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臣皓回到江家後，就一直坐在客廳裡陪着江老爺子下棋。
江臣皓一直都是喜靜的，他在某種程度上很像江老爺子，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更像是個小老頭子。
“今天去見小沫那孩子了？”江老爺子落下一子，淡淡的問江臣皓。
江臣皓觀看着棋局，嗯了一聲，“還在那裡吃了一頓飯。”
“哦？”
“好像還是唐爵親手做的。”江臣皓面上的肌肉微微鬆動了下。
江老爺子微不可聽的冷哼了一聲。
“爺爺，你既然如此想念姐姐，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她？”這是江臣皓第一次問江老爺子這個問題。
“你以爲我不想嗎？”江老爺子嘆息，“那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你不知道她小的時候有多可愛，她最喜歡圍在我身邊，讓我教她玩兒圍棋了。”
一說到這，老爺子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
“不對，不對，不應該這麼走的。”小小的溪小沫正趴在桌子上，一臉嚴肅的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皺眉，“哪裡不對了？”
小小沫的小臉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就是不對！”爺爺要是下了那一步的話，她可就輸了。
“來小沫你告訴爺爺，哪裡不對了？”見自己寶貝孫女兒要哭了的樣子，江老爺子立馬就放緩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
小小沫看了老爺子一眼，嘟着小嘴，“我這麼小，你那麼老，我剛剛學怎麼下棋，你都下了好幾十年了，你都不讓我。”那小表情別說有多委屈了。
“不是小沫你不讓我讓着你的嗎？”老爺子一臉的爲難。
小小沫瞪他，“你一點都不好玩兒，你不知道小淑女都是要這樣說的嗎？我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你也要顧及到我的自尊心嘛。”
說的特別理直氣壯。
“那爺爺給你道歉，重新下好不好？”
……
“噗嗤，那時候姐她幾歲？”聽到江老爺子說的事兒，江臣皓不禁笑出了聲來。
江老爺子也是笑着的，“那時候啊，那丫頭不過才三四歲，說話軟軟糯糯的，特別好聽。”
“就和現在一樣，是嗎？”江臣皓問。
“是，就和現在一樣。”江老爺子嘆息，“但是自從……”江老爺子瞬間就收音了。
江臣皓知道江老爺子說的是什麼。
自從宋潔帶着江亦菲出現在溪芸嫣面前後，溪芸嫣便二話沒說的，直接帶着溪小沫就離開了江家。
期間，她甚至沒找江印哲理論過一次。
哪怕是一句話，她都沒有問過他。
“我……我在姐姐那裡看到那個人了。”江臣皓突然開口。
“誰？”江老爺子微怔，隨後道，“你說的是溪芸嫣？”
江臣皓點頭，“是，就是她。”
“感覺她怎麼樣？”江老爺子突然笑道。
“是個很……很優雅的女人，甚至，歲月幾乎沒在她的身上留下過影子。”江臣皓髮自內心的說道，“她是我見過最優雅的女士，絕對沒有之一。”
“你是不知道，當年芸嫣沒有和江印哲那小子在一起的時候，整個帝都裡，可是不知道有多少英俊的小夥子追她呢。”可是最後，也不知道芸嫣到底怎麼了，就看上了江印哲。
江印哲雖然是他的兒子，但是說實話，讓芸嫣這孩子配他，還真是有些委屈了芸嫣。
江臣皓沒想到江老爺子會說這些，“那當年阿姨和父親離婚後，她就沒有找別的人嗎？”
“當時她離開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都在暗地裡找她呢。”江老爺子長嘆，“但是那孩子一直都是聰明的，想要找到她，不容易啊。”
即便是他，也是沒找到她絲毫消息。
“那麼，你希望父親和阿姨複合嗎？”江臣皓繼續問。
江老爺子淡笑，“你覺得呢？”
江臣皓搖頭，“我看不明白，不懂。”
“我們江家現在，和芸嫣是無緣了。”江老爺子長嘆，“芸嫣是不會原諒你父親的，當年他對芸嫣的背叛，無疑是最大的打擊，那孩子有多優雅，就有多高傲。”
“所以，她不會回到江家，而姐姐也不會回到我們家，是嗎？”莫名的，江臣皓感到了一絲低落。
“這個啊，還得看日後情況，因爲日後到底會怎麼樣，我現在也不好說。”江老爺子笑着，“不過芸嫣都能夠原諒唐爵那小子，我們這邊，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江臣皓瞬間擡頭，看向江老爺子，“真的嗎？那就是說，姐很有可能會回到我們江家，是嗎？”
江老爺子搖頭，“她是不會回來的。”
“爲什麼？”他不明白。
“唐爵不會同意她回來，而且，芸嫣不會希望小沫和我們有什麼牽連。”江老爺子嘆息出聲。
管家端上來一杯清水，“老爺，喝點水吧。”
江老爺子輕抿了一口，隨後便將之放在了一側，沒再理會。
江臣皓微微蹙眉，“爺爺，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去住院吧，我們……”
“不用。”江老爺子擺擺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爺爺，如果你實在是想要見姐姐的話，我可以帶着姐姐過來的，我……”
“等到時候再說吧，那孩子現在指不定還不怎麼待見我呢。”老爺子嘆息道。
江臣皓抿脣，隨後便是什麼也沒再說了。
“不過我說，皓皓啊，你就不擔心宋潔嗎？如若芸嫣回到了江家，那麼宋潔可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江老爺子突然開口問江臣皓。
江臣皓依舊是那麼一張面癱的臉，“她這一輩子都這樣了，而且她並不適合江家，只要她不會被餓死就行了。”他對宋潔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情感。
江老爺子有些詫異於他的反應。
當年在他得知有江臣皓這麼個人後，他便將江臣皓接到了自己身邊養着。
只是那時候小沫和芸嫣兩人還不知道這事情，而江臣皓也是被他養在了偏院裡，只要下人不嘴碎的話，一般也發現不了。
然而沒想到，宋潔最後竟然沒忍耐住，直接帶着人去找芸嫣了。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想法。”江老爺子幽幽道。
江臣皓眼瞼微斂，“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