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辰搖頭,笑她無知:“你手機被裝上定位器了,霍連城爲人霸道又自大,你如果某一天受不住他了,或許我可以幫你擺脫他。”
方可晴楞了楞,裝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爲什麼要擺脫他,我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缺。”
歐陽辰頗具深意地盯住她,突然將臉湊近她。
濃烈馥香的氣息驟至,他嘴邊還有剛剛晚餐時喝下的葡萄酒的味道,他快要吻到她的脣,她的身體不住往後靠,把臉側了過去。
他只是把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說道:“別傻了,對霍連城不要抱太多幻想,否則你會粉身碎骨,明心不是最好的例子嗎?”這個自己冷得哆嗦也要人倔強地碰運氣釣魚贏了他的女人,霍連城在她心裡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方可晴心神一顫,又一個提醒她不要動心的。
明心、明浩、歐陽辰,連霍連城本人都提醒她不要付出愛。
爲什麼?愛不愛是她的事,與他們任何人都無關。
她猛地推開他:“多管閒事,不用勞煩你送了,既然鍾傑他們在後面,我上他們的車,記住你的承諾。”
歐陽辰嘴角扯住笑,玩世不恭的姿態着實讓她想揍人。
他沒有阻止好,方可晴打開車門下車,關上門轉身一個不小心,與加油站的一個員工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她低了低頭說道,往停在對面馬路鍾傑的車子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離開歐陽辰的車子之後,開始有點胸悶。
她捂住胸口,走過馬路。
一道強烈的光束照向了她,讓她下意識伸手擋住了眼睛。
“可晴小姐!”鍾傑及時地跑出去一把將她撈了回來,大貨車一個急剎,司機探頭出車窗本想罵句什麼,但見到鍾傑和何濤一幫人來頭不小不敢惹事,只能悻悻開車離開。
加油站這邊的歐陽辰在車裡狠狠鬆了口氣,剛剛她停在馬路中央,停駐不前低頭捂胸,似乎忍受着痛苦,他看着鍾傑將方可晴扶上了車。
碧眸陰沉,他懷疑地將目光投向那個加油站的員工身上,發現正在加油並不是原本的那個,方纔撞了方可晴一下的員工呢?
“可晴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鍾傑扶她上車,發現她臉色不太好。
剛剛那陣胸悶心悸過去,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步傷情”這種迷毒真的利害,看來她吸入去的毒氣還沒有完全清除,醫生讓她留院觀察兩天還是正確的。
“我沒事,快點回醫院。”
悲傷如排山倒海般涌過來,她躺在病牀上,越發覺得不對勁,可是爲時已遲。
迷迷糊糊地,只想求死。
半夜,她坐到窗臺上,默默流淚。
很想念霍連城。
身後有人大聲喚她,她充耳不聞,有人想靠近她:“不要過來!”她大吼。
鍾傑和何濤他們止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
“可晴小姐,你冷靜一下,你只是中毒了,不要被悲傷引導,走出來。”鍾傑邊安慰她,邊一步步向她靠近。
方可晴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她不知道爲何而悲,爲何而傷,眼淚止不住地淚,壓抑的洪荒即將把她淹沒。
“媽媽……爸爸……”她喃喃地叫,精神恍惚。
“不要愛上我,否則讓你得好死。”霍連城淡漠陰戾的臉映在眼前。
鍾傑已經來到她幾步之內,眼看着能把她從窗臺上抱下來,沒想到她突然悲愴地哭了一聲,縱身往下跳了。
“可晴小姐!”
他們擠向窗口,往下俯視,一張張嚇白了的臉,冒出冷汗的額,在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統統鬆了一口氣。
她落在了某人的懷裡,這個懷抱是溫暖的,安全的,剛剛落下的時候,他穩如泰山一般接住了她,哪怕因爲重力突壓下來而令他幾乎踉蹌跌倒。
她張開淚眼,迷朦的眼神惹人憐愛,她傻呵呵地對他微笑:“霍連城,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我喜歡你,你不要生氣哦。”
歐陽辰身體僵硬了一下,看着懷裡的人兒把臉伏到他的胸膛上蹭來蹭去,像個孩子一般尋求安慰。
“步傷情……”他喃喃地念道。
傷情傷情,因爲有情,所以纔會在中了這個迷毒的時候,想起那個人。
這個傻丫頭,真的愛上霍連城了。
回過神來,霍連城的人已經將他重重包圍,鍾傑禮貌地道:“歐陽總裁,請把可晴小姐交給我們。”
歐陽辰挑挑眉,不悅地說:“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她嗎?既然這樣,還不如讓我替你們總裁看好她。”
“不行!”鍾傑堅定地反對,上前了一步。
歐陽辰冷笑,碧眸迸出危險的光:“怎麼?想強搶?”他話未說完,從四面八方隱蔽的地方跑出很多黑衣人。
鍾傑恍悟:“你早就把這裡包圍了,可晴小姐跟你出去一趟之後中毒更深,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歐陽辰哈哈大笑,嘲笑他的愚昧:“我要對她下手,一整天的時間,需要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嗎?”
何濤說:“你三更半夜守在這裡,難道不足以證明你的浪子野心?”
歐陽辰看了眼緊閉着雙眼不住流眼淚的方可晴,懶得再跟他們廢話:“她中毒很深,我答應你們,明天一定把她送回來,現在,讓我帶她離開。”
鍾傑他們想阻止,無奈對方叫來了太多人,他根本無法接近歐陽辰,戰鬥一觸即發。
打鬥的聲音驚動了醫院的其它人,很多人從窗口探頭出來看,歐陽辰抱住方可晴往自己車子走去。
……方可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她爬起牀,頭好痛……
扶住額,回想起昨天晚上,她下了歐陽辰的車,跟鍾傑回了醫院,後來……
她的瞳孔大張,受到了驚嚇,不會吧?那是夢嗎?她竟然,跳樓了。
方可晴忍不住又氣又笑,見鬼!她輕生了?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輕生。
步傷情……這個迷毒真利害,竟然會讓她再次發作,而且第二次發作,比起第一次的吐血更加要命,如果她不是從二樓跳,抑或沒有被人接住,慢着,是誰接住了她?
“嗨,你總算醒過來了。”歐陽辰倚在房門前,兩手抱胸,閒懶的動作讓她想起某人。
方可晴想了想霍連城,才驚覺自己與歐陽辰出現在了同一個疑似“家”的地方里:“我在哪裡?”她環視了房間一週,裝潢雅緻中透着逼人的貴氣,這裡的每一件傢俱和飾品,恐怖都價值不菲。
她這是又進入另一個男人的“金屋”裡了嗎?
“這是我家啊。”歐陽辰答應得很順溜。
方可晴扶了扶額:“我怎麼會在你家?”
歐陽辰走到她的牀邊,坐下,方可晴下意識地躲,挨近牀頭,他逗她地挪了挪屁股,嚇得她拿枕頭扔他:“你想幹嘛!”
他一張俊臉被扔了個正着:“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哪,昨夜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缺胳膊或者缺腿的了,我對你那麼重情重義,你還懷疑我,不應該吧。”
“你幹嘛半夜跑到醫院裡守住我?”她對他的懷疑毫不掩飾。
歐陽辰勾了勾嘴角,碧眸如明滅的燈火,忽明忽暗,方可晴沒見過他這種深沉的眼神:“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是誰那麼想要你的命。”
方可晴想也沒想:“蘇言。”
“你那麼肯定?可是……”
方可晴試探地說:“說不定你也是同謀,對吧?”如果只是她多想,就當她不識好人心吧。
歐陽辰的眼神和表情沒有給她任何訊息,但也沒有刻意去裝委屈:“我如果要你的命,何必和蘇言串合,用‘步傷情’這種折磨人的迷毒。”
方可晴眸色涌動:“你知道‘步傷情’?”
歐陽辰說:“當然,南宮家的獨門,所以我懷疑你得罪的並不單單是蘇言。”
“南宮家……我沒理由得罪過他們啊。”
歐陽辰坐過去,輕敲她的腦瓜:“這件事情,你還是等你的霍連城回來處理吧。”
方可晴這時候腦筋轉得飛快:“你說霍連城得罪了南宮家?”
歐陽辰沒有回答:“快下牀梳洗一下,你們家保鏢守在我家門外一夜了,只怕我再不交人,他們就要抄着傢伙衝上來了。”
方可晴“噗”一聲笑了,他把鍾傑他們當流氓了嗎?抄着傢伙……
歐陽辰眼裡有些寵膩:“對嘛,土包子,多點這樣笑笑,平時對人家凶死了,女孩子那麼兇,嫁不出去呀,畢竟我也是你未來的老公對不對?溫柔點。”
方可晴覺得他又欠抽了,白他一眼。
未來老公,她現在已經有老公了。
歐陽辰這次的舉動,很大程度讓方可晴對她改觀一些,雖然她感覺他肯定對自己隱瞞了些什麼,但他在她醒過來之後,二話沒說讓她走,不再故意造次讓她爲難,等於幫她把事態抑制了下來。
“鍾傑,昨晚的事,你告訴你們少爺了?”
鍾傑搖搖頭:“可晴小姐,肖克說先隱瞞着少爺。”
方可晴鬆了口氣。
“鍾傑,回去之前,先載我去找一個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