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對望，凌若薇無端的心跳加快，她連忙移開目光，站起身：“收回你那種虛僞的眼神！”
凌若薇，你不能再掉進這樣的陷阱裡！
她警告自己。
李越澤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他靠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她：“看來，變聰明瞭，不會隨隨便便就感情爆發了？”
凌若薇不想與他做口舌之爭：“爲什麼要干涉我的工作？”
李越澤挑脣一笑：“干涉？看來……朱天宇果然炒了你嗎？果然是個沒什麼骨氣的人，欺軟怕硬。”
李越澤嘲諷的看着凌若薇，凌若薇看着他挑釁的眼神，心裡的滋味，難以形容。
她難過過，不是這種滋味。
她傷心過，不是這種滋味。
她失望過，不是這種滋味。
她恨過，也不是這種滋味。
李越澤，他怎麼會變得這麼令她厭惡？
李越澤卻好像在欣賞她的表情一樣：“怎麼？恨我嗎？”
兩個人之間，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有已經千山萬水那麼遠。
凌若薇苦笑搖頭：“不……”
李越澤亦笑道：“是嗎？”
凌若薇點點頭：“恨你，是對你還沒有忘記，可惜，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不再有感覺……
這是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庸俗的臺詞。
從前，李越澤每當聽到或唸到這句臺詞的時候，都會覺得可笑。
可是，當今天，他真的聽到凌若薇說出這句話，心裡一股難以壓抑的火氣突然無預兆的上涌。
沒有感覺！她竟然說……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凌若薇不說話，淚水流過臉頰，她甚至不再看他。
李越澤起身，一邊道：“家裡還有你的衣服吧？自己去拿吧，這些……是穿不出門了吧？”
凌若薇坐起身，雙臂抱住自己，李越澤又道：“這次，就算你一萬塊……”
李越澤眼角寒意，彷彿是冰霜，將凌若薇凝凍住，她僵然的看着李越澤，不可思議的震驚。
“早說了，何必去伺候別人，繼續伺候我，不是最快的辦法？呵，別人有比我好到哪裡嗎？不是一樣，爲了無所謂的事情就可以不要你！”
李越澤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殘忍。
他望着凌若薇流淚的眼睛，心如刀割。
可是，他的
眼神卻更加如刀：“別這麼看着我，”
傷害她，他的心被刺穿的感覺，似乎才令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還可以有感覺，還可以瘋狂的愛，或者……瘋狂的被人恨！
凌若薇瞪了他許久，卻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她自己走回熟悉的房間，李越澤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瞬間的脆弱，那麼明顯，卻只是一剎那後，便被很好的掩飾了……
若薇，恨我吧！狠狠的恨我！我這種人，只配得到恨！
愛我的人，全部都沒有好下場！
杜婧芸、任曦……也許還有……妙妙……
凌若薇看他一眼：“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殺不了你，就殺了我自己！”
凌若薇的眼睛，原本是水靈靈的，如水葡萄。
可今天，水霧悽迷中，卻帶着決絕。
李越澤冷冷一笑：“女人要死要活的最難看……”
凌若薇不再理他，正要離開，門聲忽然響起，凌若薇與李越澤都是一愣，進來的人也是一愣。
“婧芸？”李越澤忘記了，杜婧芸知道這裡的密碼。
李越澤看凌若薇一眼，凌若薇哭紅的雙眼是無法掩飾的，她看着杜婧芸的震驚，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跑出了門去。
李越澤的眼神有一瞬動容，卻終究還是若無其事的轉身。
杜婧芸看得出來，對於自己的突然到來，他是不悅的。
杜婧芸連忙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來還你衣服。”
她手裡拿着李越澤的衣服，連忙又道：“對不起……我……我不應該直接進來的。”
杜婧芸一邊說一邊走進來，
這個丫頭，看來是陰魂不散。
李越澤道：“沒事，衣服就放那吧。”
杜婧芸點點頭，放下衣服，李越澤的心情顯然很差，杜婧芸很識相，轉身就要離開。
李越澤卻叫住了她：“婧芸，我問你，我家裡的密碼，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杜婧芸一怔，還沒說話，李越澤又道：“不要再用我不相信你來搪塞我！”
李越澤忽然轉過身，看着杜婧芸的眼睛。
李越澤逼人的氣勢，令杜婧芸心一顫，她驚恐的樣子，令李越澤眉心深深蹙起，杜婧芸知道，那是他的審視。
她連忙整理心情，顫顫說：“你……爲什麼忽然這麼可怕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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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密碼只有你知道，我去過暗夜，暗夜並沒有人動過手腳，別人不可能突破得了我家的密碼牆，婧芸，和我說實話。”李越澤如此鄭重其事，杜婧芸知道不是開玩笑，更不可能再用信任與否搪塞。
她道：“我沒說過。”
她說得並沒有底氣，她假裝是被嚇到了，微微低頭。
李越澤厲聲道：“看着我！”
杜婧芸猛地擡頭，身子微微顫抖。
李越澤道：“說實話！”
這一次，不是他不想信任她，而是無法信任。
“說！”李越澤逼問。
杜婧芸被嚇得不輕，卻依然立即想到了理由：“好！我說……”
她看着李越澤，咬着嘴脣：“那天，伯母有約我吃飯，我……沒有刪掉你給我短信！可是越澤，你相信我，在你今天提到密碼這件事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真的沒有！”
杜婧芸流下眼淚：“其實現在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是伯母看了，只是你這樣講……我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李越澤看着杜婧芸，杜婧芸已經哭了出來，李越澤聲音放柔了一些：“沒事了，你先走吧。”
“越澤，你怪我嗎？”杜婧芸盈盈淚眼，楚楚可憐的望着李越澤。
要說杜婧芸真是演技派。
李越澤有點煩心：“不怪你，但是我會改掉密碼。”
杜婧芸一聲抽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會有那麼幸運，你……纔對我沒有那麼冷漠了，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怪我的，對不對？我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了，哪怕……只是成爲你一個老朋友的機會……”
李越澤看向她：“婧芸，忘了我吧。”
李越澤忽然說。
杜婧芸一怔，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劇情。
李越澤看着她，疲憊的眼神，那麼鄭重：“我……已經不可能回去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李越澤說完，不等杜婧芸反應，已經先於他踱步而去，杜婧芸連忙追上他，從身後抱住他：“越澤，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已經不奢望成爲你的女人，只想在你身邊，這樣……也不行嗎？”
李越澤輕輕拿開她的手：“不行。”
他冷酷、無情的兩個字，令杜婧芸僵住了。
看着他走上樓，杜婧芸無法相信，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