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冷眼盯住這個可怕的女人,心寒至極。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樣懦弱無助的小女生,也不是那個會倔強地抓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的王仙仙。
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因爲什麼,而使她變成今時今日這副醜陋的模樣?
或許,從一開始,她給他那種極度需要人好好保護的感覺,就是她裝出來的。
又或許,是因爲他那氾濫的同情憐憫之心,一步一步地,將她推往“懸崖”。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錯。
他當初根本不應該,跟這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糾纏不清,他以爲自己這是在對她負責任,其實,是害了她。
王仙仙已經徹底被感情左右了她的理智,她作出這一連串令人髮指的壞事,全因爲她對自己的恨。
她愛他,他卻不愛她。
兩個人這一場愛情的拉扯戰,最終受害的,是身邊的人,以及彼此傷害。
“夠了。”他終於開口,冷冷地出聲。
不願意聽王仙仙再虛僞地說下去。
王仙仙一愣,裝出一擺委屈的模樣,視線轉向明夫人:“媽媽,您說仙仙說得對嗎?”
明夫人“啪”地一聲,手掌重重地拍到旁邊的茶几上。
看上去似是盛怒。
王仙仙以爲她怒的是明浩,立起來,想要過去勸她:“媽,您不要……”
“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一直以來,我以爲方可晴是狐媚子……”
她冷冷哼一聲,眼睛半眯,睨住定定立在那裡,臉上那虛僞的關懷之意微微僵住的王仙仙。
“誰知道,你這個女人,纔是真正的狐狸精。”明夫人激動地起立,指住王仙仙的鼻子,氣勢凌人,看起來十分憤怒。
王仙仙神情一凝,眼底透出意外和錯愕,明夫人這是什麼回事?
她僞裝無辜的模樣,眼裡盡是委屈:“媽,您難道是聽了阿浩的話,覺得仙仙……”
“阿浩從出來到現在,沒有說過你一句不好的話,我也並非聽他所說,是我親耳,聽你所說!”明夫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王仙仙徵愣住,她親耳聽自己所說?
“媽,您在說什麼,仙仙不明白。”
明夫人冷意涔人地盯住她,眼神裡半點慈愛都沒有:“王仙仙,我明家不要求什麼門當戶對,當初把你娶進門,我們也是頂了好大的輿論壓力,但看在你人品純良,善解人意的份上,那些閒言閒語我們都忽略不計,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從一開始,就設計了阿浩,想要嫁入我們明家的這個門口!”
她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說中了王仙仙的心思。
說的,都是事實。
王仙仙有那麼一剎那,覺得心虛極了,畏懼得手心冒汗。
可是一想到,這明夫人手中的股份已經簽到自己名下了。
她還怕這個老太婆做什麼?
“我沒有,媽,您別信口雌黃。”她死撐着,態度顯然的不再恭順。
“你沒有?你爸爸來找你要錢的那天晚上,我親耳聽到你們在吵架,你爸爸說的,你也承認了。”
果然,這死老太婆是在那天晚上偷聽她和爸爸說話知道這件事的。
“媽,您說的,都是真的?”
比起明夫人,對這件事最震驚的,是明浩。
從一開始就設計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醉酒後跟王仙仙的那一次,是她……
明浩一張俊臉露出驚愣,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瞪住王仙仙,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閃爍和心虛,星眸似箭,一箭穿心。
王仙仙對上明浩那抹可怕的眼神,有點心慌。
忽然被明夫人揭穿,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不是真的,問她便最清楚,阿浩,你被這個小姑娘騙了,她的天真善良,都是她的外表而已,她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想要弄垮我們明家!獨吞我們明家的所有財產,枉我之前還那麼信任她,沒想到,卻差點被她毒死,幸好有可晴幫了我,才救回我的一命。”
明夫人憋了那麼久,終於能戳穿這王仙仙的假面具,終於可以一吐爲快。
她這段日子,幾乎要憋壞了。
因爲自己的計劃,她不得不忍着聲,吞着氣,跟這個壞女人繼續上演婆媳大戲。
每一天,她都很清楚,王仙仙正在覬覦着自己手上的股權,這是筆鉅額財產,但她所求的,還遠遠不止這個,她要整個明家。
有時候想想王仙仙竟然那樣的蛇蠍心腸,她背脊就一陣發涼。
終於,現在她不需要再忍聲吞氣,可以淋漓盡致地,將心裡的話全部吐出!
寒意侵襲她的全身,王仙仙緊緊盯住明夫人:“媽,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她這麼久以來都是演戲?騙她的?”
她之前大鬧東院,甚至掌摑方可晴,難道是做戲給她看嗎?
要不然,爲什麼她的態度會轉變得那麼快?
明夫人冷笑:“你很聰明啊,孩子,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你真以爲,我會那麼笨,差點被你毒死,還回來這裡送死?”
“所以,當日你氣沖沖從警察局出來,也是在演戲?”王仙仙恍然大悟。
她看看明夫人,又看看明浩,這兩母子,明擺着是心照不宣。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明夫人。
自從在東院回來之後,明夫人對她的態度就有所轉變。
遠遠沒有以前親和,卻口口聲聲說信任她,她還以爲明夫人因爲遇上大事而性情轉變罷了。
沒有想到,自己被他們倆母子反算計了。
可惡,着實可惡,明明是她步步爲營,心機算盡,爲何這局面忽然反轉,她倒成了他們倆母子算計的對象?
“沒錯,我在東院裡醒過來,就對你所做的事一清二楚,我剛剛病癒就堅持回來明家面對你,就是要清理門戶的。”
王仙仙不敢置信,連連後退幾步。
“那麼,明浩,你之前不肯從局子裡出來,也是一個幌子?”
明浩冷眼深視着她,沒有言語。
他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們倆母子,看着她,彷彿看着一個骯髒至極的病毒。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得意地笑了起來:“那又怎樣,現在我的手上,已經擁有明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是明氏的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