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若干年後,薛澤衍娶了一個廚藝同樣一塌糊塗,比她老媽還貪吃的女人,心甘情願的報了一個廚藝班,只爲博美人一笑,那都是後話了。
“爹地,你能不能不要再讓媽咪做飯了,她真的沒有任何做菜的天賦。你不知道,剛剛媽咪差點把廚房給點着了。”
“我知道了,我會警告她的!”
廚房慘不忍睹,薛仲揚發現放在廚房裡的一盆小花,居然被澆上了油水,焉有耷拉着,花瓣也凋零了,
“這是怎麼回事?”
“鍋裡有水,媽咪放了油,油熱了,油滴就四處亂迸濺,結果,媽咪一緊張不是關煤氣竈而是把鍋裡的油倒到了花盆裡。”
“他爲什麼不倒到洗碗池裡去。”
“可能當時想着毀屍滅跡吧,結果更明顯了。”
通風過後,室內的煙味總算是散盡了,但是空氣裡還瀰漫着殘留的煙味,薛仲揚繼續開着窗戶和抽油煙機,海風吹進來。
“小澤,我開着窗戶呢,你別站在風口,會感冒的。”薛仲揚叮囑道。
“沒事,感冒了,乾爹會給我看的。”
薛仲揚看向了兒子,“這種便宜,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佔?”
廚房的阿姨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大米,薛仲揚見宋得之想吃蛋炒飯了,就抓緊時間給宋得之做蛋炒飯。
“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薛仲揚問在廚房裡圍着他轉的兒子。
“蕭阿姨怎麼樣了?”
“脫離危險了,不過需要靜養。怎麼了?怎麼突然關心起紫嶽來了。”
“沒有,我就問問。我怕媽咪吃醋了,又亂髮脾氣。媽咪要是生氣了,我就到太爺爺那裡住幾天,等媽咪氣消了,我再回來。”
“兒子,你真的……”薛仲揚不知道該怎麼說兒子的好。
“爹地,你是不是還喜歡蕭阿姨?”
宋得之衝了澡,走到了廚房門口,正好聽到小澤剛剛的話,宋得之來到了小澤的身後,卻看着薛仲揚的眼睛,一雙黑眸在明亮的光線下含着笑,她來不及研究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用蠻不在乎的聲音說道:
“好馬不吃回頭草!”
宋得之接話道,“不吃回頭草?……那是因爲草太多了。扔在荒山野嶺,要餓了,別說回頭草,草根也剩不下。”
小澤見氣氛有些不對,轉身跑了。
“想不想和我學做蛋炒飯。”
“你說過,不讓我進廚房!”
“我不准你做的事情多了,你哪樣做到了?。”
宋得之走進了廚房,環顧了一圈,發現他弄亂的廚房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垃圾桶旁邊有兩個黑色的垃圾垃圾袋,裡面是她的失敗的蛋炒飯。
“我比較笨!”
“知道!”
“我沒有做菜的天賦!”
“知道!”
“我沒有……”
“宋得之,你到底想不想要學?”
“想學,想學!”
小澤坐在沙發上,看着動物世界,微敞開門的廚房裡,她的父親和母親正在“打情罵俏着”,反正在小澤的眼裡,兩個人就是打情罵俏。
“宋得之,不要放油!”
“對不起……”
“蛋裡有雞蛋殼。”
“啊……我重新打。”
“不要倒掉……哎呦,薛仲揚,你真是的,你把雞蛋殼挑出來就是了,倒掉多浪費。”
“雞蛋殼上有細菌,已經被污染了,倒掉最安全!”
“胡說,在老家,很多阿婆專門買碎雞蛋吃,也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你不準吃!大陸的更不能吃。大陸的雞蛋從養雞場出來,都不消毒的!”
宋得之重新打雞蛋,瞪他一眼,“大陸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我也是大陸出產的,你要不要當成殘次品退貨?”
“不是不讓退貨嗎?貨物一旦售出,概不退貨!你說的?忘記了。”
“我說的?我有有那麼不要臉嗎?”
“恩,你說過,我以我過目不忘的頭腦發誓,你一定說過!”
“閉嘴,我你打擾我打雞蛋!”
薛仲揚圍着圍裙,看着戴着口罩,依然話很多的女人。她小心翼翼的磕着雞蛋,雞蛋有裂縫了,她就小心翼翼的打開,磕到碗裡,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她磕的不是雞蛋而是金蛋。
“終於磕好了。”宋得之獻寶似的遞給了薛仲揚。
薛仲揚遞給她一根筷子,“攪拌均勻!攪拌均勻,你應該會吧?”
“會!我又不是笨蛋!”
薛仲揚看着她攪拌的時候,把一部分雞蛋攪拌出來了,搖着頭,忍住了,纔沒有說讓宋得之暴跳的話。
“仲揚,我們要是以後生個女兒,一定要讓她好好學廚藝,否則長大了就和我一樣了。”宋得之深有感觸的感慨道。
“油煙對女人的皮膚不好,我們還是給她找一個會做飯的老公吧。”他的寶貝,生來就是要被寵着的,可不是嫁過去,給男人當菲傭的。
“找個廚師?難得回大陸,去藍翔技校找。”
……
“哎呀!”小澤嘴裡含着蛋炒飯,眉頭皺的緊緊的。
宋得之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小澤抽過紙巾,將嘴裡的蛋炒飯吐在了紙巾上,“我吃到雞蛋殼!”
“不可能有雞蛋殼啊?我有很小心的。”
“雞蛋殼含鈣,吃點沒事。”宋得之很看得開的說着。小澤嘟着一張小嘴,“我可不想這麼補鈣!”
“哎呦……”這次是宋得之叫了一聲,薛仲揚緊張的問道:“是不是又吃到雞蛋殼了?”
“不是,我咬到舌頭了。”
小澤哈哈大笑起來,“媽咪,不就是爹地幫忙做的蛋炒飯嗎?你也不用感動的咬到自己的舌頭。哈哈……”
宋得之舌尖伸出來,含混不清的說道:“我還不阿薩黨課。”
“你在說什麼?”
宋得之把舌頭縮回去,“我說,我還不是因爲怕吃到雞蛋殼。”
“媽咪,這和你咬到舌頭有什麼關係?”
“我用舌頭在把嘴裡的雞蛋殼挑出來!”她嘴裡也有雞蛋殼。怎麼搞到,她記得沒有雞蛋殼的啊。
這一次,換做薛仲揚笑了,宋得之看着一大一小,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媽咪,你的手機響了。”小澤很乖的去給宋得之拿手機,宋得之的舌頭剛剛被牙齒狠狠的一咬,現在還疼着呢。
“喂……”
“……”
“有急事?”
“……”
“好吧,我帶過去。”
宋得之掛了電話,薛仲揚問道:“誰的電話?”
“醫院的。”宋得之對小澤,討好的問道:“小澤,下午讓你爹地帶你去開家長會好不好?”
“醫院?爲什麼去醫院?你身體不舒服嗎?”
想到她一直戴着頭罩,不由擔心起來,“哪裡不舒服?我今天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讓薛萍陪你去。”
“我沒事,很好。”
“嗯。”小澤大眼睛咕嚕嚕一轉,然後衝着宋得之粲然一笑:“你去吧。如果你們都沒有空,我自己一個人去開家長會也行。”
“乖寶寶!”
“我走了。”
宋得之出廚房,將剩下的盒飯打包帶走,然後拎着包,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薛仲揚徹底的沒有了胃口,他放下了勺子,雙手支撐着尖尖的下巴,眉宇深斂,招來了身邊的人,薛仲揚詢問了宋得之的去向,才知道,宋得之昨天晚上徹夜未歸。
“她去哪裡了?”
宋得之身邊的保鏢,便把昨天宋得之照顧盧希悅事情,一個字不漏的全部告訴了薛仲揚,薛仲揚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還以爲宋得之吃醋了,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所以才顯得憔悴,原來她去照顧別的男人去了。
宋得之吃不吃醋,他不知道,反正他現在是一肚子的醋意。
盧希悅對宋得之“別有用心”,他最近太忙,豈不是給兩個人制造了很多機會。
“爹地,我去上學了。你下午能參加我的家長會嗎?”
“讓薛萍過去吧。”
“好。”
小澤起身,離開了飯桌,跟着薛萍去上學了。薛仲揚卻坐在那裡沒有動,看到吃剩的蛋炒飯,想到剛纔宋得之把吃剩下的蛋炒飯打包帶走,薛仲揚恍然大悟。
那個女人不是要給她做蛋炒飯,她是要給盧希悅做蛋炒飯。
醋意打翻,薛仲揚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
10點的會議,薛仲揚在家裡耽擱了太長時間。
路上接到了蕭紫嶽的電話,薛仲揚沒有接。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就算是沒有草,他也不會吃。
他能爲蕭紫嶽做的,已經爲她做了。其他的,他給不了她。
嶽偉超的手機響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嶽偉超苦着一張臉,對小薛仲揚說道,“薛總,是蕭小姐的電話。”
“……”
“接還是不接。”
“接吧。”
嶽偉超硬着頭皮接了起來,“喂,蕭小姐,您好。”
“仲揚在嗎?”
嶽偉超看了一眼薛仲揚,尋了一個藉口,“在,不過薛總很忙,你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等薛總忙完了,我會替你轉告的。”
“我有着重要的事情,要親自和他說。仲揚大約什麼時候能忙完?”
“這個不好說。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