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因爲話不多,所以飯吃的很快,比凌若薇他們要先吃完,於希看李越澤一眼:“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李越澤眼睛都沒有看過去一下:“沒必要。”
於希說自己開了車,並沒有讓李越澤送她。
李越澤當然不會堅持,可於希坐在車裡,卻並沒有離開,直到樑非寒、朱天宇和凌若薇出來,她才走下車。
於希走到凌若薇面前,朱天宇依舊禮貌的打招呼,樑非寒卻提高了警惕,他戒備的目光令於希笑了笑:“別緊張護花使者,我只是想找她聊聊。”
於希的目光很安靜,凌若薇在她的眼裡看不到尖刻和挑釁。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李越澤的女人裡最好的一個了吧?
凌若薇看樑非寒一眼:“一會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會送你。”於希指指自己的車。
樑非寒還是不放心的看於希,可自己的確也沒有立場過多幹涉,他看一眼凌若薇:“有事給我打電話,到家了告訴我。”
凌若薇點點頭,朱天宇跟樑非寒先走,於希道:“上車吧,我們換個能說話的地方。”
車上,於希並沒有多說什麼,於希帶她來到一家蛋糕店,令凌若薇意外的是,這家蛋糕店很小,也不是很豪華,只是很普通的一家蛋糕店,像於希這樣有身份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於希當然讀懂了她的眼神,店員顯然和她很熟悉,招呼她坐在店裡的角落,拿走那裡的牌子,顯然這個位置只爲她留着。
於希坐下,道:“這是小時候,爸爸常帶我來的地方。”
凌若薇點點頭,於希道:“很抱歉,因爲我不想問越澤太多,你瞭解他,我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我對你做了一點調查。”
凌若薇一怔,她看着於希,於希的眼神依然是平靜的,可這種平靜此時卻讓她覺得更加可怕。
一個不動聲色的女人對你說對你進行了調查,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你是在李越澤身邊時間最久的助理,你和李越澤的關係……”
“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他曾經很照顧我。”凌若薇打斷於希。
於希卻笑笑:“不用搶着撇清,你們的關係……雖然我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和證人,但是據我所知沒有那麼簡單。”
凌若薇心一顫,她這是溫和的警告嗎?還是什麼?
於希道:“你不必隱瞞我什麼,我和李越澤的約定……還有關係,和你們想象的不一樣。”
凌若薇看着她:”你有什麼要問的?”
“你愛他嗎?”
凌若薇一怔,於希的第一個問題,就如此尖銳直接,她看着她,這麼高貴美麗的女人,這樣淡然與尖銳兼具的女人,她不需要再多接觸什麼,已經斷定,自己絕不是對手,所以她說的對,對於這樣的人,還是實話實說好,不要企圖有什麼隱瞞。
凌若薇道:“愛過。”
“現在呢?”於希追問。
凌若薇很久都沒有回答,因爲,她不知道。
她原本以爲忙碌的生活,重新開始的生活,已經讓她無暇去悲傷、難過,可今天,她僞裝的冷靜,或許成功了,卻也很輕易的
讓自己也認清了自己的假裝。
李越澤的一首《一個人不可能》,現在還在腦海裡迴響,每一句歌詞,也都是她熟悉的,可以前聽起這首歌不會有特別的感覺,今天聽起來,心裡卻有莫名的感慨和酸楚。
今天,李越澤唱到最後,沒有唱出的結尾一句是:一個人一個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兩個人的靈魂,等待另一個人,愛的另一個人……
“愛?還是不愛?還是不知道?”於希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凌若薇道:“不知道。”
這一次,換於希很久沒有說話,她盯着凌若薇看,凌若薇水靈靈的眼睛,很清澈,很純淨,卻也有點迷茫。
她也許,的確是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於希問。
“不知道。”凌若薇回答。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一樣……沒有那麼愛他。”於希眼神裡,竟有一絲失落和悲哀。
她看着凌若薇,並不避開眼神,凌若薇不懂她的意思。
於希道:“李越澤,還真是可憐,付出了心對待的女人,對他……果然不過如此,我原本還爲他惋惜,看來現在不必了。”
凌若薇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依然看不出一點情緒。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希道:“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我也真爲他不值。”
“於小姐,無論您認爲如何,或者怎樣,都與我無關,我們之前曾經有沒有愛過,愛了多久、多深,也和你無關,就算曾經是海枯石爛也都已經過去了,難道於小姐要我抱着過去哭一輩子?還是要我孤獨終老纔算是他值得的女人?如果是這樣,很抱歉,的確讓您失望了,並且希望您可以做到被他玩夠之後,還能此情不渝。”
凌若薇一番話,令一直不溫不火的於希眼裡有一瞬間驚訝。
看來這個女人也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甜美溫柔。
也對,如果一點個性都沒有的女人,李越澤也不會看得上。
於希道:“玩夠你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話是他對你說的吧?”
凌若薇不否認。
於希笑笑:“你信?”
“由不得我不信。”凌若薇不明白於希到底要說什麼,實際上,她好像一句重點也沒有講。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凌若薇站起身,於希忙道,“我只是想確定你的心,如此而已,因爲……我不喜歡當第三者!”
凌若薇看着於希,於希眼角眉梢都平淡的出奇,並沒有一絲一點的挑釁意味流露,眼神也平靜如初,毫無高高在上的感覺。
“你放心,你不是第三者,我之後,你之前,恐怕還有很多女人。”
“任曦?杜婧芸?齊詩詩?還有誰?”於希說起這些來,也一樣平靜,凌若薇更加不解的凝眉看她。
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是真的很強大,還是真的不在乎?
“任曦,已經不可能,回不到過去了,她現在下落不明,杜婧芸,虛僞的女人是無法真正長久獲得男人的心的,就算這個男人曾經爲她要死要活,也遲早有一天會認清楚,齊詩詩……呵,一個從來都是單相思,
自導自演的女人,完全可以無視掉,所以……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
凌若薇聽着她的一番話,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
她對李越澤的事,對李越澤身邊的人,的確瞭如指掌。
可是,她不懂她的心思,不懂她的想法和邏輯。
更不懂,她即使說起這些時,都完全沒有一點負面的情緒流露。
真的是大家閨秀到將表情和眼神都管理得那麼好嗎?
凌若薇道:“於小姐高估我了,我也和那些女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於希道,“你不一樣。”
“哦?”凌若薇等待着她說話。
於希卻道:“可是,在你說完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愛他後,我已經不想說了,總之,能答應和我聊聊很感謝,可是很抱歉的是,我會讓我成爲他值得的人。”
於希,這是溫婉又直接的來宣示所有權的?
凌若薇笑道:“那,祝你成功。”
凌若薇說完,準備起身離開,於希又道:“樑非寒不錯啊,看上去對你也很認真,又體貼,剛纔不是生怕我會吃了你嗎?”
“於小姐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凌若薇莫名有點煩躁,說話帶了些不悅。
於希道:“不準備接受他嗎?他可是一路跟着我的車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還在店門口,不過應該會怕你不開心,不會和你打招呼,會默默離開。”
凌若薇一怔:“你怎麼知道?”
“樑非寒又不是暗夜的人,又沒學過跟蹤,難道我在反光鏡裡看不到他的車嗎?”於希笑着看一眼凌若薇,“既然已經對過去沒感覺了,爲什麼還不接受一個愛你的人呢?”
於希這話聽不出是試探,還是規勸。
凌若薇沒有回到,轉身離開,這一次,於希沒有阻攔她,她回頭向店員點了一塊栗子蛋糕,安靜的吃了很久……
凌若薇走出蛋糕店,於希說樑非寒跟來了,又不會現身,她想想,打通了樑非寒的電話。
“你在哪兒?”凌若薇上來就問。
樑非寒道:“家呀,你呢?到家了?”
“在家?你出來吧,我早看見你的車了,既然來了,就送我回家吧!”凌若薇故意這樣說,只有這樣說,樑非寒那個無賴纔不會狡辯!
果然,對面傳來尷尬的笑聲:“呵呵,你竟然看到了……”
果然他在這裡!
沒一分鐘,樑非寒便出現在了凌若薇身邊。
“你怎麼看見我的?”樑非寒道,凌若薇看看蛋糕店裡面,“她說的。”
“啊?她那麼厲害?”樑非寒一邊說一邊往裡面望,“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凌若薇道:“走吧。”
樑非寒於是帶着凌若薇離開,看凌若薇似乎若有所思,樑非寒問:“她說什麼了?沒好話吧?”
凌若薇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樑非寒眉心微微一蹙:“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跟你有關係嗎?”
凌若薇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看他一眼,樑非寒真的是從外貌打扮,到性格作風,都變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