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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艦橋沒事吧?請回答!”
卡爾吃力的站起身來,走到通訊器旁邊,回答通訊兵的時候,連說話的力氣差不多也用盡了。
“敵軍旗艦發出訊號,要我軍投降,請下達指示!”
“竟然要我軍投降?那些傢伙只不過是用詭計佔了上風,憑什麼跟我們談條件?”
“可是……敵軍致電說,如果我軍不投降的話,他們將會集中攻擊旗艦。他們還說,總司令已經被逮捕,要塞被佔領了……”
“我哥哥他……被俘虜了?怎麼可能?你是在騙我的吧!”
“我沒有騙您,指揮官,敵軍的通訊器裡,的確能聽到總司令的聲音。現在旗艦已經被包圍,只要敵人一聲令下,您就會立刻危險。要是您死了,相信總司令他也不會獨活的。”
卡爾低下頭來,臉上的肌肉抽搐着。在他看來,戰敗的軍人的確應該寧死不屈,但想起哥哥,他只覺得心裡像千萬根針扎一樣痛苦。
跟着一行巴拉特官兵的隊伍,卡爾走上了去伊謝爾倫要塞的歸路。不同的是,原本是要塞副指揮官的他,此刻竟成爲戰俘,讓他極度困窘。
雪白色的旗艦“威利”,在巴拉特艦隊的簇擁下,成功抵達了要塞。奧斯汀率領的薔薇騎士們和諾薇卡很快匯合,不一會兒,要塞的會議廳裡便沸騰了。無論是誰,都驚歎於這位少女准將的足智多謀,而巴格達胥回到這個闊別已久的地方,感觸更是良多。
“指揮官,之前出言頂撞,還請接受我的歉意。”
葉蓮娜走上前去,向諾薇卡行了一個筆直的軍禮,她的表情中再也沒有了不滿,取而代之的是崇敬之情。
“奈斯中校,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如今旗開得勝,你的功勞很大。我的計策如果沒有你聯絡衆官兵們實行,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贏得勝利。”
“難得指揮官如此看重我,我必當竭盡全力爲指揮官效犬馬之勞!”
葉蓮娜的清脆有力的聲音落下,迎來衆人潮水般熱烈的掌聲。
“我還想向大家說明一件事。我們的艦隊畢竟是臨時艦隊,沒有得到巴拉特國防委員會和統合作戰部的認可,所以我希望大家現在不要把我當成指揮官。大家都是戰友,不是嗎?”
諾薇卡笑着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大家安靜一下。然而,葉蓮娜卻在這個時候發言了:“不叫你指揮官當然可以,不過總得有個稱謂吧。我們的指揮官是英雄的女兒,爲了紀念楊提督,乾脆就叫你小楊提督吧,大家說好不好?”
“好!小楊提督!”
又一陣澎湃的掌聲響徹天地。諾薇卡在衆人的擁戴下,被奧斯汀上前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子。笑聲和讚美的聲音融合在一起,讓這個楊艦隊的第二故鄉充滿了無限生機。
在勝利的喜悅之後,半個小時之後,坎普兄弟被帶到了會議室。儘管古斯塔夫和卡爾和卡爾都覺得鬱悶非常,但兩人都想知道,那位神機妙算的敵軍指揮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見到他們的時候,巴拉特的士兵們都去休息了,只剩下巴格達胥、葉蓮娜、蘇爾、奧斯汀、鄧肯等幾個主要官員陪伴在諾薇卡身邊。
首先擡起頭來的卡爾驚呆了,那坐在正前方的人,真是敵軍的指揮官嗎?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梳着辮子,身材嬌小玲瓏,面若梨花。就算她身上穿的是軍服,也遮掩不住自然純真的美麗,那種悠閒且缺乏威信的樣子,讓卡爾幾乎氣得要狠狠的打自己幾個耳光。帝國軍校的秀才兄弟,居然會敗在區區一個少女手上!
走得離諾薇卡近了一些,古斯塔夫才擡起頭,他的反應更多是驚愕。
“楊……威利?”
“哥哥,你說什麼?”
卡爾以爲自己聽錯了,古斯塔夫面對這個少女,竟然會叫出殺父仇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頭腦不清楚了?她明明是個小姑娘,怎麼會是我們的殺父仇人楊威利呢?”
“我沒有頭腦不清,你難道不覺得她長得很像楊威利嗎?”
卡爾定睛一看,臉上的表情已然變了。哥哥並沒有說錯,儘管沒見過楊威利本人,但在他們小時候,就在報紙雜誌上看過楊的照片。坎普一級上將戰死後,兄弟倆發誓要爲父親報仇,早就記熟了那張令他們憤恨的臉。而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確讓他重新記起了那個永遠不會在心底抹煞的面容。
“你們兩位就是帝國軍駐伊謝爾倫要塞的指揮官坎普兄弟?”
諾薇卡禮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兩人行了軍禮,讓兄弟倆覺得詫異。
“我是巴拉特臨時艦隊指揮官——諾文斯卡婭.楊。兩位如今來降,我理應以禮相待,請坐。”
“你說什麼?你姓楊?舊同盟的楊威利是你的什麼人?”
古斯塔夫上前一步,更爲驚訝的詢問。
“是我的父親。”
就在諾薇卡說明的時候,卡爾已經憤怒的撲上前去,想掐住少女的脖子。奧斯汀眼明手快,飛身擋在了諾薇卡身前,右手一拳打在卡爾的面門,跟着左手一勒。卡爾就算再怎麼兇猛,也抵擋不住奧斯汀的一身怪力,剛纔那一拳,已經將他打翻在地,一把明晃晃的戰鬥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好不講信用的傢伙,說好是來投降,我看是想暗殺我們的指揮官吧?”
奧斯汀摁住卡爾,鄧肯也同時抓住了古斯塔夫的右手。
“哼,算我們兄弟失策,沒能殺死楊威利的女兒,給我們的父親報仇!現在我們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算我們兄弟做鬼,也要楊威利的女兒死無葬身之地!”
“住口!”
奧斯汀又是一拳打在卡爾臉上。卡爾的嘴角流着縷縷鮮血,卻還不忘對諾薇卡破口大罵。古斯塔夫看着弟弟連捱兩次打,萬分心疼,但他也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怨怒。可是,他此刻恨的並不是楊威利,而是當年父親死在楊手上,如今他們兄弟也落在楊的女兒手上。坎普家辛苦獲得的功名,一切的一切,兩代人的艱辛努力卻都偏偏葬送在了楊家人手裡!
“爲什麼會弄成這樣?坎普家盡心盡力爲帝國效忠,父親戰死,我們兄弟二人被俘,難道都是爲了要成就楊家的豐功偉績嗎?”
古斯塔夫仰天長嘆,握拳的手上浮現着突起的青筋,汗落如雨。
“我聽母親說過坎普一級上將的事。”
諾薇卡緩緩的走到古斯塔夫面前,再次向他行了軍禮。
“當年要塞之戰的事,坎普一級上將的確戰死在家父的手上。但那時候兩國的戰爭在所難免,家父本不是一個好戰的軍人,同樣不希望結局會是如此。我知道我在這裡跟兩位表示歉意,你們絕對不會接受,但我依舊想代替去世的父親,向你們說一句對不起。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也會跟兩位一樣,想殺了仇人的女兒吧。可如果我要報仇,我會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擊敗我的仇人。所以,你們兩位請回費沙去吧,我也期待着有一天你們能親手爲父報仇。”
“你說什麼?要放我們回費沙?”
古斯塔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奧斯汀卻更覺得莫名其妙,“諾薇卡,你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把他們抓住,你卻要放他們走?”
“我不但要放他們走,還要把他們麾下的殘留部隊都放回費沙去。”
諾薇卡摘下頭上的軍帽,淡淡的說。
“這場戰爭中,雖然我軍沒有重傷者,帝國軍卻有死傷。我不願意看到有人流更多的血,也不願意戰爭頻頻發生。如果亞歷山大皇帝能因爲伊謝爾倫的事,收回之前取消巴拉特自治權的命令,我也不會再上戰場打仗了。”
“可是諾薇卡……”
“奧斯汀,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爸爸本來就欠坎普兄弟的父親一條命,我這次放了他們,以後也不用對他們感到愧疚。”
“我們可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楊威利害死了我們的父親是鐵的事實,不管你怎麼補償都無法挽回!”
卡爾皺着眉頭,兩眼燃燒着憤恨的火焰,好像瘋狂的野獸,要把諾薇卡一口吞下去。
“諾薇卡,人家好像根本不領情呢。”
遲遲未開口的巴格達胥,在這時突然說話了。
“卡爾.佛朗茲.坎普是嗎?你哥哥好像比你會做人一點,我想他沒發言的原因,是因爲諾薇卡剛纔的話。你們的父親是在戰場上死的,而且打敗坎普的人是楊元帥,跟他的女兒有什麼關係?原來所謂偉大的銀河帝國軍人,是喜歡大欺小、男欺女的混蛋。你不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相信巴拉特王牌情報員巴格達胥的名號,帝國的軍人也不會陌生吧。雖然我們善良的指揮官不跟你計較,可我的心胸似乎比較狹窄,嘴巴也比較爛。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把你今天在這裡的所作所爲,變成全銀河系都知道的新聞吧。”
“你……”
巴格達胥的話說得很輕鬆,卡爾聽着卻如芒刺在背。儘管自己怒氣沖天,但爲了不讓亞歷山大皇帝的英名被抹黑,只好閉上了口。
“我願意留下,只要我弟弟回費沙就夠了。”
古斯塔夫忽然開口。
“哥哥,你……”
“敗軍之將,本來就該死在敵軍手裡,或者成爲戰俘。對我們帝國的軍人來說,戰敗之後回國,的確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但是如楊威利的女兒所說的一樣,我們軍人要報仇,暗殺纔是最可恥的手段。聽說巴拉特自治領爲了崇尚民主自由的思想,對戰俘的待遇並不壞。我要你回國,不是要你丟人,而是要你有帶罪立功的機會,當你和我國的軍隊在戰場上打敗楊威利女兒的時候,也就是我回國的時候。我就是要在巴拉特艦隊中,看着這個女孩子如何被我國的艦隊擊敗。到那時候,就算我們都死了,也會對天堂裡的父親說,楊威利不敗的神話已經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