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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沙的旅行者——奧利比.波布蘭中校的歸來,在駐守伊謝爾倫的巴拉特臨時艦隊中引起了強烈轟動,整個艦隊幾乎接近了沸騰。諾薇卡則又是驚喜,又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還沒見過她出生的大叔,竟然會在她成年之後與她相見。更令人驚訝的是,一向遊戲人生的波布蘭,竟然一直在跟“牆頭草”巴格達胥保持聯絡,做着連尤里安也不知道的特派員職業。
“波布蘭中校,少在那兒充青春了,不是已經四十八歲了嗎?幹什麼非要減去那個八字?”
巴格達胥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對波布蘭報以一種調侃的語氣。
波布蘭噗嗤一笑,好像立刻要岔了氣。“拜託,五十歲也可以是男人的黃金年華。有的人到半百的年紀,卻還保持着青蘋果一樣的旺盛生命;而有的人到了這個年齡呢,那種思想卻已經是爛蘋果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喔。”
“如果亞典波羅叔叔聽到您的這些話,多半要氣得發飆吧。”
諾薇卡抿嘴笑着。早聽說波布蘭和亞典波羅是楊艦隊一對出名的冤家,現在看來還真不假。即使亞典波羅並不在現場,波布蘭還要對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用“毒舌”攻擊。
“對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波布蘭叔叔。在舊帝國復辟的時候,大公妃被綁架以及高尼佛勞爾珠寶店的事,提供情報的是否也是您呢?”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情報,只是在費沙接觸過不少女人,沒想到其中有帝國官員家的貴婦人呢。作爲一個瀟灑的旅行者,一定要有豐富多彩的人生,纔會有特殊的樂趣,不是嗎?”
波布蘭一面摸着腦袋,一面哈哈大笑。
“楊提督大概作夢也想不到,這個傢伙會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說出這種話吧。”
巴格達胥掏出手帕,一個勁的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明天我就跟大家說再見了。”
一陣狂笑之後,波布蘭接下來的語言更令人驚奇。
“您明天要離開嗎?”
諾薇卡疑惑的望着他的臉。
“當然了,我離開楊艦隊的時候就說過,不想再做軍人,即使偶爾穿穿軍服也是爲了時髦而已。這次正好遇到有個酒肉朋友是帝國艦隊裡的少尉,從他那兒打聽到繆拉出徵前關注伊謝爾倫一事,所以混進繆拉的特種部隊裡,也只是爲了尋求刺激。正好那個人出征前一天晚上跟我喝酒,忽然酒精中毒死掉,我就理所當然當個替補,讓那支所謂精銳部隊的傢伙們做了一個惡夢。”
“那……您是真的不打算復役?但您多次提供可靠情報,的確是爲巴拉特艦隊立了大功啊。再說,我媽媽、哥哥、卡琳姐姐、亞典波羅叔叔他們,一直都很想念您,尤其是卡琳姐姐,她從少年時期就得到您的指導,視您爲恩師。明年年初她就要生產了,您作爲師傅,無論如何也應該給她送一份祝福吧。”
“卡琳懷孕了?”
波布蘭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卻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我就更不能去海尼森了,我怕尤里安看到我那麼關心卡琳,會吃醋的。”
“叔叔……”
“諾薇卡,別勸他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被惡魔保護的。他如果想要歸隊,也用不着十幾年來只跟我一個人聯絡,由他去吧。”
聽了巴格達胥的話,諾薇卡拉着波布蘭的手鬆開了。既然巴格達胥都開了口,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挽留住波布蘭。然而巴格達胥的眼神卻似乎在告訴她,波布蘭所說的話不過是口是心非。因爲在楊艦隊呆過的人,就算是人離開了艦隊,心也不會背棄這個集體和戰友,而生活放蕩不羈的波布蘭同樣也是這種人。
或許是巴格達胥想讓諾薇卡跟波布蘭再談談,於是起座離開了總指揮室。而波布蘭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悄悄湊到少女耳邊問:“諾薇卡,告訴叔叔,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
諾薇卡紅着臉低下頭來,似乎不敢回答他的問題。
“讓我來猜猜。”
波布蘭低頭仔細打量着少女的表情。
“臉紅得那麼厲害,一定是有。嗯,看你打了勝仗還不怎麼開心的樣子,那就絕對不可能是林滋的兒子了。男人的直覺告訴我,對方應該是帝國的人。再看你猶豫不決的不知道現在做什麼,那一定是已經陷得有點深了喔。”
“您怎麼知道?”
諾薇卡擡頭猛然擡頭,望見波布蘭充滿詭異的綠色眼睛。
“笑話,女孩子的心事能瞞得過我?你在這點上倒更像你媽媽,想當年楊夫人就是主動追楊提督的。”
“什麼?是我媽媽先愛上我爸爸?”
“難道你以爲像你爸爸那種木頭人,會知道自己喜歡誰嗎?還是我們提點他,他才鼓起勇氣向楊夫人求婚,更讓人吃驚的是,楊夫人竟然一口就答應了。我記得他們結婚的那天,卡介倫提督還說他們倆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公主和隨從。”
面對波布蘭的滔滔不絕,諾薇卡也只有笑的份。她心中暗想:如果這位大叔還留在艦隊裡,相信一定能讓艦隊更像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歡笑永遠都不會消失。
“話說回來,你喜歡的那個男孩子,他喜歡你嗎?”
“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喜歡我。但他有權利選擇嗎?他是帝國的軍人,又是帝國高級官員的兒子。從他一出生開始,就註定了要爲帝國盡忠,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今巴拉特和帝國開戰,我又是巴拉特的准將,加上佔領了伊謝爾倫,就更是他的敵人,我們已經註定不能在一起。”
諾薇卡落寞的低下頭來,菲利克斯的容貌在她的腦海浮現着,卻彷彿越來越遙遠。
“你願意聽聽我的建議嗎?”
波布蘭走到桌子旁邊,倒上一杯開水,遞到諾薇卡手裡。
“我可能沒什麼資格跟你談論愛情。因爲我這個人就是隻想享受愛情的樂趣,而非常害怕愛情的苦,所以一直遊戲人生,對女人也只是逢場作戲。可我卻認爲,一個懂得愛情的人,如果不能放開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畏懼於愛情道路上的桎梏,纔是最痛苦的。也許這樣的人無法在一時之間就明白我的意思,但當真正瞭解的時候,纔會知道愛情其實有多可貴,它的貴重甚至超越了世間一切的珍寶。”
“奇怪了,媽媽、哥哥和巴格達胥中將都認爲我和那個男孩子沒有結果,只有您不這麼對我說。”
“那是因爲他們都是做事一板一眼的人,怎麼可能去把這種事情簡單化?諾薇卡,你知道楊艦隊的思想旗幟是什麼嗎?”
“亞典波羅叔叔說過,是俠氣和狂醉。”
“那就對了。不管你喜歡的是帝國人還是巴拉特人,自己都不能爲別人而活,如果一生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就連墓誌銘也沒有內容來刻。不要管國界,也不要管身份,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就好。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到你老了的時候不會有遺憾,因爲你曾經真正愛過。因此,就算是再傷腦筋的事,只要記住用俠氣和狂醉解決,就一切OK了。”
波布蘭瀟灑的對她揮揮手,一陣風似的走出了指揮室。
諾薇卡喝着開水,凌亂的思緒彷彿漸漸的散開了。戰火紛飛的日子,到底會持續多久呢?也許,自己和菲利克斯的愛情,本來就是屬於這種性質。因爲相隔天涯,因爲硝煙纔會開出花朵,就像戰艦被炮火擊中,而變成宇宙的塵埃,卻依舊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於茫茫宇宙裡。那所謂的宇宙塵埃,在遙遠地方的人看來,則是會自己散發光芒的星星,即使光芒很短暫、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