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會途中發生了這麼震憾的一件事,但不礙它的正常進行。
懸空了幾個月的商會會長之位,終於塵埃落定。
東城酒店停車場,邁巴赫迎來了它的男主人,還有女主人。
肖克打開車門恭迎二人上車,嘴角咧開,有種喜上眉梢的感覺。
霍連城難得地倜儻起他這位忠心不二的下屬來:“肖克,到底是你宣佈了有老婆,還是我宣佈了有老婆?看你開心成這樣子。”
方可晴整個身子斜躺在他的懷裡大笑,今晚她簡直就有種輕飄飄,如在雲端的感覺。
肖克暗咬舌頭,連忙說道:“當然是總裁您宣佈了喜訊,肖克這是在替您高興啊。”
從一開始的擔心方可晴變成總裁的負累、死穴,變成現在的樂見其成,肖克其實已經由衷地喜歡起方可晴這個總裁夫人來。
撇去她衝動任性、偶然沒有大腦一般的過份熱心,導致給總裁添了不少麻煩,其實這正是她如此吸引總裁的特點吧,善良、可愛、沒有心機,可以說是出於污泥而不染。
當然,除了這些,更多的原因,是她與總裁的命中註定。
愛一個人,就是不需要理由的。
“肖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今晚要向我表白?”方可晴伸出手,向肖克炫耀起她的戒指來。
霍連城“咳咳”清咳了兩聲,能說的不能說的,相信肖克很清楚。
可今天是特別的日子,肖克這一張向來嚴謹的嘴巴決定放縱那麼一回。
“太太,您不知道,少爺爲了今晚這個一輩子一次的場合,不知道想了多久的‘臺詞’,您別看他在臺上說得輕鬆,其實……”
“咳,肖克,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工作,專心開車纔是你的正事。”霍連城被知心下屬當着自己老婆的面前糗,這種狼狽和窩囊也是這輩子第一次啊。
方可晴卻來興致,極度想要聽下去:“不要嘛,肖克,我以總裁太太的身份命令你,快說好!”她開玩笑地命令。
肖克得到“命令”,瞄了眼倒後鏡中嘴角抽動的總裁大人,繼續將霍連城不準備參選商會會長的演講詞,卻將方纔在臺上那段短短數字的表白改了又改,想了又想的窘事說了出來。
惹得方可晴哈哈大笑,突然發現她這位神一般的老公又多了一樣優點,很可愛!
捧住他那張俊臉啵啵就親了幾口。
他狹長的深眸幽光一閃,深沉下去,帶着絲許迷離。
邪魅一笑,一把將她撈過來,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老婆,我好想你。”聲音如浸在溫蜜裡一般,又軟又膩。
方可晴清楚知道他這幽邃纏綿的目光代表着什麼,說真的,她也想他……
但是:“醫生說你……”
“唔……”話未說完,兩片櫻脣已經被他霸道的含在嘴裡,展開最熱烈的深吻……
邁巴赫在兩個多小時後才啓動。
她累癱在後座,把他的一雙大腿當成枕頭,睡了過去。
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避免她着涼。
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盯住肖克的後腦勺,變得冰冷無情起來。
該處理的人,是得處理了。
“西盟的人呢?”陰沉的聲音,不帶一絲血性和感情。
肖克知道他要清算,清算今晚那筆賬。
“還在我們手上。”
“錢給他們了嗎?”
肖克說:“給了,一億。”
“把他們全部扔下海。”霍連城口齒森寒地吩咐。
“那給他們的錢……”
“把錢打到西盟的賬戶上,我霍連城說了要替老婆還錢,就一定還錢。”
肖克領命,給電話手下的人做事。
但這些人只不過是受了別人的擺佈的可憐蟲,而真正策劃這件事的人……
趙採兒一直哆嗦着身子走出宴會廳。
她的父親趙勝耀早就察覺出她的不妥:“採兒,你怎麼回事?臉色那麼差,早說過這場合不適合你小孩子參加,你偏不聽。”
這位盛世集團的總裁年過五十,對唯一的女兒是疼愛有加,平日工作忙,將趙採兒交給她那位只愛買名牌衣衫,愛搓麻將的媽媽管,把女兒調教得刁蠻任性,目中無人。
女兒沒有長成她堂姐那樣的優雅淑女,說話做事更沒有半絲名媛該有的矜持和素質,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但也自責一直沒有太多的時間對女兒進行教育,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是唯一的獨女,他雖然對她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因爲自責,對這個野蠻女兒更是疼愛。
趙採兒挽緊父親的手臂:“爹地,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聲音都顫抖起來。
趙勝耀皺眉,扶了扶臉上的金框眼鏡:“寶貝女兒,出什麼事了?”
“爹地,你別問那麼多了,我想回家。”
女兒這副慫樣,可謂難得一見,平日裡囂張的氣焰完全不見。
誰敢欺負他趙勝耀的女兒,他第一個不放過他。
在父親的逼問下,趙採兒終於將事情全盤托出。
這下子,是趙勝耀這個當父親的氣得渾身發抖,他“啪”一聲,巴掌拍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身上,指住她:“你這個死丫頭,你!你要氣死爹地對不對?你知道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人!竟然勾搭西盟的人在會長選舉場上搗亂!說,你說!誰教你這麼做的!”
趙採兒何時捱過巴掌,還是待自己如珠如寶的父親。
她捂住臉,咬住牙,又氣又委屈,想奪步而跑,卻沒有這個膽量。
現在她把霍連城給得罪了,剛剛他在臺上說那句狠話,不知道是不是針對她的,西盟的人已經被他捉走了,萬一他們供出來是她所爲,指不定霍連城會來找她算賬。
她趙家是財大氣粗,但那霍連城就如地獄的修羅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方纔他們在退場之前,霍連城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抹眼神如此可怕、陰森,就是從那時開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覺得他已經知道些什麼。
心裡直發毛,冷汗狂飈。
聽說,也只是聽說,霍連城喜歡把得罪他的人扔到海里去喂鯊魚……
如果知道方可晴背後的人竟然是霍連城,她就不答應……
“趙小姐,我們少爺有請。”
鍾傑帶着五六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父女面前。
趙勝耀臉上露出意外,他以爲,霍連城那位年輕總裁會礙於趙家的地位和實力,哪怕知道了宴會場上搗亂的主使是他女兒,也會網開一面,畢竟他不單是盛世集團的總裁,而且還是商委員的成員,他小子剛剛走馬上任商會會長一職,以後一起共事和打照面的時候很多。
但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派人來向他要女兒。
一張老臉往哪裡擺?
“這位先生,您們少爺是?”他裝糊塗。
鍾傑面無表情地說:“趙先生,我們少爺是霍連城。”
趙採兒躲在她的父親身後:“爹地,我不要跟他們回去!”
趙勝耀心裡也慌,霍連城出手太快,他連應急措施都沒有想好,身邊除了司機和兩個保鏢,也沒有帶多少人。
對方是有備而來。
“趙小姐今晚一定要跟我們回去。”鍾傑態度強硬,完全不忌憚趙勝耀。
“如果我不讓我女兒跟你們回去呢?”
“那就得罪了,趙總裁。”
……
邁巴赫正駛向“名尚之都”,肖克接到陳醫生打來的電話。
掛下之後,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倒後鏡裡那張俊顏。
“有什麼事便說。”霍連城沉沉地說,懷裡的人兒已經熟睡過去,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會被吵醒,同牀共枕那麼久,他知道她入眠非常深,可以說是雷打不動。
肖克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總裁,陳醫生他剛剛來電說,夫人她情況不太樂觀。”
“什麼叫做情況不太樂觀?說詳細點。”他聲線比剛剛提起西盟那幫人還有那個幕後主使趙採兒更加冷沉。
但老天感謝,他竟然願意聽下去:“夫人一直高燒不退,已經燒了幾天。”
霍連城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肖克也不敢再多說,車速不經覺似地慢了下來,他正在等待總裁做一個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名尚”公寓的車程也越來越短。
他低眸,看着懷中酣睡着的女人,她“硌硌”地磨起牙來。
神色變得溫柔。
他的心被她變得溫暖。
“回帝豪苑。”
一聲剎車,邁巴赫調了頭,往帝豪苑的方向迅速駛去。
北院,已經不平靜了幾日幾夜。
裡面住着可以說是東帝城最有錢的母親,因爲她的兒子是霍連城。
但她卻也是最不得兒子疼愛的母親,因爲霍連城已經一年沒有來見她了。
她是個半瘋半顛的女人。
她是霍連城的親生母親。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見到了自己的兒子,表面寡淡,眼神無情地走到她的牀前。
“她要死了?”
這一句問得在場的各位都於心不忍。
“少爺,夫人的情況不妙,燒一直退不下來,大概是因爲心情長期鬱思成結,急氣攻心。”
“砰砰嘭嘭”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
“我請你們回來做什麼!我供着養着你們做什麼?帝豪苑裡的設備應有盡有,你們連一個發燒症都治不好!廢物!”
陳醫生身子抖了抖,一臉的無奈,只能照直說:“少爺,心病還需心藥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