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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陛下不見了!”
次日清晨,深宮內院傳來了蜜雪兒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亞力克竟然無聲無息的失蹤了!這是蜜雪兒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不,她怎麼會沒有發覺呢?當亞力克昨日離開她去安妮羅傑的住所時,她就應該想到結果。少年皇帝昨天的話很少,只是向自己揮手時,露出了一個不同從前的奇怪笑容。
蜜雪兒陡然沉默,儘管宮裡的憲兵隊先前被她吵鬧得個個惶恐,此刻,她的聲音幾乎沙啞。亞力克的失蹤,對她來說並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是心碎。
不禁憶起從前,亞力克、菲利克斯、傑納德和自己四人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大家卻都已經各在一方。她覺得全身的血液彷彿一下子都被抽空,世界突然變作一片黑色的泥沼,那死一般的寂靜與深沉,籠罩了整座開着紅花的薔薇園。亞力克的影像模糊的出現在黑色的彼端,那個從未見過的、略帶了一點點霸氣的微笑。她不敢再往下想去,苦惱的低垂着頭,冷風把她蜂蜜色的長髮吹得異常凌亂。
“蜜雪兒,你怎麼了?”
無助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單薄的肩頭。
“克斯拉元帥?”
望見那位兩鬢斑白、習慣戴着黑色警帽的老元帥,她差一點就哭倒在他的懷裡。
“元帥……都怪我,是我把陛下給弄丟了……”
伍爾利.克斯拉長長的嘆息着,一面低聲安慰着懷中那嬌小的女孩兒,蜜雪兒自責,他自己何嘗又不心痛?帝國七位元帥中,他是年齡最大的一位,或許是因爲他三十九歲才結婚的緣故,年輕的妻子瑪麗嘉美麗可人,卻始終沒能爲他生下一兒半女。又或許他和米達麥亞同爲平民出身的元帥,身爲司法部長和憲兵總監,克斯拉長居皇宮,早已把同樣久居皇宮的蜜雪兒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甚是疼愛。
“聽着,陛下的失蹤並不是你的責任。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回家找到你爸爸,把事情告訴他……”
“喂,你們倒是說話呀!陛下到底怎麼會沒聲沒響的就失蹤了?他會去哪裡?發表一下意見嘛!”
寬敞的會議廳裡,六位元帥已經在那裡齊集,準備等候希爾德主持會議,商討找尋亞力克之事。剛纔那道比較粗獷的聲音,自然就是來自畢典菲爾特。
“蜜雪兒不是一直都跟陛下在一起嗎?怎麼陛下就丟了?她沒發覺?”
“畢典菲爾特元帥,你等皇太后來了再發言不好嗎?”
克斯拉有些厭煩的看着黑槍元帥的臉。
“難道就你心疼陛下,我們都是鐵石心腸?蜜雪兒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陛下失蹤,她已經夠傷心了,你現在還來添油加醋,不嫌自己一把年紀還不懂事?”
“怎麼,克斯拉元帥,仗着你的年紀來教訓我啦?”
畢典菲爾特沖剋斯拉發出一聲冷笑。
克斯拉麪對着魯莽的戰友,繼續實行着“言語攻擊”。“我帶着憲兵隊去查過宇宙港,偏偏就少了一架小型戰艦式飛艇,我倒想問問那是誰送給陛下的?”
“是我送的又怎麼樣?”
畢典菲爾特絲毫不服氣的捏着拳頭,連骨頭也捏得發響。
“照你這麼說,陛下失蹤倒全成我的責任了?我送給陛下那艘的的確確是飛艇,根本不是什麼戰艦,陛下就算要駕着它離開皇宮,難道你們憲兵隊都看不到?”
“但是聽說所有的憲兵不但已經找遍了皇宮的整個範圍,連分佈在費沙各地的情報員都秘密出動了,卻還是沒見到陛下啊。”
左臂裝着義肢的瓦列插了一句嘴。
“先前有人交給皇太后一封信,是大公妃殿下送去的,好像是陛下留書出走的信件,說是要去旅行,這又怎麼解釋呢?”
“不管怎麼樣,歸根到底還是得怪憲兵隊!他們可都是克斯拉大元帥直屬的吧,居然連只有十六歲的陛下都保護不了。我看今後要是再有些蛇蟲鼠蟻混進了皇宮,某些人也只能趴在門邊當病貓,還一個勁兒的自愧自嘆:‘我是多麼弱小和天真’。”
畢典菲爾特只顧衝着克斯拉瞪眼,此時的他是一萬個不服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克斯拉雖然深知對方說話一向不經過大腦,本不想理會他的說法,但是畢典菲爾特像是被他惹火了,變得更加口不擇言。
“我什麼意思?聰明人難道不知道?看來本帥的語錄集裡面又要加上一筆亮麗風景了。”
“好,你很能幹是吧?那你就自己去把陛下找回來!駕起你的‘王虎’,帶着你的艦隊,去費沙外面,去太空裡面。只要你找得回陛下,憲兵就都交給你來管,我馬上辭職!”
“你以爲我不敢?”
畢典菲爾特怒氣衝衝的咆哮着,立刻就想要衝出會議廳。
“你們倆別吵了好不好?陛下還沒找到,議會內部怎麼就先起內訌?”
最年輕的繆拉總是充當着和事佬的角色,一手攔住畢典菲爾特,一手對着克斯拉擺了幾下,對他使了個眼色。
瓦列也上前勸道:“繆拉說得沒錯,你們倆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在這裡吵個不休,就不覺得有失身份?”
“我纔不管什麼身份!”
畢典菲爾特仍舊是怒火未消。
“好了!”
隨着另一聲深沉的低呼,整個吵鬧的會議廳竟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軍務尚書,你……”
畢典菲爾特用一種驚愕的目光望着站在門口的梅克林格元帥,終於收斂了性子。
“各位同僚,大家難道都忘記了十五年前帝國議會成立的時候,皇太后是怎麼說的?現在不像我們年輕的時候,和平年代需要的不只是軍人,更需要會治國的人才。皇太后賜我們‘獅子泉七元帥’的封號,成立議會,逐漸在將專制改爲立憲制,雖然改革基本成功了,但治國仍舊需要我們共同努力。現在陛下失蹤,連作爲母親的皇太后都可以冷靜處理,爲什麼我們中間卻有人先亂了分寸?”
梅克林格的一席話,說得衆人啞口無言。的確,這位髮型怪異、留着兩片小鬍子的軍務尚書雖性情淡泊,平日愛好藝術,很少發表意見,然而就是那一種暗藏的魄力,一旦爆發便可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另外幾位元帥常把他與前軍務尚書奧貝斯坦相比較,當然,奧貝斯坦的冷血無情一向不爲人們所容,梅克林格的謹慎精明自然就得到衆人的稱讚。