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的時候,孔令欣第一眼就看到孟浩全正坐在客廳的正中央。
臉色暗沉,目光冷漠。
因爲害怕父親會像母親那樣對待孔令欣,所以孟澤霄鬆開了陳美蘭的胳膊,搶先孔令欣一步走到孟浩全的前面,說:“爸爸,我回來了。”
孟浩全這才擡起眉頭分別看了孟浩全和孔令欣一眼,他言辭頗爲激烈的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站在孟澤霄旁邊的孔令欣對孟浩全這樣的問話方式倒是頗爲欣賞,他並沒有像陳美蘭那樣質問他們倆去哪裡了,幹嘛了,而是問到底怎麼回事。
從問話的方式就能夠看得出來一個人能力水平。
接下來,孟澤霄把被綁架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孟浩全和陳美蘭。
陳美蘭聽完整個過程,嚇得臉色慘白,她說:“那你們怎麼還不早點回家,在外面瞎晃悠什麼?”
孟澤霄不得不提起了他十分不願意提到的名字,他說:“你們應該也從警方那裡瞭解到了,當時有劉涵一的幫忙,所以我和令欣才能夠化險爲夷。他不是去淮揚市工作了嘛,我們把他送去了機場——”
陳美蘭對兒子的回答還是很不滿意,她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一點內疚之心都沒有的孔令欣,然後又說:“去機場也不可能花了幾個小時吧!”
孟澤霄知道這些事情自己不說最終父親孟浩全都會查得到,索性就坦白承認,省得他查出來之後對自己詬病。
“劉涵一受傷了,我們送他去醫院了,從醫院出來之後,時間就已經挺晚的了,再加上下過雪,路況不好,車開的慢。所以纔回來的比較晚,讓爸爸媽媽擔心了,真是對不起。”孟澤霄知道再不說軟話的話,他的媽媽很可能就會再次將不滿的情緒發泄到孔令欣的身上。
果然,聽到兒子這樣說,陳美蘭剛纔瞪着孔令欣的眼神總算柔和了些。
不過就在陳美蘭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被孟浩全給打斷了,他說:“以後當心點,至於警察那邊,你冉叔會去處理的。”
冉叔?冉剛嗎?孔令欣仔細的琢磨着孟浩全這番話,心裡感覺孟浩全確實是擔心孟澤霄的安危,不過他具體擔心的應該是警察走了之後這幾個小時孟澤霄和她的去向。
問清楚了之後,孟浩全自然就放心了。
孟澤霄迎着孟浩全的目光問:“爸爸,到底是誰幹的,查出來了嗎?”
孔令欣不由的擡起頭來看孟浩全的反應。
只見他目光很冷,冷得讓人情不自禁地侷促。
孟浩全說:“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好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說罷,孟浩全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陳美蘭緊隨其後。
孔令欣跟孟澤霄一起把孟浩全和陳美蘭送上車,陳美蘭關上車門之後搖下車窗用婆婆的威嚴訓斥孔令欣說:“以後不管去哪裡,都要把手機帶上!”
孔令欣擺出唯唯諾諾的樣子,對陳美蘭說:“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看到公公婆婆出了別墅大門之後,孔令欣一溜煙進屋了,北方凌晨的夜裡真的能凍死人!
剛進屋,就看到先前還躲在客房窗簾後面的安小妤竟然以風一般的速度從五樓來到了客廳。
孔令欣瞥了她一眼,就當沒看到似的,大衣脫下來給林嫂之後,孔令欣就朝樓梯走去了。
剛上到樓梯,就聽到安小妤嬌柔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霄,你怎麼纔回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背對着他們倆的孔令欣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上樓,0。1秒都沒有停頓。
想來安小妤也夠不容易的,聽林嫂的意思孟浩全和陳美蘭在這裡等了幾個小時了,這幾個小時對於安小妤來說就是煎熬。
沒有孟澤霄和孔令欣消息的這幾個小時,煩躁不安的孟浩全和陳美蘭說不定氣不過會跑到樓上去把安小妤揪出來批鬥……
有安小妤纏着孟澤霄也挺好的,這樣孔令欣就能夠安心的泡個熱水澡了。
今晚打架讓孔令欣有些筋疲力盡,洗澡的時間比平時縮短了一倍,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快點鑽進被窩,好好睡一覺。
孔令欣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孟澤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臥室。
他正背對着孔令欣打開藥箱,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
孔令欣上前一看,這才發現脫下西裝只穿着白色襯衣的孟澤霄胸前有一片血印。
看來是之前被黑衣人按在地上暴揍的時候弄到了之前剛剛癒合的傷口。
孔令欣心裡一驚,半蹲在孟澤霄跟前說:“你怎麼搞的,自己受傷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孟澤霄有些鬱悶的說:“跟你說了你也不搭理我,你眼裡就看到了劉涵一臉上那一點腫塊還有他鼻子流出來的幾滴血……”
孔令欣懶得跟他吵,熟練的把他帶血的襯衣脫下來扔到一邊,本來困得睜不開眼睛的孔令欣不得不提起精神來給孟澤霄處理傷口。
先用雙氧水把血跡處理乾淨,再用藥膏在傷口周圍塗抹,慶幸的傷口裂開的口子並不大,也沒有發炎。
孟澤霄看着孔令欣嫺熟的動作,再聯想到她今晚跟劉涵一聯手赤手空拳打趴下四個身形魁梧的黑衣人的情景,他問道:“老婆,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孔令欣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孟澤霄胸前的傷口,她不敢往下看,只因爲他那六塊隨着呼吸起伏的腹肌會讓她面紅耳赤。
“哪些啊!”孔令欣裝傻道。
“你處理傷口的方法啊,你怎麼知道受傷紅腫之後應該要冷敷?還會處理受傷的刀口,最主要的是,你那一身功夫是怎麼學的?”
孟澤霄記得當初孔令欣提出要讓她的弟弟孔天凌學習武術的時候,孔昌東和盧芳一開始可是反對的。既然他們心裡一開始不願意讓兒子學習武術,又怎麼會讓女兒學習武術呢?
半蹲在孟澤霄跟前的孔令欣擡頭看了一眼孟澤霄,臥室柔和的燈光照澤他棱角分明俊朗的臉龐上,看着孔令欣的雙眼還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溫柔。
孔令欣把目光收了回來,淡淡的說:“處理傷口的方法稍稍動點腦子上網查查就會了,包紮傷口也是被你趕鴨子上架,現學的。你不肯去醫院,怕把你弄感染了你媽會把我生吃活剝了,爲了保住小命只好沒事上網查查資料。一不小心,幾乎能夠成爲一個實習護士了。”
“哦。”孟澤霄輕輕的發出“哦”的一聲,心裡暖暖的,因爲她竟然會爲了自己上網去查資料、學習……
“至於武術嘛,自學的!嫁到你們孟家來之後,總被欺負,被你欺負,被你外面的女朋友們欺負,被你的大嫂欺負……動嘴的功夫我不行,所以就暗暗想動手,買了好些武術光盤來自學!”
孔令欣之所以能夠跟孟澤霄說的這麼坦然,是從剛來到孟家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爲自己會武術有可能暴露做了準備。
樓上放了很多運動器械用於鍛鍊的房間除了一起妹妹練習瑜伽的光盤之外,還有她後來放的武術光盤。
雖然不知道那個房間有沒有被孟澤霄安裝了監控器,但是孔令欣還是把工作做到位,幾乎每隔兩天就會在那個房間聯繫武術基本功。
孟澤霄要是不相信她的話,去調看監控器的話,她的話也無懈可擊。
因爲她一開始學的是基本功,後面是循環漸進,難度越來越大,不是一口吃成胖子。
孟澤霄有些驚訝的說:“你自學還能學得這麼好?”
孔令欣把最後一塊膠布貼上去固定好之後,說:“那要看動力是什麼了!等你跟我一樣,被欺負成那樣,自然就會成爲武林高手了!”
孔令欣的話讓孟澤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結婚之後,自己確實有很多對不起孔令欣的地方,他很想彌補。
在劉涵一這次出現之前,孟澤霄很有自信自己回頭是岸,但是經過今晚的事情,孟澤霄突然有了很重的危機感,他開始擔憂自己回頭是深淵……
一種無力感襲來,孟澤霄不知道自己現在努力到底還能不能來的及。
那種無力感比當初找不到安小妤的時候還要嚴重得多,當年孟澤霄只是想安小妤能夠親口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現在,孟澤霄的無力感是因爲知道跟孔令欣還能不能走下去根本就不取決於他自己。
孟澤霄最討厭的是事情不受自己控制,但是現在他連討厭的權利都沒有。
就像是死刑犯一樣,連選擇哪天死的權利都沒有……
劉涵一今晚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現在的孟澤霄就是特別不自信,他很怕別人把他的孔令欣搶走。
看到孔令欣幫他把傷口包紮好之後,孟澤霄站了起來,卻又被孔令欣用胳膊摁住了他的腿,說:“等會兒!還沒好呢!”
孔令欣站了起來,走到浴室裡拿出一卷很保鮮膜很相似的塑料薄膜,再次回到孟澤霄身邊時,讓他把雙手伸開。
孟澤霄乖乖的按照孔令欣的話照做,接着孔令欣就用塑料薄膜在他受傷的胸部纏繞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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