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別墅門口看了一下,久久才發動車子離開。
秦粵軒那裡開完會,回到辦公室便發起了脾氣,這個盛天凌,非要將他逼入絕境才善罷甘休嗎!
正在想着,冷不丁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沒好氣的接起來。
“秦總,我接到消息,那個人手中保留了一份錄音,下午的時候法院那邊會派人過來取證,以確保錄音的真實性。”
秦粵軒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的語調說道:“我知道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人卻坐不住了。
他坐在寬大的沙發裡,伸手拿其茶几上的煙點了起來,目光凝視着遠處。
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煙,一團團的煙霧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煙霧在房間裡繚繞着,房間裡充斥着濃濃的煙霧味道。
他的心,從剛開始的暴躁,慢慢變的平和一些,似乎離心中那個想法更近了。
想到什麼,他掐段煙,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秦粵軒去到陸子皓公司,衝過迎上前的秘書,徑自進了辦公室,看着他一臉悠閒自得的樣子,他有些氣急敗壞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竟然還有閒情逸致的坐在這裡品茶?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彼時,陸子皓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漫不經心道:“恕我不明白秦總說的什麼事?”
秦粵軒一楞,臉色也變化莫測起來,半晌,他擡起來的手,又狠狠的放下去道:“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我們聯手對付盛天凌的事。”
陸子皓似乎輕蔑一笑:“秦總,顧採倩是你殺的嗎?”
秦粵軒臉色一僵,隨即道:“怎麼可能?”
“那不就結了。”陸子皓說完,便靠在沙發背上,好整以暇的盯着秦粵軒。
秦粵軒被他這麼直白的目光盯着,後背直炸汗,都說做賊心虛,他做了這麼多的事,心裡自然是後怕的,但是卻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片刻,他悻悻然道:“總之,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出事,你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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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赤果果的威脅,陸子皓冷笑:“秦總,莫要太把自己當人物,雖然答應你跟你合作,就目前來說,這種合作,也僅止於商業上的正規合作而已。”
秦粵軒沒有想到陸子皓會臨陣倒戈,他咬着牙齒道:“總之,我不管,上次我都已經照你的計劃行事,現在我公司的生意出現問題了,你必須得幫我。”
陸子皓隨即站起身,雙手斜插在口袋裡,慢條斯理道:“生意場上的事,你來我往的,乃人之常情,如果你硬要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那也無可厚非。”
秦粵軒一楞:“你這是不準備幫我了?”
陸子皓一時沒有吭氣。
但是就這一個眼神,秦粵軒已經明白自己的立場。
他冷冷的一甩袖子道:“哼,沒想到,我算是看錯你了!”
然後氣呼呼的朝外面走去。
整個過程,陸子皓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一個強弩之末的人,根本不值得浪費他過多的精力。
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過來一個人,說道:“陸總,你就這樣讓他走了?”
陸子皓淡淡道:“不然呢?”
那個人看了一眼門口道:“我懷疑秦粵軒根本沒有說實話。”
陸子皓眼睛微微眯了眯,並沒有接話茬,有些事情心裡早已經有了定論不是嗎?
秦粵軒從陸子皓公司出來的時候,心裡早已經是百轉千回,發動車子離開時,不經意看了一下後視鏡,心中微微一頓,這輛車他沒記錯的話,剛剛就在跟着他。
莫非,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了?
秦粵軒心裡大吃一驚。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裡更加煩躁起來。
他開着車漫不經心的圍着城市的街道轉悠起來,隨即停在路邊的一個露天咖啡館裡,他點了一份咖啡,然後靜靜觀察起周圍的動靜。
當一杯咖啡見了底的時候,他回到車裡,打出了深思熟慮之後的第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由於是下午剛上班的時間,醫院人來人往,整個通道上擠滿了就診和看病的人。
一個身穿白大褂帶着口罩的男醫生,隨即朝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病房裡走去。
門口守衛的人,見是醫生,並沒有阻攔,直接讓人走了進去。
待那個人走進來,看着病牀上的人正在沉睡,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注射器,對着輸液瓶紮了過去,快速的推動一下,隨即收起來重新放進了口袋中。
病牀上的人很快有了不適之感,鼻尖上也迅速沁出汗滴來,抽搐幾下,便重新陷入昏睡。
醫生眸光閃過一道冰冷,隨即轉身朝外面走去。
外面守候的人看着醫生離開,隨即相互對一眼,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然而,等公安局的人過來問話的時候,病牀上的人早已經沒了呼吸。
顧小西后兩節沒課,便揹着畫板去了盛天凌的公司。
去到的時候,他正好在開會,顧小西便一個人坐在他辦公室裡畫着畫。
陶然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個景象,一個沉靜如水的姑娘,斜靠在落地窗戶邊的組合沙發一角,正全神貫注的畫着畫。
自從拿到那份鑑定書之後,陶然已經明確,顧小西並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雖然面向上極像,但是一紙鑑定書已經說明問題。
他輕輕的走到她的身後,看着畫裡是一位明眸皓齒的女子,他微微壓抑一下,隨即道:“小西,畫上的人不像你。”
顧小西回神,看了一眼陶然,淡淡一笑:“本來就不是。”
陶然略帶探究的看着畫紙,眸光瀲灩:“人都說畫由心生,你這是得多思念她呢。”
“我姑姑是個很好的人。”顧小西道。
陶然笑了笑,一時沒有接話。
雖然他討厭跟女人接觸,但是顧小西倒是一個例外。
直到她的畫即將收尾的時候,發現陶然依然站在自己的身後,她啞然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陶然漂亮的瞳仁裡閃過一道光華,慢條斯理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盛天凌爲什麼要將你留在身邊了。”
顧小西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口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
陶然眉梢染上一道精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話音剛落,便聽到腳步聲傳來,他側身一看,正是剛開完會議的盛天凌。
盛天凌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陶然正站在顧小西的跟前,眸色一沉,聲音倨傲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拍攝地點?”
陶然轉身朝沙發那裡走去,優雅一笑:“那個工作,你找別人吧,我不接。”
盛天凌:“不接的後果你很清楚。”
陶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小西,隨即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顧小西對於他們說的什麼並沒有聽進去,做完收尾工作,便站起身來,走到盛天凌面前,發現他的杯子已經空了,隨即拿起杯子便朝熱水機那裡走去。
alice過來的時候,顧小西剛好將接滿水的杯子放到他的面前。
她看了一眼顧小西,對着盛天凌說道:“總裁,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證人已經在下午四點十分死亡。”
盛天凌眸光一閃:“有什麼意外發現?”
alice搖頭道:“距發現他死亡之前半小時,有一個醫生進了他的病房。我已經問過醫院,醫院說這個人他們也不清楚,而且這個人走出醫院大門口之後不知去向。”
顧小西問道:“這樣的話,那是不是不能證明我姑姑的死亡了?”
“未必。”alice解釋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相信經此一事,秦粵軒一定會有所動作。”
他們要做的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顧小西從alice輕描淡寫的語氣裡,隱約感覺道一絲殺氣。
盛天凌示意alice下去,轉身將顧小西拉到自己的懷裡說道:“別想了,哥哥給你做糖醋排骨。”
顧小西撅着嘴,顯然興趣不高:“都什麼時候了,我吃不下。”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姑姑是死於謀殺,她的心裡變得極爲敏感起來,怎麼都接受不了,那個美麗的女子,竟然會死於謀殺,而那個兇手,就是秦粵軒。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顧小西嗎?”
顧小西點頭:“你好,你哪位?”
電話裡的人說道:“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顧小西一楞,連忙問道:“是有關我姑姑的事嗎?”
對方說道:“方便的話來一趟公安局,見個面再說吧。”
掛掉電話,顧小西大意跟盛天凌說了一下,倆人便一起去往公安局。
去到之後,唐澤親自跟她面談,看到盛天凌,並沒有迴避,他不是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盛家四少親手逼走自己侄子的事,是以並沒有好感。
將顧小西帶到裡面問話時,看到他要跟上來,唐澤制止道:“盛先生,你還是留在外面等候。”
顧小西對着他回眸一笑,便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