵持不下，妙妙的一個反問，李越澤卻接不上口。
他盯着妙妙，若不是妙妙稚嫩的聲音，誰都很難相信，這些話出自一個四歲女孩的口，妙妙板着通紅的小臉，豪不退讓地看着李越澤。
看到這裡，凌若薇也不懂了。
妙妙，竟然這麼生氣。
“如果不……”李越澤半晌才接話，卻又說不下。
妙妙瞪着他：“爸爸也不要我了是嗎？反正我本來就應該是沒人要的孩子，既然都不想要，都嫌我礙事，幹嘛要生我？”
妙妙說完大哭起來，跑回房間。
這一次，李越澤沒有阻攔她，他怔怔愣在了當地。
凌若薇也震驚了！
李越澤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看向妙妙的房門，突然，眼中的銳利與暴躁都不見了。
他突然慌亂的拔腿就衝向妙妙的房門口，輕輕敲門。
“妙妙……妙妙……”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妙妙卻沒有任何迴應，只能聽到哭聲。
“爸爸錯了！妙妙你開門。”李越澤敲門的手都在抖。
凌若薇看着，心裡也莫名的難過，其實，妙妙因爲太聰明、懂得太多，反而會有更大的心理壓力。
她看着李越澤，其實李越澤也一樣，他敢於在四年前就決定將妙妙帶在身邊，就證明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妙妙……”李越澤慌亂的不知所措，凌若薇看到，他眼裡含了淚水，他用手拂過臉頰，掩飾他的眼淚。
看似是他傷害了女兒，可女兒的受傷才更加刺痛了他。
這就是父親！
“其實……”凌若薇莫名的也眼裡含淚，輕輕說，“其實妙妙最氣的不是你沒陪她玩吧？她最生氣的應該是……你爲了別人丟下了她。”
凌若薇說着，眼淚已經掉下來。
李越澤看她一眼，他忘記了，他不能把妙妙當普通的小孩看待，她的心理年齡也許已經十四歲、二十四歲這麼大！
李越澤站在妙妙門口：“妙妙，爸爸錯了，爸爸保證，以後不管因爲什麼，都不會爽約，都不會……再丟下妙妙，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爸爸最愛的女人，不是別人，就是李妙南！”
李越澤一邊說，聲音已經哽咽，這麼動情的李越澤，凌若薇也是第一次看到，從前，他對妙妙的溫柔和耐心，已經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今天的李越澤，似乎又令她刮目相看了。
“你不開門，爸爸就一
直站在門口！”李越澤說。
凌若薇看着他的背影，他剛纔的慌亂雖然沒有了，可內心的沉重好像更重了。
許久，妙妙的房門打開了。
妙妙一臉眼淚，眼睛都已經哭紅，她擡頭望着李越澤。
李越澤忍不住流眼淚，把妙妙抱在懷裡：“爸爸錯了，對不起。”
妙妙淚眼朦朧：“爸爸，不要再因爲任何人丟下我了，我害怕……”
說着，哭得更兇了。
李越澤撫着妙妙的背，“不會！再也不會了！爸爸保證！”
凌若薇轉過頭，竟然被這對父女吵架又相擁哭泣的的場面感動得一塌糊塗。
“喂，怪阿姨，你哭那麼傷心幹嘛？”妙妙忽然說。
凌若薇回頭，只見李越澤抱着妙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倆人似乎都恢復了情緒，當然除了眼眶還有點紅。
“啊？我？”凌若薇愣住，眼淚還是掉下來。
抱着妙妙走到飯桌前：“來，跟爸爸吃飯吧，爸爸還餓着呢。”
凌若薇走過去：“我熱熱吧。”
“不用了，一塊兒吃吧。”李越澤平常地說着。
妙妙看看李越澤，又看看凌若薇，凌若薇坐了下來。
李越澤喂妙妙吃飯謝罪的樣子，把凌若薇逗笑了，李越澤投來冷酷的目光，她又連忙低頭。
妙妙忽然趴在李越澤耳邊說一句：“怪阿姨還挺可愛的。”
李越澤和妙妙同時看向凌若薇，“有飯粒兒嗎？”
“有！”李越澤說。
“哪裡啊？”
李越澤和妙妙對看一眼，笑着不說話。
凌若薇站起身，往洗手間走：“哪裡啊，真是……”
她剛走，父女倆便大笑起來。
第二天，爲了補償妙妙，李越澤決定帶妙妙和凌若薇去康樂水上樂園游泳，游泳帶着泳鏡什麼的，應該很少人會認出李越澤！
妙妙和凌若薇各自準備着。
凌若薇換好泳衣，帶着妙妙出來，李越澤已經站在泳池邊等她們，身邊不遠不近的站了好幾個圍觀少女，議論紛紛。
“帥哥，摘下墨鏡看看呀。”
李越澤置若罔，凌若薇撇撇嘴：“妙妙，到處都有想做你媽媽的人。”
“所以你要加倍努力啊親。”妙妙搖搖頭，看她的那身泳衣，“怪阿姨，你好像一顆糉子。”
凌若薇看看自己的泳衣，再看看圍在李越澤身邊的女人的泳衣，的確，太嚴實了點。
“我……婉約派的。”凌若薇說着，拉着妙妙走到李越澤身邊。
她帶着孩子一走過去，身邊的女孩子們都是一聲驚呼。
“不會吧……有孩子了啊？”
“這女的不怎麼樣嘛？”
“真浪費感情……”
說着，散去了。
凌若薇瞥李越澤一眼：“招蜂引蝶。”
李越澤也打量凌若薇，鄙夷說：“挺有料兒的人，包得那麼嚴實，怎麼不把自己包成糉子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