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正雨心裡,墨家的人都是妖精,尤其是兩年前在得到墨家的那些資料的時候,全部帝家人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不要問爲什麼,因爲……太特麼的欺負人了!
帝正雨覺得,她要是遇上那樣的婆婆,第一個辦法就是搶人,搶了她兒子,氣死她,各種氣死她。
但墨翰義這段時間的表現,她真的是要崩潰了,因爲他好像很愛他媽!
“一起吃個飯,就讓你如此緊張?”
他依舊溫文爾雅,全身上下的氣質都是溫柔的不像話。
和七爺的溫柔比起來,墨翰義身上更多了一股沉穩可靠的氣質。
對,就單單跟他站在一起都會感覺到可靠……
“誰緊張了?”
別人說緊張,在帝正雨的字典裡,緊張是非常丟人的詞兒。
要知道,這些年,她和那些可靠的男人也是無疑了,帝家多少事兒都是她出面去解決。
在這帝家中……
唯獨也就一個思恩比較脆弱一點,但也被帝家打磨的跟個女漢子有的一拼!
“不緊張,那就一起吃飯吧?不然我會認爲你在怕我。”
“開玩笑,我會怕你?”
看着帝正雨幾乎要炸毛的模樣,墨翰義更深的笑了。
他的笑永遠都是那樣如沐春風,讓人根本不忍拒絕。
帝正雨深深壓下心裡那種暴走的衝動,證明自己絕對不丟人,很彆扭的上了墨翰義紳士爲她打開的車門。
“想吃什麼?”
墨翰義開車很平穩,一個人從駕駛的技術上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他太穩重,就是開車這樣的小事兒就可以看出他的沉穩。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沉穩的男人,竟然會看上帝正雨這樣火爆性格的女人。
“牛排吧。”
想了想,帝正雨隨意的說道。
說真的,她就沒想要和墨翰義一起吃飯。
要說,在之前,其實她還是有些看上他的意思,但現在……絕對沒那心思了。
帝正雨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對於家人,她是絕對很在乎,爺爺的態度都那樣了,她的考慮自然也多幾分。
“正雨,上班累嗎?”
“還好!你不必叫的這樣親熱,我不習慣。”
帝正雨的話,墨翰義並不在意,萬事開頭難。
更何況帝正雨這樣性格勇猛的人,要是不下點猛藥的哈,指不準就將自己給坑進去了。
……
餐廳中,墨翰義依舊溫柔。
將切好的內排放到帝正雨面前,細微的舉動,讓帝正雨瞬間有種戀愛的氣氛。
可是和墨翰義嗎?
她可以嗎?爺爺會答應嗎?爸爸會答應嗎?很難想到,帝正雨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困擾。
“我們,試試吧!”
“啊?”
墨翰義很優雅的吃着牛排,說出的話卻是將帝正雨轟炸的四分五裂。
懵逼的帝正雨,很無辜的看向墨翰義。
原諒她,真心沒懂!
“這世上,除了我,大概也沒人要你了。”
“什麼?”
原本還好好的,因爲墨翰義這句話帝正雨瞬間吃不下飯了。
這句話太猛,炸毛的帝正雨幾乎是將整個餐廳的寧靜都給打破了。
面色微怒的看向墨翰義,幾乎都不敢相信這勁爆的話是從這個溫潤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
對於帝正雨的炸毛,墨翰義放下手中的刀叉,很優雅的喝了口紅酒,而後看向帝正雨。
那眼神,溫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原本在怒意中的帝正雨慢慢放下了心裡的情緒。
錯覺……
她覺得一定是錯覺,一定是她剛纔聽錯了,墨翰義這麼紳士的人,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纔對。
“難道,你認爲你還有人要?”
“墨翰義你到底什麼意思?”
原本還安慰自己是錯覺,現在帝正雨是真的不淡定了。
雖然她身邊的桃花少的可憐,但將自己嫁出去,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但這人,你瞅瞅他說的都是什麼話?
“帝家對我們墨家人的看法,我想大概是有些偏差,但這不影響我們試的決定,你覺得呢?”
“我不想和你試。”
“那你能將自己嫁出去?”
“你……墨翰義你到底什麼意思?”
墨翰義的兩個問題,徹底惹怒了帝正雨,這人說話就不能正常點?
沒人能想象,一個及其溫柔的男人,在面對你說出一些讓你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兒的時候,那畫面,是個人都會崩潰。
毋庸置疑的,現在帝正雨就處在崩潰邊緣。
“沒什麼意思?就是收留你。”
“你……”
帝正雨是要被氣懵了!
要是墨翰義知道思恩曾經在墨琰車上說過一句墨家都是萬年滯銷貨的話,就不造他是否還能淡定的用這樣的方法追帝正雨。
他追人的方法……真是夠特別!!
“墨翰義,你夠了,別以爲我帝正雨離了你就嫁不出去,我告訴你……”
“三個月。”
“什麼?”
“三個月時間如何?你如此有自信,就三個月把自己嫁出去。”
“我憑什麼聽你的?”
“三個月後你若是沒將自己嫁出去,我們就……同居!”
對帶着不高於的話,墨翰義充耳未聞,甩出這句讓帝正雨幾乎全程懵逼的話來。
這句話,也真的夠有威力,至少現在帝正雨是被轟炸得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過來。
同居?
這兩個字,帝正雨腦海一片空白,久久無法回神。
她再次覺得自己聽覺出了問題,不然爲何會聽到墨翰義說這種話?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嫁不出去?”
“誰說的?三個月就三個月,誰怕誰!”
帝正雨大概是被氣懵了,完全鑽進了墨翰義的圈套。
聽到她同意,墨翰義心裡笑翻同時也無奈,真不曉得她這些年是如何精明的,如此經不起激!
後知後覺的帝正雨也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她這是做什麼?
竟然進了墨翰義這麼荒唐的坑。
“就當我沒說過。”
“我認真了,記住了……三個月沒嫁出去,我們就同居。”
帝正雨真的無奈了,這頓飯也吃的是完全無味。
看了墨翰義一眼,她知道,三個月要是將自己嫁不出去,這人指定就爬上了自己的牀。
心裡默默的崩潰,還在不停的翻找着大概可以和自己結婚的人,無奈……木有!
……
藍景,帝蘇已經被墨琰接回來。
這讓電燈泡的帝蘇有些受寵若驚,他還以爲爸比會巴不得他在墨宅,然後他和媽咪在家想怎能樣就怎麼樣。
沒想到晚飯後墨琰就一個人將他從墨宅給帶走。
“爸比,你不擔心我會和你搶媽咪?”
帝蘇天真的話,墨琰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就他這小不點,搶的過麼?
墨琰的眼神太過赤果!帝蘇畢竟小,他雖然懂事兒,但智商還是在孩子階段。
對於墨琰這眼神,他看的並不是很明白。
“小子,帶你回來可不是讓你搶媽咪的。”
“哦。”
帝蘇還是很天真的看着他,等到着他的下文。
也只有和帝蘇這孩子相處後才知道,其實這小子一點也不天真,整個就一個小魔頭。
“寶貝,雖然曉得你是個電燈泡,卻也要將你帶來身邊,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小蘇蘇很可愛的看着墨琰。
對於自己爸比這樣深沉的話,表示各種不懂。
墨琰很認真的將他抱在懷裡。
“因爲……爸比想和你在一起。”
“恩?”
“你不想和爸比生活在一起?”
“想。”
這是實話,雖然他很小,但也曉得一個家要有爸爸媽媽纔會算完整。
不可否認的是,墨琰和思恩能和好在一起,更多的其實也是因爲帝蘇的緣故。
那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帝蘇卻是小小年紀懂事太早,提前促進了他們的感情。
“你只要記住,你和媽咪,對爸比來說都很重要,知道嗎?”
“……”
墨琰說的是心裡話,雖然很擔心帝蘇回來搶思恩。
但還是忍不住要帶兒子回來。
在他心裡的那份愧疚,不僅對思恩,而這個孩子也是……
“媽咪懷孕了,你照顧的好我嗎?”
兒子龜毛!墨琰原本感概的心思被他掃光光。
就這麼掃除的一點東西都沒了。
“你需要我照顧嗎?”
“需要,我還是個孩子。”
這天下!
帝蘇說自己是孩子的時候,墨琰就想到了那些他和自己搶思恩的話,比如……他說要娶思恩,現在墨琰心裡就是各種不舒服。
特麼的他就沒發現他是個孩子。
“放心,老子會將你照顧的很好。”
墨琰就不相信了,一個孩子他還照顧不好,這麼多人照顧他們母子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看着墨琰和帝蘇在樓梯口鬥嘴,思恩就忍不住笑。
沒想到墨琰如此自大的男人也能和孩子計較半天。
十分鐘了吧?墨琰愣是和孩子在哪裡吵嘴了十分鐘之久,不得不說,這也是需要一定毅力的。
沒想到墨琰還有這樣的潛質,想想就感覺好喜感。
和以往一樣,墨琰親自哄帝蘇睡覺。
從那孩子懂感情以來,哄他的方式就要別緻,絕對不是講故事就能哄睡着的。
“老婆。”
“恩。”
“爲何蘇蘇不愛聽故事?”
思恩:“……”這個問題表示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從有了帝蘇開始,思恩就不曉得哄孩子需要講故事,因爲帝蘇完全不需要。
在很多時候,思恩也覺得寫孩子和別人家的孩子有些不一樣。
“他說幼稚。”
墨琰:“……”他自己三歲都不到,說幼稚這兩個字真的好有違和感!!
不愧是他墨琰的孩子,就連成長曆程也和別人的不太一樣。
很細心的幫思恩洗澡換上睡裙。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思恩都快要受不了。
“沒必要這麼小心,我又不是泥巴捏的。”
“小心點好,要是你出什麼問題,爺爺奶奶指定捏碎了我。”
思恩再次懷孕,對墨家來說就是一個補償的好機會。
大家都抓住這個機會,想要將之前對思恩的惡毒都好好改善。
其實……
爺爺奶奶看上去也並非善類,奶奶那精明的性子,當真會不知道當時許嵐做的那些事兒,說到底也是他們年歲都大了,思恩不想計較。
……
雪國。
皇甫沛寧和帝潔姍的關係也並非改善什麼,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火山,一個冰山,冰火兩重天,完全就是兩種極端相對。
“聽說你要去米國參見畫展?”
“是。”
畫室中,一個滿身戾氣,一個平靜如
水,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很難想象這兩人如此相對竟然沒去精神病院。
在皇甫沛寧心裡,帝潔姍是害死自己心愛女人的元兇,而將她留在身邊的主要原因,是爲了……折磨她。
而在帝潔姍心裡,她無意的過失導致皇甫沛寧失去心愛的人,在他身邊就是還債,不管他對她多過分,她都甘心接受。
實在承受不住的時候,偶爾也會發脾氣。
如此兩看相厭的局面,而他們……卻是無聲無息的在一起面對了這麼多年。
帝潔姍記得,她二十歲的時候就到皇甫沛寧身邊,如今……六年光陰,在這六年裡,她最大的感受就是痛苦。
“可以,不去嗎?”
皇甫沛寧忽然放低的一句話,讓帝潔姍手中的畫筆一頓。
在皇甫沛寧心裡,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在畫畫,一睜眼就是她的畫,不停的畫不停的畫,他都不曉得她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多靈感。
“這些年,這是我唯一僅存的屬於自己的,你也要剝奪?”
“……”
她的話,依舊平靜,完全聽不出是一個被囚禁到極致的女人說出來的平靜。
她也說的也是實話,這些年在皇甫沛寧身邊,她活的並沒有自我,因爲對他的虧欠,他要求的她幾乎都放下了。
唯一,畫……是她的夢想,或者說,是她的生活。
“剝奪?你認爲我剝奪了你的自由?”
“我沒這樣說,是我自願的。”
“你最好是這樣想。”
這樣想嗎?看着怒氣騰騰的皇甫沛寧,每次看到她,他大概都恨不得掐死她的吧?
如此討厭,爲何不願意放過她?
她不懂,一點也不懂皇甫沛寧爲何要這樣做,既然是折磨,爲何不放自己離開。
“我的想法,重要嗎?”
強忍心裡的酸澀,努力的讓自己表面平靜。
大概是壓抑到極致的緣故,所有她的這份平靜看起來似乎有些讓人心疼的扭曲。
而看在皇甫沛寧眼裡,她這就完全是對他的抗拒。
對的吧?沒有一個人會喜歡在對自己不好的人身邊生活。
“你說的對,你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
“……”
“你原本就是個沒心的女人。”
話落,她手中的畫筆也落在地上,而後承受的是皇甫沛寧如以往一般的略奪。
而她始終靜靜的承受着,安靜的閉上眼,不管身上的人如何兇殘。
每次在這樣的時候,她若是反抗,得到的必定是更加難以承受的狂風暴雨。
原本該是一室溫情,卻是一室彼此悲涼的狼狽。
“以後,不要在這裡,好嗎?”
這是她畫畫的地方,以前皇甫沛寧不會的,在她殘破的人生中,這個地方是她唯一的淨土,大概今天她又是哪一句話讓他不開心了吧?
整個過程皇甫沛寧都不曾溫柔,而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再次狠了起來。
她這是在嫌棄他嗎?
認爲在這裡是髒了她的地方?那他就偏要……
偏要在她的各個角落留下他的氣息,讓她一點一點去承受這份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帝潔姍才從沙發中起來整理自己。
她很累,疲憊的她甚至不曉得皇甫沛寧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洗手間中……
看到身上的青紫,眼裡閃爍着水霧,卻是倔強的不肯滑下。
這是她該承受的,她默默的這樣告訴自己,快了,就快要還完了不是嗎?
“帝小姐,你在嗎?”
“在的。”
聽到傭人的聲音,帝潔姍整理好自己出去。
就看到傭人托盤中和以往一樣的白水也一盒事後藥。
看到這,帝潔姍是想也沒想到的拿起那藥盒掏出裡面唯一一顆藥。
就着水嚥下去,任由胃裡翻騰。
習慣了,她都習慣了!
每次在這事兒後,皇甫沛寧都會讓人看着她吃下藥,儘管是習慣了,但心還是忍不住糾纏在一起的疼。
“先生讓你晚飯去主樓用。”
“……”
傭人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在這裡的人,對她的態度都算不上恭敬。
因爲,皇甫沛寧這些年對她的對待,就好像一個隨意就能發泄的女人一般,在他們心裡留下的,就是一個情·人的形象。
而這些,帝潔姍都不在乎。
她告訴自己,快了,就快了!
等到那個期限到了,她就離開,時間,大概也不會太多了吧?
……
晚餐桌上,和以往一樣,只有她和皇甫沛寧兩個人。
餐桌上的氣氛詭異的厲害,不過這些,也都是帝潔姍習慣了的。
“你不高興?”
“沒有。”
不高興嗎?她有資格嗎?所有的一切都握在他手裡,她就是有自己的情緒都沒資格。
接下來皇甫沛寧的話,卻是足夠讓她放下已經所剩無幾的尊嚴。
“原本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看來你不需要。”
“呵呵,在你這裡,我還有好消息嗎?”
看不出來,在帝潔姍心裡,這個人只要不折磨她,就是最好的消息。
對於她態度的冰冷,皇甫沛寧並沒放在眼裡。
依舊自顧自的說着……
“你的弟弟,叫扶晚宸對嗎?”
“……”
陡然的,皇甫沛寧的話,讓帝潔姍拿着筷子的手都是一頓。
他在說?面色蒼白的看向皇甫沛寧,面上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
弟弟?那個在她生活中已經消失十多年的孩子。
“你見到他了?他在哪裡?”
語氣中難掩的是一份急切。
想到弟弟,就想到臨死之前的媽媽,她說,一定要好好照顧晚宸,可是……後來,在回去帝家的路上,她卻不小心將弟弟給弄丟了。
這麼多年,她沒有一刻停止找那個孩子。
現在聽到皇甫沛寧說起來,她的心就像是找到了光明一般,急切的看着他。
“恩,見到了。”
“那他在哪裡?”
相對帝潔姍的急切,皇甫沛寧倒是比較平靜。
靜靜看了帝潔姍一眼。
那眼神目的明確,讓帝潔姍的心也沉入谷底。
“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上次去救帝思恩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可惜……最後的結果讓我很失望。”
帝潔姍的世界,溫暖的愛並不多,除了那死去的媽媽外,她幾乎沒有感覺到親情的溫暖。
回到帝家後,帝家人雖然不曾爲難她,但對她都是冷冰冰的。
人往往可以承受那些無謂的折磨,但對於冷暴力,卻是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而帝思恩讓她感受到的那份溫暖,甚至讓她必須要豁出命去守護那個妹妹。
當時,知道思恩有危險,她也如現在這般卑微的在皇甫沛寧面前,說她可以做任何事兒。
“上次,我也不曾失信於你不是嗎?”
“可你的態度,讓我不滿。”
雖然是自願了,但那種豁出去的感覺,讓皇甫沛寧卻不爽。
他要的是她徹底心甘情願的在自己身邊。
這些年,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做出的是一副被囚禁的姿態,不能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
這無疑的也挑戰到了皇甫沛寧身爲男人的尊嚴。
“那你說,你需要我什麼態度,我都給。”
“……”
“只要你說,我態度也改還不行嗎?”
總之就是,我帝潔姍什麼都沒了,你看上的,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
這樣一副姿態算什麼?完全已經沒有自我的感覺,那種感覺,該死的讓人很崩潰。
“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你說,我改變成你認爲完美的那個點。”
“這就是最大的缺點。”
無條件的答應任何無理的要求,完全沒有自我。
或許她是有的,畫畫是她唯一守護的領地。
皇甫沛寧不斷挑戰她的那塊領地,無疑的就是想要試探她的底線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這些年,不管要求什麼她都做,偶爾有小脾氣,那對皇甫沛寧來說都一定是太陽的方向出錯了。
但可惡的是,他就喜歡那個偶爾!!
這話在大家心裡來說就叫,犯賤!!
順他的時候,他反而全身不舒服。
“死性不改的女人。”
帝潔姍被皇甫沛寧罵的懵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她能說什麼?每次說出來,都是讓皇甫沛寧更加的踐踏自己。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成爲了他的挑戰?
但她往往,就是不願意如他的意。
“晚宸,過的好嗎?”
“不好。”
“你……”
“你認爲我騙你?帝潔姍我告訴你,你還不是那個我會去欺騙的女人。”
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她帝潔姍的脾氣不在他皇甫沛寧顧忌的範圍內,真相不管她高興不高興,他都毫不在意。
對於他的怒意,帝潔姍也只能壓下心裡的怒火,依舊平靜的看着皇甫沛寧。
“那他在哪裡?我想見他。”
卑微,看似卑微,其實她內心也在倔強着。
很多時候的妥協,是爲了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你見不到。”
“那……”
“他在延洛江的風島。”
“延洛江?沈家的地盤?”
“算你不算消息蔽塞,這都知道。”
誰能不知道,沈家老爺的地盤,這麼多年,不管外界是什麼樣的爭奪大戰,沈家範圍始終平靜無人敢犯。
如此大家族,靠的不是別的,他手下的人都是絕非一般的能力。
這些年,皇甫家族和沈家也基本沒什麼來往,其中恩怨,大家也都不是很清楚。
“那晚宸是?”
“他是沈老爺身邊的人。”
“什麼人?”
“你可知道沈家老爺身邊一個叫南蕭言的人?”
“……”
南蕭言?在雪國誰人不知?雖然只是沈家門下的一個人,但名氣卻是能和皇甫沛寧比肩的人。
這個人,即便是帝潔姍常年都關在畫室中,也難免會聽到這個人的一些風雲事蹟。
小小年紀就就得到沈家老爺的賞識,可見也是個有手段的人。
“知道,可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聽到帝潔姍的問題,皇甫沛寧笑了,上前一步,挑起她皙白的下顎。
四目相對,各有情緒。
皇甫沛寧難得平靜,而帝潔姍是難得打破這份平靜,難掩某種慌忙。
她急切的要知道晚宸的下落,也就任由皇甫沛寧對自己爲所欲爲。
“寶貝,南蕭言今年22歲,記得沒錯的話,你弟弟扶晚宸也是22歲吧?”
“你想說什麼?”
“還想不出來?看你智商也不過如此。”
“……”
皇甫沛寧的話,讓帝潔姍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
難道,難道說她的弟弟扶晚宸,就
是這些年爲沈家行走在刀鋒上的南蕭言?
“難道是……”
“想到什麼了?恩?”
想到的那個答案,帝潔姍卻是不願意去接受。
扶晚宸對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人,他的命,甚至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
“不,不會的。”
“……”
她搖頭,驚恐的看着皇甫沛寧,不願意去相信那個事實。
這一刻她是慌亂的,甚至不敢想,如果南蕭言真的是扶晚宸的話,那麼她……對媽媽的承諾,是不是?
看着她慌亂的模樣,皇甫沛寧笑了。
妖治的容顏笑起來總是會有幾分邪魅,給人說不出的誘惑感。
只是現在的帝潔姍,滿腹心思都是南蕭言和扶晚宸兩個人疊加在一起的畫面。
那種畫面,一個入暗夜魅影,一個入陽光下的笑臉,如何能疊合在一起?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皇甫沛寧……南蕭言不會是晚宸的對不對?”
“你認爲,你需要我來騙?”
“那……”
“不要逃避,就是你心裡的那個答案,南蕭言就是你找了多年的弟弟,扶晚宸!”
“不!!”
皇甫沛寧的話,讓帝潔姍幾乎是尖叫起來,她不敢相信,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要如何辦?
帝潔姍,你真的能承受這樣的後果嗎?
“你弟弟的後勁上有一顆黑痣對嗎?”
“是。”
“那就是沒錯了。”
“那也不能證明南蕭言就是晚宸,不能,不能的。”
在這一刻,帝潔姍不能接受,關於南蕭言的各種傳聞她不是不知道。
要說這世上皇甫沛寧很可怕,那麼南蕭言這暗夜魅影,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
即便是傳聞,也能讓帝潔姍感覺到崩潰。
在她心裡的弟弟,就是那個陽光下的向日葵,總是能給人一種很溫和的笑容。
“爲什麼,皇甫沛寧,爲何要這樣說?晚宸不是的對嗎?”
帝潔姍將所有希望的目光都看向了皇甫沛寧,希望他能給予她否認的答案。
但她錯了,這個人爲了打擊她,不管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都做的出來。
“你認爲,爲了打擊你,我有必要用這樣可笑的謊言來騙你?”
“……”
“他進沈家的時間和你丟失弟弟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帝潔姍,你這是不打算認自己的親弟弟?”
這幾個字,就好像是針一樣刺在帝潔姍心上。
不認嗎?
這可能嗎?只要是自己的弟弟,不管他是什麼樣子,不管他有多可惡,也不管他到底多殘忍,那都是她的弟弟。
只是,她現在也需要時間來緩衝自己,這個消息太突然。
“我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現在先不說這件事了好嗎?”
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盼望着找到晚宸,但真的得到他的消息,尤其是這樣的消息的時候,她卻是遲疑了,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不打算認?”
“我只是需要時間。”
“是無法相信。”
是啊,她怎能相信,沈家和皇甫家明面上雖然沒什麼來往,但暗地裡也是在暗暗較勁,其中力量看上去沒什麼懸殊,但在很多時候,皇甫家都是要壓沈家一籌。
這也是帝潔姍能知道沈家這麼多事兒的主要原因,更是不少知道一個叫南蕭言的人。
他就像是水中草一般瘋狂生長,短短几年時間就已經是雪國家喻戶曉的人了。
可是這些……
她豈能不知,對沈家有多少不滿的人,就有多少可能會要了南蕭言命的人。
“明天陪我去參加一個晚會。”
“什麼樣的晚會?”
帝潔姍隨意問,她並不是很喜歡熱鬧的場面。
對她來說,那些熱鬧的場面,往往就是危險的潛伏之地。
越是熱鬧的地方,她就越是不喜歡。
“沈家千金的訂婚宴,就在這裡的沈家老宅,說不準就有機會見到傳聞中的南蕭言。”
“好。”
訂婚宴,大概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帝潔姍靜靜的想着。
然,她不知道的是,在這宴會背後到底潛伏了什麼。
“你幹什麼去?”
“今晚我想在畫室。”
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時間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心情。
畫室,是她唯一能夠放下自己一切的輕鬆。
而皇甫沛寧卻並沒打算讓她離開的意思。
“剛纔不說,只要得到他的消息,幾乎可以付出一切嗎?”
“你?”
“這麼快就過河拆橋?”
“下午那會我太累了。”
在看到皇甫沛寧的眼神,帝潔姍心裡就發毛,心道這人精力爲啥就能如此旺盛。
下午那會她是被累的精疲力盡,而他卻已經一身力氣沒處使的架勢。
看着她躲閃的態度,皇甫沛寧輕笑一聲將她拉進懷抱。
“累了?”
“恩。”
“你的疲憊,是我該理會的嗎?”
“……”
餐廳中還有別的傭人,而他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一瞬間,讓帝潔姍感覺自己再次回到了地獄。
確切的說,這麼多年,皇甫沛寧一直都是不分場合的羞辱她,在兩個人的時候帝潔姍還無所謂,可當着人的面前,那種趨屈辱的感覺蹭蹭上升。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始終看不起的原因。
她在他面前,其實就是被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情·人吧?
“對不起,啊……”
話沒說完就被皇甫沛寧大橫抱起,他輕佻的舉動,讓人看向帝潔姍的目光再次覺得她的輕浮。
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只是一個完全無法反抗皇甫沛寧的弱女子而已。
然,這些人看不到她的可憐之處,而她也確實是不需要可憐,只是面對這些冰冷的眼神,還是讓她感覺到心裡悲哀。
“感覺很難受?”
“……”
“是折磨嗎?”
是,是折磨,但他卻是無休止,不曾停止。
這種恨不得將人撕碎的態度,讓她的心一點一點沉淪下去。
“當年,就是因爲想爬上我的牀,所以害死她的對嗎?”
“……”
果然,每次在他發瘋對她的時候,都是因爲那個女人,一個叫季景初的女人。
帝潔姍緩緩閉上眼,將自己的悲傷全部掩蓋在那雙佈滿水霧的眸子中。
“說,是不是這樣?”
他的怒吼,讓她終於睜眼。
在睜眼那一刻,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出來。
微微一笑,那笑容少了悲哀,多了諷刺。
“皇甫沛寧,我覺得欠你,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卑賤,你認爲,我爲什麼要爬上你的牀。”
“……”
“因爲你長的好看還是因爲你有錢啊?啊……?”
“……”
“你是長的好看,但這世上好看的人很多,不缺你一個,你有錢有地位?我雖然是帝傢俬生女,但我也不缺什麼需要在你身上得到!”
怒吧,每次在被招惹到極致的時候,帝潔姍就是這樣完全不掩蓋情緒的對皇甫沛寧一陣怒吼。
在怒吼的時候,她的情緒就像是長起來的翅膀,隨時都可能飛走。
而每一次,在她的怒意羽翼時,皇甫沛寧也會無情的將她的翅膀全數折斷。
“還有自知,知道自己只是帝家的私生女。”
“是,我是,侮辱吧,盡情的說出你更多可以侮辱我的話吧,我不在乎。”
“是嗎,真的不在乎?”
“是,我不在乎。”
這些年在他身邊什麼樣難聽的話沒聽說過,這些對帝潔姍來說都不重要了,她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
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冷眼沒見過,什麼樣諷刺的話沒聽過,這麼多年都活過來了,這算什麼?
讓,暴風雨在她的人生中,更加猛烈些吧,她無所謂!
“是嗎,那你的那個弟弟南蕭言呢?你也不在乎?”
“你想說什麼?”
“不是不在乎嗎?忘記告訴你,多少人想要對付沈家,就有多少人想要南蕭言的命,怎麼樣,這個在乎嗎?”
“……”
在乎嗎?在乎的吧,在知道南蕭言是自己弟弟的時候,帝潔姍的心情是複雜的。
只要是她弟弟,那麼他的生死,在帝潔姍心裡比任何人都重要。
小時候的感情雖然懵懂,但卻純真的讓人割捨不下,那種回味,是讓人無法放下的執念。
“恩,在乎嗎?”
“你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帝潔姍,你不會天真的認爲,沈家能一直護好他吧?”
“……”
皇甫沛寧的話再明白不過,只要她求他,他心情好了,也能幫她照顧着弟弟一點。
別的事兒她可以擰,但是在南蕭言這件事上,帝潔姍……不敢!
“如果我求你,你會幫我嗎?”
“還沒證實是自己的弟弟,就已經緊張成這樣?”
“……”
“好啊,那就看你今晚如何表現了。”
話落,皇甫沛寧已經從她身上翻身而下,躺在她身邊。
而這一刻,帝潔姍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以往的每一次在一起,都是皇甫沛寧主動,但現在他的意圖那麼明顯,她真的要?
“不願意?”
“皇甫沛寧,你到底要逼我到什麼程度?”
“覺得屈辱?那可以拒絕,沒人強迫你。”
“你這個渣男,你要是那麼愛季景初,爲什麼要碰我?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潔姍真的被壓制的狠了,每次在這種絕地的時候她都反彈的厲害。
情緒不容控制,皇甫沛寧笑笑。
他就喜歡她如野貓一般炸毛的樣子,她……該是有情緒的人,而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不是嗎?
“睡吧。”
看着皇甫沛寧臉上的笑意,帝潔姍原本以爲會是一場暴風雨。
豈料只是打了個雷之後就如此平靜的說出這兩個字。
這意思是,今晚放過她了?
“怎麼,睡不着?”
說着,帝潔姍一咕嚕的鑽進被子裡,人大爺都這樣說了,她還扭捏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收拾的下場麼?
現在的她,儘可能的都是不去惹這個人,看着她睡下的模樣,皇甫沛寧也笑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都覺得自己魔障了。
其實他並不是想說那些傷害她的話,可每次在看到她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場大火。
從而,就無休止的折磨着她。
可剛纔,在告訴她南蕭言的事兒的時候,不讓她回到畫室,其實是擔心她在屬於自己的空間中紫醉金迷。
每次,她在她自己的空間裡恣意妄爲,皇甫沛寧不是不知道的。
但今晚,他……竟然擔心她!
擔心她無助,擔心她一個人哭,甚至更多的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