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低眉凝着她好一會兒,薄脣緊緊抿着忍着脾氣,直到她說完話後也瞪着他。
明承衍終於自認脾氣從來都不好,之所以看起來冷冷淡淡,那就是他懶得跟不相關的人浪費表情。
但即便這樣,也極少能有人讓他真的生氣。
現在可能算一次。
鉗制她的虎口力道緊了緊,聲音也變得越是陰冷,啓脣:“你長沒長腦子?”
陸晚歌本來就在氣頭上,被他這麼一句更是火大,也不管自己會不會疼,使了力氣的想從他手裡掙脫。
明承衍眉頭一擰,怕她真把自己的手腕給折了,手上的力道一鬆,讓她一下子脫離禁錮,只是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擄了過去。
轉個身邁着大步也不需要幾秒的時間,陸晚歌就被狠狠扔進沙發裡,鬆軟的沙發也有它的彈性,彈的她覺得五臟六腑都跟着抖了抖,莫名的看着很是火大的男人,“你有病!”
明承衍神色極度陰鬱,聲音已經低得滿是壓抑,走到沙發邊,猛然俯身那麼近的看着她,冷聲:“我要是沒病能想着娶你?”
冷不丁的一句話,他說的很平坦,也是狠狠盯着她。
陸晚歌卻已經徹底傻在那兒了,呆呆的看了她,身體歪在沙發上快失去平衡都顧不上,“……你說什麼?”
他說他正想着娶她?
怎麼可能,是他自己主動避開了兩年多,一副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模樣,想在竟然說打算着娶她?
難道這就是他的計劃?他拼命努力獲得爸爸認可的原因?
根本不是像媽認爲的那樣,他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女人了,而是壓根就爲了她?
她竟然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明承衍終於冷着臉拉開距離,也終於有時間把外套脫掉,擡手很不斯文的扯了領帶,直接就扔在了沙發背上,又走到門口去換鞋。
陸晚歌就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做這些事一直板着臉。
“爲什麼?”她終於出聲。
她現在身邊也沒什麼親密的男朋友,蘇欽辰不算,那是她藍顏還差不多,只是她爲了防止陸夫人催婚,一直假裝進展神速。
既然她身邊沒有男人,他受什麼刺激了?
明承衍換完鞋走了回來,“能老實一段時間麼?等我回北城再說?”
他回了北城,才能順利當上家族企業的總裁,把公司事務處理順了,關於兩個人的事也就順手多了。
陸晚歌心裡很複雜,少了當初糾纏他的欣喜和雀躍,因爲她比以前懂事了,她清楚家裡長輩的觀念。
要說一個豪門裡養了個童養媳好似沒什麼大不了,但是明承衍和童養媳不是一回事,爸不會輕易點頭的。
明承衍伸手想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陸晚歌正好把手縮了回去,擡頭盯着他,“戶口本是不是你故意拿走的?”
他沒回答,甚至都沒看她眼睛,只是略先嚴肅的冷着臉:“我很餓,吃不吃飯?”
她倒也弄了弄嘴角,“家政做的晚餐?她跟你一點私人關係都沒有?我看長得也挺漂亮的,穿的也還算養眼,不是還擁抱了麼,手感不錯?平時會不會想穿得一身性感特意等你回來發生點什麼?”
陸晚歌說話快,一點停頓都沒有的說完一整句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諷刺。
哪知道明承衍嘴皮子動了動,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回了句:“以爲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樣意圖不軌還難纏?”
她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當初她的確是想方設法的讓明承衍越界,顫得他喘不過氣,可她早不是那樣了。
“沒意思!”她不高興的從沙發起身,徑直往客廳入口走。
明承衍以爲她是要進餐廳吃飯,可她竟然直奔着大門口去了。
他眉頭進了一下,長腿邁了過去,在她剛把門擰開的時候長臂自她身後越過去,微用力就把門關上了。
順勢將她帶了回去,她剛想掙扎,明承衍終於沒再忍,扣着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下去。
終於嚇到了陸晚歌,慌張的想撤掉他的手,“我吃飯還不行麼?” wWW ✿тt kΛn ✿c o
明承衍呼吸有些沉,低眉睨了她一會兒,強忍着把慾望壓了下去,拽着她往餐廳走。
因爲幾番隱忍,剛坐下幾分鐘臉色都不太好,導致食慾也不怎麼樣。
這放到讓陸晚歌心情大好,吃得怡然自得。
快吃完飯的時候,她看了他,“你把戶口本給我,行不行?”
他看了過來,冷着臉,又面無表情的低了下去,隨手抽了紙巾也不遲了,優雅的擦了嘴角。
陸晚歌一皺眉,提都不能提?
眼看他真就起身邁開長腿要走,她趕忙追了上去,他腿長,步子邁得快,陸晚歌只能小跑的攔住他,擡頭。
“我舞蹈室有用,再不辦證我都倒閉了,你養我?”她皺着眉。
明承衍低眉,看進她眼裡,想看穿她撒謊似的,然後纔沒有溫度的一句:“養。”
淡淡的、低低的語調,但陸晚歌心裡還是暖了一下,笑了笑,“本小姐纔不需要你養……我說真的,舞蹈室有用。”
然後調整好表情,很認真的帶了點懇求,“你給我吧。”
可能是單獨說了這麼一句,不免有些歧義,她甚至能看出明承衍眸底炙熱起來,只好抿了抿脣,退了一小步跟他拉開距離。
然後聽他說:“我回去再說。”
說白了還是不相信她,怕她跟蘇欽辰領證去。
她閉了閉眼,略微咬牙,“愛給不給!”順手出去抓了自己的包。
明承衍端了一杯水,不疾不徐的開腔:“幹什麼去?”
陸晚歌轉過頭,沒好氣,“難道要我跟你睡一起嗎?你還避不避嫌了?”
他好似扯了一下嘴角,“二十幾年同一個屋檐下住着,你避嫌了?”
她是沒避嫌,還沒少騷擾他,所以無話可說,只能咬着牙準備離開,她過來是因爲某種擔心。
現在擔心的事都搞清楚了,雖然有點怕到時候事情受阻,但既然是他自己計劃好的,那他就自己把問題都解決了去,當初她那麼辛苦糾纏他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個好臉色。
剛好,明承衍的電話響起來。
從她走出客廳,到幾乎到門口他都沒接。
陸晚歌納悶的轉頭看了一眼,以爲能看到他做賊心虛不敢接電話的樣子,要等到她出去才接。
那必然是見不得人的女人了?
這麼一想,她竟然停了下來,好以整暇的看了明承衍。
下一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走了過來,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接通了電話,直接塞進她手裡,讓她貼到耳邊,低着聲命令:“接。”
陸晚歌呆了呆,什麼個情況?
她也只能試探着開口:“……喂?”
對面的人安靜了會兒,隨着不悅的女聲傳來:“你是誰?”
陸晚歌轉頭看了看明承衍,他已經事不關己的走回去自己喝水去了。
她一想也知道是他在外邊招惹的爛桃花,撇撇嘴,尖着聲音,道:“這個不太好說呢這位小姐,這位先生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了,他正在接受我的服務,你是同行?要不你稍等?”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對面的女人好像有點活了。
陸晚歌笑了笑,就這段位還想吃掉明承衍?
她勾着嘴角,隨手把她往門口的臺子放,一邊對着電話:“我馬上結束了,這位小姐,你稍等再給他打吧。”
電話裡的人咒了句:“你纔是小姐!”
陸晚歌倒也心情好,“你說對了……那本小姐掛了?”
明承衍在客廳,順着方向看她,聽不出不高興,倒也低低的一句:“名譽不是你的,你就隨意糟蹋毀壞?”
外界還以爲他明承衍風流登徒子呢。
她扯了扯嘴角,走過去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理直氣壯的對着他:“害怕毀壞名譽你別給我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樣惡劣!”
“也沒看出來你有哪點本錢能招惹女人了,到哪都是一堆女人!”她皺起眉,上學的時候,明承衍比她高年級,那時候也不少女生暗戀他,一路走來都這樣。
明承衍放下水杯,看起來無關緊要的說了句:“一會兒也許還有。”
然後邁開腿準備去浴室洗澡了。
陸晚歌在背後瞪了他,他是挺清楚她性子的,知道一這麼說她就不可能放心的走了,除非真的不在意他被別的女人約出去。
所以,她就算憋着氣也只能安分的坐在沙發上等着其他女人騷擾他。
但是不知道自己播放了什麼電影,看着看着就眯過去了。
等她悠然轉醒的時候是躺在牀上,本能的轉頭眯起眼看了看。
正好明承衍從不遠處的桌邊側頭過來,他手裡還捏着一份文件,不知道要守着她辦公到什麼時候。
她坐起來緩了會兒,然後去洗手間。
回來時迷迷瞪瞪的朝他那兒走,不悅的按滅了他的燈,沒好氣:“睡覺!”
明承衍微挑眉,以爲她是被他的太燈光刺醒的,所以也沒跟她反着來,順勢站起身。
眼看她閉着眼歪了方向,明承衍伸手勾了她的腰往牀的方向走。
陸晚歌醒了幾分,胸口的跳動有些重了。
剛想說點什麼,讓他把手放下她自己走回去,身體卻猛地被他往背後扯了回去,把她壓在懷裡。
他再怎麼強勢糾纏,也沒有更進一步。
只是把她轉過去,低低的聲音略微模糊:“上一次,傷了沒有?”
這話他問了兩次,但是上一次她就沒回答。
陸晚歌睜開眼,也搖了搖頭,“可能,沒有,是來事了。”
只是因爲受涼,中途給打斷了,第二天才來勢洶洶大放血。
明承衍像是鬆了一口氣,啄了啄她的脣,“睡覺,我去外邊睡。”
否則他怕剋制不了。
她倒是笑了笑,“浪子回頭啊?還是怕我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