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李越澤推出來的時候，於希和李明宇連忙把醫生圍住，醫生道：“失血過多，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於希一怔，整個人都僵住了，李明宇連忙扶住她，李明宇道：“謝謝醫生。”
病房門外，於希靠在牆壁上，頭腦中一片空白。
李明宇拍拍她的肩：“沒事的，越澤的毅力沒問題。”
醫院昏暗的燈光，照得於希眼前暈眩，“要不要給凌若薇打電話？”
李明宇眉心一蹙，於希看向他：“還有妙妙。”
妙妙她也知道？
李明宇對於希更加好奇，於希一臉疲憊，看着李明宇的眼睛，李明宇想想，如今李南海還在病中，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李越澤出事，會不會是一個打擊，他不希望李南海的病情有什麼反覆。
“我會想辦法。”李明宇離開。
於希不能到病房，她隔着玻璃看着李越澤靜靜的躺着，腦海中都是他中刀時的場景，鮮紅的血在眼前綻開一樣，紅得發燙，燙傷了眼眸。
疼痛難忍。
李越澤安靜望着凌若薇與樑非寒的樣子，想起來都還是會心痛。
這樣的男人，用那樣的眼神，凝望一個不再屬於自己的女人。
爲了她，他可以用生命守護！
可是她，卻在別人的懷裡微笑。
於希心中忽然涌上一種莫名憤怒。
她突然下樓，撥通了凌若薇的電話。
“淩小姐，你在哪裡？我現在馬上要見你。”於希的語氣冷冰冰的。
凌若薇正好在猶豫要不要打給於希，於是道：“在家。”
“好，我去找你。”於希說完掛斷。
凌若薇一愣，於希知道她家在哪裡？聽於希的口氣，非常着急，凌若薇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於希來到凌若薇樓下時，看到一輛車，車旁邊站着一個人，煙氣緩緩，星光之下，落寞孤涼。
於希走近一看，竟是樑非寒。
樑非寒看見於希一驚，於希卻沒有好臉色，冷冰冰的看他一眼，便轉身上樓。
樑非寒不懂，於希怎麼會來這裡，毫無疑問，她是來找凌若薇的。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會跟上去問個究竟。
可是現在，凌若薇的話，一句一句都還在耳邊，他好像毫無立場，也毫無理由跟上去……
於希按響門鈴，凌若薇迅速打開門，卻不免一驚，驚訝的不是於希果然知道自己住在哪裡，而是於希一臉疲憊，衣服凌亂狼狽，當然還有她身上的鮮血。
凌若薇趕緊讓她進來：“於小姐，這是怎麼了？”
凌若薇問。
於希不說話，緩緩擡頭看着四周，這間屋子太簡單，衣櫃、牀、電腦桌、冰箱，甚至沒有空調。
屋子裡很冷，凌若薇即使在家裡也穿的很多。
凌若薇見狀，道：“房子很小，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吸引那麼多男人，爲你要死要活，卻還是住在這種地方？或許
，這就是你的手段？”
凌若薇一愣，於希在她的心裡，一直是高貴大方，即使是挑釁，也比別的女人高級許多。
可是今天，她說話帶刺，好像杜婧芸一樣。
“於小姐今天來是……”
“來看看你過的有多逍遙自在。”於希走到窗邊，望了下去，這裡望下去，並不是樓門口，所以她不知道樑非寒在樓下是嗎？
於希回頭看一眼凌若薇：“到底，你是怎麼做到的？”
凌若薇不懂於希在說什麼。
“我不明白於小姐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做到，讓一個那樣神一樣的男人，爲了你……什麼都不顧的？爲什麼，你這麼傷害他，他還是可以看着你幸福的微笑，而我……他連試着愛我，都不肯……”
屋內的小夜燈閃爍着，於希疲憊的目光黯淡無神，她只是冷淡的看着凌若薇，等待着她的回答。
凌若薇懂了，她說的是李越澤！
可是，她什麼時候傷害了李越澤？李越澤和於希……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對於希的羨慕和那一點點嫉妒，還記憶猶新。
能夠讓李越澤分享全部的女人，恐怕只有於希，可是於希如此狼狽憔悴的出現在她家裡，說着這樣奇怪的話，凌若薇道：“如果你說的是李越澤，那麼，我無話可說，我只是一個他說……玩夠了的女人！即使，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沒有對我說起過他的全部，他說，有些事情，不希望我知道，我也不問，可那些他說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好像都與你分享了，這樣的坦誠，即使還沒有愛上，也是好的開始不是嗎？總比愛上了，卻彼此因爲無法坦白內心，無法做到放下所有，再分開，要好得多……”
這些也是凌若薇的真心話。
於希看着她，她的目光悵惘，何嘗不是曾經未愈的傷痛。
“他不告訴你，只是想保護你，他和我在一起，我們……只是搭檔。”於希流着眼淚，她說過，如果可以，她會好好愛李越澤，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不可以了……
凌若薇不解：“搭檔？”
“你知道程宴彬嗎？”於希道。
凌若薇點點頭，她聽李越澤提起過，那是李越澤很在乎的一個人。
聽說，他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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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名叫做程惜！”於希道。
凌若薇一怔，程惜！姓程？！那麼……
於希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都不難猜到，莫非她是程宴彬的女兒？
“我就是程宴彬的女兒，我要爲爸爸報仇！需要李越澤的幫助，李越澤要剷平多加，也需要我的幫助，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
凌若薇震驚的看着於希。
她明明記得，於希第一次找她談話，就好像在宣佈李越澤的所有權一樣。
她分明，從一開始就愛着他吧？
“可是……你是愛他的吧？”凌若薇問出口。
於希卻沒有正面回答，她沉默着，繼續道：“一個我愛不到的人，屢次因爲你，隻身涉險，甚至連計劃，連報
仇都不顧了，你說，他願意與我分享他的事，可是他的計劃，他的調查卻很少對我說，我可以理解他，他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因爲……我是程宴彬的女兒！”
凌若薇靜靜聽着於希的話。
於希卻冰冷的看着她：“你有多愛他呢？如果很愛很愛，就應該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他不是嗎？可你每一次都離開的如此輕易，甚至……你可以去愛別人……”
凌若薇一怔，她知道，她說的是樑非寒。
對於樑非寒，她的確想過試着開始，她無話可說。
“他爲了你，一次又一次親自涉險，爲了你……一次又一次受到傷害……”
“你到底在說什麼？”
凌若薇急了，打斷了她，於希只要說到李越澤就是模棱兩可的話，可她的眼神分明那麼傷悲，她的樣子分明那麼難過。
是不是李越澤出了什麼事？
“你在家裡睡着的時候，他就在這個樓梯口站了一整夜，因爲，怕你會有危險，被報復！在你上門質問，他爲什麼要干涉你的人生時，他因爲要保護你，因爲不要牽連你，而兩難的選擇，他受着傷，心裡想的也是你，爲了你的話，他一晚上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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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好像一把尖利的刀。
凌若薇想到了那天下樓，看到樓道里的菸蒂，她當時也曾經好奇過，爲什麼會有這麼高級的菸蒂出現在樓道里。
李越澤抽菸很少，只有特別心煩難以排解時纔會抽，可是那滿地菸蒂，他是抽了多少？他到底是有多心煩？
那個夜裡，很冷吧？
看凌若薇的表情，於希笑了，笑得很諷刺：“這樣，就會覺得很痛嗎？那爲什麼還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於希知道，她不能怪凌若薇，畢竟是李越澤逼走了凌若薇。
可是，她卻只能怪她。
李越澤躺在醫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有些話不說，只怕再也來不及了。
“樑非寒得罪趙奕，得罪多加，給了多加藉口，多加爲了阻止天下順利拍攝，就要從樑非寒下手，企圖製造事端，嫁禍李越澤，你以爲李越澤限制樑非寒，跟蹤樑非寒是爲了你？你未免太小看了你愛過的男人，他是爲了保護他，也保護你！他……他到拍攝廣告的現場，是聽說了光暈日化和多加勾結，怕你們會有危險，不等到暗夜的支援到場，就一個人阻擋了想要去殺掉你們的殺手，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受了重傷，卻還是要趕到現場親眼確認你好不好？他在車裡流着血，親眼看着你和別的男人在別墅前卿卿我我，你知道他的眼神嗎？你知道他的表情嗎？你有沒有看過李越澤受傷時候的脆弱？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他流血的……不止是傷口，還有心……”
於希說着，淚水決堤，聲音漸漸提高。
凌若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全身好像被冰凍住。
她在說什麼？凌若薇已經不夠清楚，已經想不明白，只是……有一句話她聽的很清楚，記得很明白，李越澤受了重傷。
她的眼睛看向於希身上的血跡，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