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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將,您這是……”
諾薇卡走到巴格達胥跟前,不知應該說什麼纔好。
“你該不會是要我對那小子手下留情吧?也許那小子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你始終是指揮官,這次的戰鬥你要怎麼做,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萬一你真像那小子說的一樣倒了大黴,到時候可別把我扯進去,出征之前你先把太空梭給我安排好,免得我跟着你吃虧。”
巴格達胥說完話,沒好氣的朝着她哼了一聲,走出門外,將門“砰”的一下便關了個嚴嚴實實。
夜幕已經降臨了,辦公室裡仍舊如同下午的時候一樣,充滿着嚴肅的氣氛,只是比起下午稍微舒緩了一點。佐霞沮喪的垂着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從那白皙的、還掛着淚痕的臉上看不出她是在害怕還是在憂慮。她的神情幾乎接近呆滯,好像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樣,周圍鴉雀無聲,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佐霞,吃飯了。”
門再次打開,只見諾薇卡提着兩份便當走進來,把其中一份遞到她手裡。
“提督……”
佐霞看到如此情景,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怎麼會……我已經被參謀長懷疑是鍾元帥的間諜,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說什麼值不值得?我看過你信的內容了,到現在還是比較相信你的。”
諾薇卡笑着說。
“爲什麼?”
“因爲你是我親手提拔的。我雖然是楊威利的女兒,但看上去始終像個沒有威嚴的將領,大概因爲我是女孩子,若不是奪回了伊謝爾倫,恐怕也很難得到同僚的認可吧。如果我連識別人才的眼光也沒有的話,那就真算是徹底失敗了。所以,正是有像你這樣的戰友可以信任我,我今天也才能說服我哥哥,真正成爲楊艦隊的領導者。佐霞,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對於鍾泰來的事,我只想提醒你,那個人不簡單,你還是要小心爲妙。”
“我知道,可是我始終覺得鍾元帥怪怪的,像他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如此喜歡聽鄉下人才會吹的風笛。而且,他好像一直想跟我談心,卻又在猶豫什麼,直到退役那天他都是這樣。”
佐霞一面說着,一面像在思考着什麼。
“有這種事?”
諾薇卡猛然想起曾經的種種,那時候她便覺得鍾泰來心裡藏了很深沉的東西,卻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如今佐霞說了出來,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覺,佐霞的確不是間諜,或許她反而更加了解那個令人琢磨不透的鐘泰來。
“他跟你說過他爲什麼喜歡聽你吹風笛嗎?”
“我記得他提過,他曾經有個非常相愛的女朋友,名叫凱倫,就很喜歡吹風笛,而且兩個人已經談及婚嫁了。但是鍾元帥第二年去凱倫的家鄉準備迎娶她的時候,那個星球遭到戰爭的破壞,已經成了一片荒地,凱倫也死了。他說真的這件事的時候雖然還在對着我笑,但我能感覺到他很傷心,他一定非常愛他的未婚妻,因此到現在都還是單身。”
佐霞描述着當時爲鍾泰來吹風笛的情景,眼中流露着一絲淡淡的哀愁,彷彿也在爲鍾泰來痛失凱倫而難過。
“不過他並沒有告訴我,他爲什麼會選擇退役,只說他會回去老家阿姆西里做個商人。他勸我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以免引起你的誤會,最後還祝福我能早日找到爸爸。他說如果我爸爸真的還在世的話,我就應該早點離開軍人的圈子,回去好好的孝順父親……”
“是嗎?”
諾薇卡聽了,不禁心頭一怔。佐霞說的話字字認真,的確不像是編造出來的,然而鍾泰來的心深得看不到底,何以偏會把一些不爲人知的事透露給佐霞知道?就算真是想利用佐霞來對付第十四艦隊,也用不着編這樣的謊言,因爲這對她來說根本沒有用。可是疑點也就在於此,鍾泰來既然出身阿姆西里的政治家庭,竟會如此深愛一個吹風笛的鄉下姑娘,而那個叫凱倫的姑娘是死於戰亂,這跟鍾泰來棄政從軍又有沒有聯繫呢?
“他未婚妻居住的地方是哪裡?”
“這我不知道,我想他如果真願意告訴我的話,那時就應該說了吧。”
“好,鍾泰來的事我也就問到此爲止,你明天記得準時來集合。”
“提督,我……我真的還可以呆在你的身邊?”
佐霞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諾薇卡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怎麼可以少了一個能幹的副官呢?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要再給鍾泰來寫信了,可以嗎?”
“我永遠都不會再犯了……謝謝你,提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好我應該做的事……”
佐霞已然熱淚盈眶,此刻的心情或許已經無法單純的用感激來描述了。
“對了,你到海尼森已經好幾年了,怎麼還沒找到你爸爸?”
諾薇卡開始詢問起另一件事,聽到這話,剛纔才轉悲爲喜的佐霞,此刻又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
“也許我爸爸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原本我就當他是一個靈魂,想到他的故鄉來找到一些特別的感覺。但自從加入了艦隊、成爲軍人之後,我心裡竟然莫名的生起一種溫暖,我似乎覺得爸爸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好像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或者你會笑我迷信,養大我的舅舅曾經告訴我奧丁當地的一個傳說。他說,鄉下的孩子思念死去的親人時,只要在星光燦爛的晚上吹風笛,奧丁大神就可能會把死者的靈魂召喚到孩子的身邊,跟孩子見面。”
“那你等到你爸爸的靈魂了嗎?”
“從來沒有等到過,但就是因爲這樣,我才覺得他極有可能還活着,這樣我就覺得很快樂了。”
佐霞走到窗前,擡頭望向遠方的星星,那神情似在盼望着什麼,又似在爲一些事而感慨。
然此時的諾薇卡同樣感慨萬千,心潮久久無法平靜。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於世界上的父親,卻是佐霞心靈的支柱,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楊威利,以及遠方的、即將和她開戰的亞力克。其實,她和亞力克又何嘗不是一樣呢?他們都是從小就沒見過父親的人,只是所走的道路截然不同罷了,更何況二人的父親都是銀河歷史上偉大的英雄人物,這場戰鬥遲早都要展開。
忽然,她的思緒無意間轉到那個在維特利亞星球相別數日的人,想努力去避免想到他,卻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但是,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承載這許多東西,退役的鐘泰來讓她迷茫,意圖攻佔海尼森的亞力克令她矛盾,菲利克斯更是使她陷入了心碎之中。
有人說,心碎是可以癒合的,只是癒合的過程就像打一場漫長而持久的仗,誰也不清楚這場戰鬥到底會持續多長時間。就好像行星圍繞着恆星公轉,一顆行星只會圍繞着一顆恆星而轉動,如果要脫離那條屬於自己的軌道,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那顆恆星的引力每天在減弱,對行星沒有那麼大的束縛,讓行星慢慢的遠離;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恆星自己爆炸了,圍繞它公轉的行星也受到影響而跟着被引爆,這樣便可以徹底解開彼此的束縛,但結果就是雙方同時毀滅。
“爸爸,或許我和菲利克斯註定要選擇後者吧?”
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但很快在星光下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