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看着她笨拙的替自己處理脖子上的傷口,所幸刀口偏了一點,並沒碰到大動脈,只是輕輕劃過了一個小口子,流出了幾滴血。
她先從藥箱裡拿起一瓶酒精,拿幾根棉棒蘸了一點,直接往傷口塗去。
酒精很刺激傷口,“噝”地一聲,她痛得嘶牙咧齒,然後又拿了一張ok繃,對着小鏡子貼到傷口處。
當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衣袖高高束起來的時候,霍連城的眉頭微蹙起來,她雪白的右手臂被指甲掐出五個血痕,都往外滲着血,傷口應該挺深的,血順着手臂落到她的手肘周圍的地方,看上去有點慘不忍睹。
眼看着她拿着整瓶酒精要往自己的手臂上倒,霍連城的心莫名地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冷冷地說道:“住手。”
方可晴手裡的動作頓住了,擡起眸不解地看着他。
霍連城的俊眉難得地皺着,他看着她手中的那瓶酒精,眼裡透着不悅。
“怎,怎麼了嗎?”莫非,霍大總裁不捨得他家這瓶小小的酒精?
霍連城眸色變幻難測,他盯住她半晌,才說道:“過來。”
方可晴不明所以地站起來,往他那邊走過去,他身上總有種讓難以抗拒的威嚴,讓人不敢不從他的話。
她才走了兩步,霍大總裁又說道:“拿上藥箱。”眉頭還是微微皺着,帶着幾絲不耐煩。
方可晴萬萬沒有想到,霍連城讓自己拿着藥箱坐到他的旁邊去,竟然是爲了幫她清洗傷口。
“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不,這是常識,你竟然不知道。”霍連城臉色有點陰沉,聽他的語氣,就好比剛剛發現自己花了大價錢卻買回來一件廢物般的趕腳,可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活動了起來。
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氣,十分熟練,先拿雙氧水清洗,再拿生理鹽水清洗乾淨,最後再塗抹碘伏消毒,剩下的功夫,他扔給她自己繼續。
方可晴剛剛被這情形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反應不過來,霍連城,竟然幫她處理傷口,而且還那麼細心那麼溫柔,每到她因爲疼痛皺起眉頭咬着脣的時候,他的動作就會放慢一點。
整個過程,他雖然端着一張冰塊臉,可這已經足夠讓她震驚了。
他把一小捆紗布扔給她,自己站了起來,打算上樓。
方可晴叫住他:“霍連城……”
霍連城轉過臉看着她,眼神裡透着意味難明的幽光:“你還是第一個敢直呼我全名的人。”
方可晴暗咬舌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想說點甜話哄哄他,好讓他大發慈悲放她出去溜溜:“霍總裁,謝謝你啦,想不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
“別得瑟,丫頭,這次我饒了你,是因爲你是首犯,並且已經得到懲罰了,下一次,你會知道違抗我的命令,一點都不好玩。”他咬字很輕,但字字從脣齒間迸出,像一顆顆冷不丁的子彈,打得人心驚肉戰。
“可是我想去看路爽,他是我因爲我而住進醫院的,我很擔心他,我以前爲了躲避債主受過的小傷不計其數,可你知道嗎?自從十五歲遇上他開始,路爽就一直拿他的生命保護着我,我們一起逃,一起被捉,像你所見,我連怎麼處理傷口都不會,那是因爲每次受傷,都是他幫我包紮處理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她那麼久沒出現,路爽也該擔心了,她不是不怕霍連城,可要讓她兩年的時間都關在這個鬼地方不能外出,連和路爽也不能來往,她還不如死了去。
霍連城淡淡睨住她,神色喜怒不明:“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